第072章 釜底抽薪(2)

几万大军晓行夜宿，途中张龙督促王三不断灌输他们现代武器作战方式，又以明教军中纪律约束，部队到达江州（今九江）时，基本已经“脱胎换骨”，和明教其他部队没有很大区别了。

那江州地处长江边沿，周围湖泊星罗旗布，部队多在水乡沼国中行进。这一日队伍匆匆行军，但见前面人来人往，皆赤膊袒胸担土疾行，偶见几个军士持鞭行走，一有落单者则挥鞭相向。

“赶上、赶上，今日必须挖土100方，误了汉王大事，你等担待得起吗？”

一个面黄肌瘦的老汉突然向后一晃，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老东西，给老子起来！”一个兵士随即赶上，那鞭子雨点般抽到了老汉身上。

“孙老儿，诈死吗，你那龟儿子可没人养！”这当口一青年突然抢步向前：“你们还讲不讲理，孙大爷70多岁的人了！”一把夺下了兵士手中的长鞭。

“吴伢子，你丫的多管闲事!”那兵士似乎对这叫吴伢子的有所忌惮，半推半劝道：“走、走、走开，老子给你面子别给老子惹麻烦！”

“孙大爷！”那叫吴伢子的突然一把抢了过去，扔掉手中的长鞭，抱着那老人就哭了起来。

“走不走！”那兵丁正待发威，突然见到那吴伢子双目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顿时踌躇起来：“你、干什么？”

那吴伢子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的鞭子，突然一鞭狠狠地抽了过去。

“啊！”那士兵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打在他身上的一根牛皮软鞭竟然断成两截，吴伢子不为所动，动作快如闪电，倒转鞭柄，一米多长的鞭柄就此强行塞入了士兵口中，那士兵两眼翻了翻，脑袋一耷拉，已然气绝。

“大爷，你安息吧，吴伢子帮你报仇了！”那吴伢子突然趴在那老汉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此刻一道白光一闪，一个兵士一刀朝吴伢子砍了下去。

“铿”，一声清脆金属声响过后，那士兵刀锋一偏，那一刀狠狠地砍到了下面的礁石上，顿时震得双臂发麻。吴伢子方始转过头来，发现那个士兵正偷袭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转手就把那刀抢了过来，“噗”地一下，顿时把偷袭军士的脑袋齐根砍了下来。

正待抱起地上的老汉离去，突见一个青年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跟前。

“你好，这位兄弟，吴伢子吗，我叫张无忌！”言毕向他伸出大手.

来的正是张龙一行，原来张龙等人一路而来，部队大部分已换上了陈友谅军队的服饰，此刻陈友谅的汉军甫建不久，部队原本就服装杂乱，不少人还穿着原来明教时的装束，张龙等人换装毫不废劲，虽然有的换了有的没换，反而愈发象极了当时陈友谅汉军的特色，也是这些士兵倒霉，一直到这几万人到得跟前，竟也未发现他们和自己有何不同，只顾把那鞭子狠毒地抽到步履蹒跚的百姓身上，直到一个个被对方面对面地缴械并捆绑起来时，才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那吴伢子擦干眼泪，目光落在一个个被绑的军士身上，突地脸色一喜，“噗”地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您真是张无忌张师哥吗？”

“你是？”吴伢子动作如此突然，一时令张龙不知所措。

“我师父在武当张真人门下排行第四，您认我这个师弟吗？”

“是四师伯张松溪的门下吗？”张龙颇为惊喜地问道。

“不、是！”却见那吴伢子面红耳赤：“当日不知何因，师傅倒在田埂上，是父亲把他背回，将他救活！”

说到这里，那吴伢子又是铁青着脸：“后来师傅的仇人找上门来，知道父亲救了师傅，活活将父亲打死了，那年我才六岁！”

“亏得孙大爷不嫌弃我，将我抚养起来，不久师傅来到村里，知道这事后把我接到了武当山！”

“谁知——”那吴伢子鼻子一酸，泣道：“打死父亲的仇人不久也回到村里，知道孙大爷收留了我，又将他的儿子小满子打了一顿，从此小满子再也不能下地！”

“你的仇人究竟是谁？”在张龙看来，和武当派如此仇深似海的仇家，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都过去了！”但见那吴伢子哀叹一声：“他们皆是北方人装束，财大气粗，当地官府皆争相巴结！”

“一个称作武烈，一个却叫朱长龄，如今两个老家伙不知去向，只几小辈尚在江州！”

“哦，原来是他们！”张龙知道这两家皆出奸邪之辈，只是纳闷他们缘何有胆子敢跟武当派为敌。

“他们岂能是四师伯的对手！”张龙疑惑道：“那你现在如何跑这做苦力来了呢？”

“5年前我跑出武当，为的就是寻找武烈等人报仇，没想到两个偌大的家就剩一女子孤零零在那！”那吴伢子道：“我下不了手，但从此却不敢回武当山了？”

“为什么呢，至于吗？偷跑一次师伯就将你逐出门墙？”张龙颇为奇怪。

“不是，我在那什么都没做，可之后，可之后——”那吴伢子踌躇片刻，才道：“之后那女子疯了，于是江湖上不知如何传播开来，说武当弟子将仇人之女强奸致疯等等，师傅到处找我，不仅将我逐出门墙，还传话说要将我废了！”说到这，吴伢子脑袋低了下来，他刚才做苦力时本已全身是汗，此刻自额头起那汗珠再次流淌，把地上的沙子洒得湿了一地，俯地良久的那孙姓老汉突然咳嗽两声，呻吟起来：“水、水！”

“孙大爷醒了！”吴伢子喜出望外：“哪里有水，哪里有水啊！”

望望几百米外的堤坝，那吴伢子疯了一般跑过去，又不顾一切从堤坝上跳下，他脱下长裤让他蓄满湖水，小心托着，犹如抱着个新生婴儿，百米冲刺般地就往回跑，口里念着：“大爷，水来了，有水了！”这情景张龙看得摇头：“武当张四侠真会相信这样的人是强奸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