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传说中的横公鱼

马车前行的速度犹如光速，但当快到目的地时，它就慢了下来，缓缓的降落，不惹起一片尘埃。不知不觉早已在车上熟睡的几个人被孰胡用法术轻轻地转移到地上。倏忽间，马车轻轻地消失在夜空中。到达鹤垣岭脚下的几人在太阳暖暖的照射在身上时方才苏醒过来。

陌生的山岭，陌生的四周，使启天等人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遥望远处，既无房宇，亦无人家，唯有茂密的树木与高耸的山岭。

启天有些失落的说道：“山这么高这么大，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山洞？”

延年乐观道：“说不定我们的运气很好，一下子就能找到。”

“我们已经到这了，不管怎么样也应该试试。”念仁指着一条比较好上山的路说道：“我们就从这边上去。”

几人按照念仁指的路上山。由于山上草丛茂盛，虫蛇极多，启天和延年就在前面拿着棍子打草开路，念仁则扶着枫叶和花椒等人一起跟在后面小心的行走。

早上的山岭烟雾缭绕。启天等人毫无方向的在山里乱转。不过幸运的是在他们行走了许久终于碰见了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向樵夫询问了有关四季如冬的洞的方向后，几人继续向山的深处走去。

走在前面感到百无聊赖的启天手拿着木棍胡乱的打着两旁的杂草，打着打着，他忽然抬头看到前面的一棵树上吊挂着一只小猴子，那小猴子看到他，不知为何嗖的一下就从树上掉落下来。

启天感到很有趣，连忙跑过去。跟在启天身后的人见到启天突然向前跑去，还以为他找到了洞，也连忙跟了过去。结果只见一只小猴子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启天边观察那小猴子边说道：“它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跟死了似的？”

念仁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小猴子说道：“它还有呼吸，没有死，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启天疑惑道：“那它为什么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然后成这个样子。”

启泽走上前想将小猴子抱起来，不料小猴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三下两下的爬到树枝上，看着启泽等人兴高采烈的笑起来。

“嗬，这只猴子可真够怪的。”延年看着它奇怪道，“它还会装死逗我们玩？还会笑，还笑成这个样子，它到底是不是只猴子？”

“喂　，有那么好笑吗？”启天对着它大声地问道。

那猴子不理他，继续笑着，并笑着往森林深处跃去。

启泽刚想张口喊那猴子，忽感有什么东西进入到喉咙里，启泽咽了咽口水，说道：“现在真是什么怪事也能发生，猴子也会笑！”

几人继续向前行走，走了没一会儿，走在最前面的启天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犹如先前那樵夫所描述的左边有海棠花，洞旁布满藤蔓的仅一个人能钻进去的洞。

“找到了，找到了.......”启天兴奋地跑过去。

念仁等人也连忙走过去。在洞外扎了几个简易的火把后，由延年启天带头，念仁启泽垫后，花椒等人在中间的顺序先后钻进洞里。

话说这洞虽洞口很小，仅供一个人低头弯腰跪地的钻进去，但进到洞里面后，空间逐渐的增大起来。启天等人随着入洞的深度，身子慢慢的可以直立起来，渐渐地也可以两个人并排的走。当然，这四季如冬的洞也不是虚传，在进洞里的一刹那，启天就已深深的感受到洞内传来的冷空气，而且在洞壁上也可见到薄薄的一层冰。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走在最前面的延年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借着火光，延年看到这洞里的地面也全是结的冰。“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么滑，原来全是冰啊。大家走的时候小心点啊！”

“花椒，你说这洞里面有没有怪物？”枫叶拉着花椒担心的问道。

“不会有的，就算有，也会向我们打那只大老鼠一样，把它打的很惨的。”

“这有三条路，我们走哪一条？”延年用火光照了照三条路，困惑道。

启天对比了一下三条路，说道：“这三条路都一样，除了冰还是冰......走中间的。只要是岔路我们就走中间那条，这样我们就不会迷路了。”

李冉冉问道：“那如果只有两条路，应该选哪个？”

“这个......那就选右边的，一直就走右边的路。”

