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寨

当顺着血迹追赶到土匪时，启天亦步亦趋的小心的躲在后面观察着解救她们的时机。一路尾随到土匪们牵着他们的马匹走进一个在山的半腰处建立的山寨，启天也没有寻找到能救枫叶和花椒的最佳方法。想到受伤的延年和念仁，启天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山寨里营救她们。

山寨中因为今天收获丰厚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枫叶和花椒被粗鲁的关进四面密封的柴房里。抢来的六匹马当即就宰杀其中的一匹准备庆功宴。受伤的土匪头子和其余的伤残者都去找山寨里懂些医术的被称呼为二哥的人医治。

虽然胸口被刺伤，鲜血湡湡的向外流，土匪头子依旧一脸开心的坐在榻上饮着酒，旁边捧着酒坛给他倒酒的人却是表现出一脸的担忧。

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二当家一进门看到大哥端着酒杯正在豪饮，急忙冲上前一把将酒杯夺了过来，对捧着酒坛的小弟怒斥道：“大哥有伤，怎能饮酒？你是想害死他不成！”

怯懦的小弟畏畏缩缩的正准备解释时，大哥笑着说道：“兄弟，不关他的事，是我这伤口太疼，喝点酒解解疼。”

“真是不要命了。快去把我的药箱拿来！”二当家转身向身后的小弟吩咐道。

大哥龇着牙忍着牵动伤口的疼脱掉衣服，露出伤势因酒加重的胸口。二当家一边从药箱里拿出药粉一边对大哥刚才借酒解疼的愚蠢行为一阵责备：“明知道酒是活血之物，受这么重的伤，再怎么样也不该饮酒。你看看，血越流越多。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和兄弟们该如何是好。”

“兄弟，大哥我是天养的天杀，命大着呢，不会这么轻易的为这点伤死掉。上次被大猫咬了两口，现在不是也没事吗？你不要一直紧绷着脸，你看那些兄弟们也跟着你把脸紧绷的跟个青皮苦瓜样儿。”大哥乐观的安慰道。

二当家对他这位勇猛又有些傻乎乎的大哥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大哥，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是好。听兄弟们说，今天收获颇丰，又有金子又有美女。”

“兄弟，你这耳朵可真够灵呀。今天确实是打猎到一些好东西，那两个美女也都长的水灵灵。等会儿你先挑一个，剩下的另一个归我。”

二当家给大哥包扎好伤口后，说道：“你这伤口必须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女人的事等你好一些后再说。”二当家收拾好药箱后走出门去为其余的等待救治的受伤的兄弟们进行医治。

回到自己房子里的大当家在小弟的服侍下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刚欲迈步出门时，一个粗犷的大嗓门声从山寨的寨门前传来：“好你一个大混，竟敢把女人带进寨里，你给老娘出来！大混，你给老娘出来。快出来！”

大当家一听自己婆子怒气冲天的声音，连忙缩进屋里，让小弟赶紧把门关上。正当心里盘算着计谋时，门“嘭”的一声被一脚踢开，一个头扎马尾辫，额系双混彩色麻绳，一身暗黑，手拿马鞭的女子气冲冲的站在大当家的面前。

“你把门关上，就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在这里。把老娘掳进寨里还没三个月就开始喜新厌旧，你当初给老娘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到哪去了！是被大猫吃了还是被狼叼走了。大混，是不是看不上老娘了，是不是想把老娘一脚踹了，看到野花比家花香是不是就想去采了！”

大当家尴尬的挤出笑容，说道：“夫人，你先别激动，别激动。”大当家给身旁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小弟立马心领神会的走出门，把门反关上。

“夫人，你是我最爱的夫人，我怎么会喜新厌旧呢？世界上还会有比夫人更漂亮更美丽的女子吗？夫人，你别生气。下山去玩累坏了吧，快来坐坐，我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大当家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气的夫人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水奉在夫人的面前。

夫人把马鞭放在一边，问道：“那两个女人现在在哪？”

大当家不敢隐瞒这个有着泼辣性子的夫人，如实说道：“她们正被关在柴房里。”

夫人斜视了一眼大当家，继续问道：“你没有碰她们？”

“没有。”大当家见夫人一脸不信任的看着自己，再次肯定的说道：“真的没有，兄弟们可以作证。”

“现在没有碰，不一定以后就不会碰。”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滋润着有些干燥的喉咙。