延年按照启天说的带头走中间那条路。走着走着，洞内空间又开始变得狭小，最后洞小的仅供一个人侧身而过。但很快，空间又变大了起来，不过这大不是一般的大，是有十间房子那么大。虽然空间变得很大，但延年等人还是得侧身行走，因为脚下的路的宽度仅供两只脚站立，而且旁边有一个覆盖着白雪的大坑。

几人忍着寒冷谨慎的绕过大坑。开路的延年突然惊呼起来：“好美啊，快看，快看，好漂亮啊！”

“哇塞，洞顶上全是冰柱子，哇，这简直像一个用冰建的走廊，结在洞壁上的冰还会发光，太神奇了。”启天赞叹道。

花椒等人见到这美景也止不住的惊讶赞叹。穿过用冰建的走廊，一个四方闪着五彩缤纷的颜色的大水池出现在启天等人的面前。在大水池中矗立着许多的冰柱，中间还有一个白玉八角亭，周围全是金光锃亮的栏杆。池子旁边围绕着一圈以冰形成的走廊。走廊旁的洞壁上全是晶莹的雪花。洞顶上悬挂着许多纯洁无暇的冰花。

“这就是石湖吗？”李冉冉问道。

“这就是一个结冰的池子，怎么会是石湖？”启天说道。

“这和书上的形容有些出入，书上说石湖是一个常年结冰的湖。但是这个，除了结着冰以外，怎么看也是个池子，不是湖。”启泽也疑惑道。

“这个水池结着这么厚的一层冰，怎么会有鱼生活。而且这里也太冷了......”枫叶紧抱着自己，嘴角微微发抖道。

“启泽，有时候读书不要读死了，湖和池都是一潭水，不要纠结于字面上的细微差异的意思。横公鱼能变成人，肯定会法术。有了修行的鱼是不会害怕这种寒冷的环境。”延年举着五个已灭的火把说道。

“延年，我们怎样才能让横公鱼出来？”念仁问道。

“那还不好办，喊他出来呗！”启天大步走到池进里，喊道：“横公鱼，快出来，快出来救人啊，横公鱼，横公鱼......”

延年等人也忙帮着启天朝池子里喊横公鱼出来。七人的呼喊声，使安静的洞里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墙壁上的雪花与悬挂着细弱的冰柱被他们震天动地的喊声惊得纷纷掉落在地。

“哎呀，不要再喊了，老夫的耳朵都要聋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立在冰池上，捂着耳朵求饶道。

“你，你是横公鱼？”启天对身旁突然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

“是老夫，你们叫老夫出来所为何事？”白胡子老头望着他们问道。

“呃......我们......我们......”启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是好，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对一个老人家说我要吃他的肉吧？

枫叶走上前真诚的说道：“老爷爷，我们被大老鼠咬了，希望您能救救我们。”

“被老鼠咬了，应该去找郎中啊，找老夫干什么，老夫又不会治病。”说着，白胡子老头一屁股坐在旁边泛着彩光的冰块上。

“老人家，我就是郎中，可是我技艺不精，不能治好他们的伤口，希望老人家发发慈悲，帮帮我们......”念仁恳求的说道。

“老爷爷，我哥脖子上的伤口都已经长蛆了，如果您不救他的话，他会死的。”启泽哀求的说道。

延年把启天脖子上的的布揭开，只见肉上的蛆因为寒冷而纷纷从上面掉落下来。白胡子老头一见此状，不由得站了起来。

延年说道：“他被幽灵蝙蝠精咬了一口，幽灵蝙蝠精的毒渗入到他的肉里和血液里，使他伤口旁边的肉慢慢的稀释坏死。”

“你想让老夫怎么帮他？”

“他是中了邪毒，你知道......你的肉可以解这个毒。”延年鼓起勇气说道。

“你们是想吃老夫的肉！”白胡子老头吃惊道，“老夫这三百余年没有人来过，今日终于有人来，却是为了吃了老夫！”