“我说了不会碰就一定不会碰，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大混。”大当家满嘴抹蜜的哄着夫人。

夫人笑着站起来，说道：“你们男人哪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去看看那两个。”

将夫人送出门，大当家犹如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对站在门口的小弟说道：“刚刚发生的事不许乱说。走，我们去二当家那，看看受伤的弟兄们怎么样了。”

压寨夫人走到柴房前，跟在身后的小弟立即走上前将门打开。听到门外的锁被“喀嚓”一声打开，枫叶和花椒紧握着彼此的手站起来，心惊胆颤的看向即将进来的人。

压寨夫人走进柴房，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枫叶和花椒，说道：“两个多月前我和你们一样，被掳进山寨里关在这个柴房里。不过现在，我成为了这个山寨的压寨夫人。吃好的穿好的，弟兄们没有一个不敢听我的，就连他们的大当家的也都被我制服的服服帖帖的。所以，进了土匪窝里不一定就是坏事。你们不用这么害怕，我们虽然是土匪，但是不吃人。山寨里有很多弟兄都没有结婚，我会帮你们找两个好的，让你们风风光光得嫁给他们。”

枫叶试探地问道：“你会放了我们吗？”

“你听说过掉进狼嘴里的肉还有吐出来的吗？你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留在这里吧。”压寨夫人转身走出柴门，柴门依旧被紧紧锁住。

枫叶有些颓然的坐下来，眼泪不知不觉的吧嗒吧嗒的掉下来。花椒正准备用衣袖帮她擦拭眼泪时，枫叶一把抱住花椒低声哭泣起来。

花椒一时不知该如何好好地安慰她，只得抚摸着她的后背，任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

把花椒的肩膀上的衣服哭湿一半之后，枫叶才渐渐止住哭泣，抽噎着说道：“我真的好担心我哥哥，好害怕他会离开我，真的好害怕他会离开我。花椒，你说我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花椒伸手将枫叶脸上挂着的泪珠擦去，说道：“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关于生死的事，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说我们还能离开这吗？”枫叶满眼泪花的看着花椒，问道。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肯定能出去。”花椒肯定的说道。

枫叶吸着随着眼泪留下来的鼻涕，问道：“花椒，你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吗？”

花椒沉默一会儿，说道：“虽然目前暂时没有想到，但是办法早晚会有的，我们不要着急，一起好好地想一想好吗？”

“好。”

一直徘徊在山寨外的启天，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混进山寨。

随着天上的太阳渐渐西移，山寨里点上了许多的火把。因为庆功宴的开始，山寨门口只留下两三个人在守卫，其余的人和大当家、二当家、压寨夫人在大殿里举杯畅饮尽兴开怀。

大殿里传来的谈笑声，让守在山寨门口的小弟们一阵羡慕。虽然也能喝酒吃肉，但是在远离大殿里的热闹氛围的山寨门口吃还是少了些快乐。

不知不觉中喝的有些醉的小弟们倚着门东倒西歪的站着。此时，在山寨外埋伏许久的启天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靠近山寨大门。趁着小弟们放松警惕，启天迅速地一闪而入山寨。

走在火把照不到的黑暗的路上，启天时刻谨慎的观察四周环境，望向灯火辉煌的热闹的大殿，启天轻轻的移挪着脚步一个地方一个房间的寻找着花椒和枫叶。

当要走过一个房间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启天连忙折返躲在房子阴暗的侧面。一个男人有些醉醺醺的走了出来，把房门关上上了锁之后，摇摇晃晃的向大殿走去。

启天好奇的悄悄的趴在门上，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地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光，旁边摆着一盘肉和两碗米饭、两根筷子，对面则坐着两个女子。

启天有些惊喜的看着她们，看到门上的锁，启天从地上寻找了一个小石头开始敲击它。每敲击一次，启天都会看一眼大殿那边的动静。

听到门口传来敲锁声音的枫叶和花椒，睁大着眼睛看着门。

“咚！”

门上的锁被敲掉了。启天看到大殿那边依旧热闹非凡，四周也无任何异样，便小心的打开门快速躲进房子里。

枫叶和花椒看到进来的人是启天，差点惊呼起来，启天连忙做手势让她们小声一点。

启天探头看了看门外，说道：“跟我来。”

枫叶和花椒立马紧跟在启天的身后，启天抬脚正欲跨出去时，突然转身回来，拿起放在地上的一盏烛火放在宜于着火的木柴附近。

启天带着枫叶和花椒走出柴房，顺着原路返还时，大殿里一个想要出来解手的人发现了他们。

“大当家的，那两个女人要跑了！”

大殿里的人一听，连忙站了起来。

“把她们抓回来！”大当家一下令，二三十个兄弟们便全都冲出了殿外。启天三人在被发现时早已加速向山寨门口跑去，晕晕乎乎的守着山寨门口的人看着三个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当大殿里的人喊着冲出来时，三人才反应过来有人逃跑，连忙拿着大刀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追去。

由于天黑看不清来时的路，加上身后有人追赶，启天三人便胡乱朝一个方向跑去。

此时，启天预先放在干柴旁的烛火成功的将干柴引燃成大火。柴房起火，山寨里的人便又开始忙着灭火。大当家看到山寨里一片混乱，心里气愤的拿起一根火把，大喊道：“一部分兄弟在这儿和二当家灭火，一部分兄弟跟我去把那两个妖女抓回来碎尸万段！”

大当家带着人举着火把向一个兄弟报告的她们逃跑的方向追去。很快，大当家等人就追上守在寨子门口的率先追拿她们的三个兄弟。

因为不胜酒力，那三个兄弟追着追着就相继扑倒在地上。大当家抓起一人胸口的衣服，问道：“她们往哪个方向跑了？”那个人有气无力地朝前面指了指，大当家立即带人朝前方追去。

看到身后隐约的火光一片，启天三人艰难的在树林里寻找下山的路。

不知跑了多久，找不到方向摸不着北的迷路在山上的启天三人来到了一块没有树木的空地中，莫明的随着风吹来的凉意让启天三人的鸡皮疙瘩直起。

十分熟悉山里环境的土匪们手持火把渐渐逼近启天三人。大当家一脸怒气的说道：“我好心好意的对待你们，想不到你们竟然恩将仇报，放火烧掉我的房子。我一定要将你们绑在树桩上曝晒三日绝食七天不可。”

被逼的一点点往后退的启天辩解道：“大哥，大哥，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我只是来救她们出去，并没有烧掉你们的房子，说不定是那盏灯不小心倒了，然后才烧了那间房子的。”

“哼！敢从我的山寨里救人出去，你以为你救得了吗？你们后面就是悬崖，我看你们还能退倒哪儿去。”大当家突然停留在原地，说道。

启天和枫叶、花椒一听，惊吓的连忙停住了脚步。站在花椒身后的枫叶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阵冷风袭来，心知自己距离悬崖已是不远。枫叶一点点向前挪动着脚步，然而，有些事是怕什么来什么。枫叶脚下踩着的土地突然松垮，已经处于悬崖边缘的她顿时失足坠落下去。待花椒和启天回头看时，空旷的悬崖下只传来她的惊声尖叫，短短数秒，便一切都戛然而止，归于平静，仿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枫叶！枫叶！枫叶！”花椒跪趴在地上，朝悬崖下大喊着，希望能有她的回应，然而，除了自己的回声在悬崖下回荡外并无其他回应。

启天有些失神的看向黑漆漆的悬崖，仿若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已静止。

大当家命身后的兄弟们将站在崖壁上还存活的人带回山寨。一时因枫叶突然消失在悬崖底的事实而丧失抵抗能力的启天和花椒如提线木偶般仍由他们摆布抓回。

一大群人带着火把离开之后，悬崖边上再次陷于平静与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悬崖下慢慢的传来一阵阵吵闹的鸟鸣声。

被带到山寨里的两人被大当家命人捆绑在伫立在寨子里的两根柱子上。放着干柴的柴房的大火已被扑灭，幸好尚未波及到其他的建筑物上。可惜柴房已毁坏的残垣半壁，需要修葺一段时间才能再做柴房。

忙碌了一晚的众人疲惫的回到房子里睡觉。恰好被月光照射着的启天和花椒心情沉重的仰望着天空陷入无尽的游思之中。

躺在树下昏睡不醒的念仁和延年被经过此地的三位身穿白色衣裳的人偶然发现。其中一个扎着总角的看似只有十来岁样子的小孩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之后，朝其余的两个人点了点头。身材圆胖的人和另外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人走了过来，各自扛起了一个之后，和小孩继续向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