启天等人听白胡子老头如此说，都沉默的低下了头。毕竟当着他的面说吃他的肉是件太太残忍的事。

“横公，天意如此，莫要违背啊！”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衣道人忽现在众人面前，其肩上的一只小猴子调皮的跳到启天的身上。白衣道人说道：“看来我的幽安很喜欢你。”

启天一把把小猴子从身上拉下来，看到那小猴子的笑声与模样和先前所见的猴子一模一样，吃惊道：“这不就是那只在树底下装死的猴子吗？”

“幽安非得让我来见见你，想不到这一趟没有白来。”白衣道人转身对横公鱼说道，“横公鱼，还记得三百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三百年之后你将有一批贵客上门，我所说不假吧？”

横公鱼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没有说错，但你没有说那批贵客是冲着老夫的肉来的。”

“当时没有告诉你，还不是怕打击到你，怕你对生活心灰意冷吗？”白衣道人解释道。

“哼！”横公鱼扭过头不说话。

“如今噉精气鬼王和噉血鬼王勾结在一起，企图扩张领土，侵占人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阻止他们阴谋的侠士啊。”

“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白衣道人指着启天说道：“没有你，他就会死。他死了，就没有人能阻止鬼王的阴谋......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千年前，他用身上的鲜血救活了躺在干涸的河床中奄奄一息的你，一千年后，该是你偿还这份恩情的时候了。”

横公鱼沉思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血债肉偿，有恩必报。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在死之前，老夫想再看看外面美丽的世界呀。”

“好。我陪你！”白衣道人一挥长袖，众人顿时已站在洞口。

此时的天已繁星点点，山里已陷入了沉睡状态。启天身上的小猴子跳到横公鱼的身上，用头蹭着他的脸。横公鱼摸摸它，说道：“以后老夫再也不能陪你玩了，你可不要太想老夫哦。”

横公鱼闻了闻洞旁的海棠花，看了看四周的草丛树木，说道：“无名道长，有什么话想跟老夫说说吗？你如果现在不说，老夫以后可没有机会听了。”

无名道长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什么话要说。”

“亏老夫认识你几百年，在老夫临死前你还笑的出来。”横公鱼很生气的对启天他们说道：“速速去准备柴火，赶快把老夫煮了。”

“不用不用，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无名道长对着空地一指，只见架在火上的锅里水已经在沸腾。无名道长从袖子里拿出几枚乌梅扔进水中，然后对横公鱼说道：“我知道你是杀不死，也煮不死，所以特意准备了乌梅好让你早早离去。”

“无名，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你就这么盼着老夫死去？”横公鱼伤心的问道。

无名道长摇摇头不说话，只伸出手让小猴子跳过来。

横公鱼看着那沸腾的水，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变回元身，跳进沸腾锅里。

早已烧开的水很快就让横公鱼死去。无名道长对启天催促道：“快去吃吧。”

“我......”

“不要辜负了横公鱼的一片心。快吃吧。”无名道长再次催促道。

心有不忍的启天紧张的走过去，回头看了道长一眼，从地上捡起两根木棒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虽说水很滚烫，但是鱼肉却没有一点点的烫嘴。待启天咽下肉之后，脖子上的伤口很快由黑色渐变成肉色。

道长摸着小猴子对他说道：“多吃几块，这样你的伤会完全好，身体的毒素也会全部清除。”

启天把枫叶招呼过来一起吃。随着两人吃的越多，两人的伤口也好的越快。

当鱼肉渐渐的被吃完时，突然，锅旁边隐隐的现出一缕烟，逐渐的那缕烟显出了一个人形。站在一旁的李冉冉看到那个人形不禁的惊呼起来。启天和枫叶也吓一跳的往后退。

那人形渐渐地成为实体，并开口说道：“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无名道长笑道：“你当然还在这儿，不然你去哪？横公鱼，你知道你为什么修行数百年还未入仙籍吗？那是因为千年前你受到的恩必须要报，今日你肉偿血债，彻底了断世俗恩怨，所以现在你已名列仙班，得道成仙了，恭喜恭喜啊。”

“真的！无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难怪你会催着我死，我死之前你会那么开心？”

“老朋友修成正果，我自然很是高兴。”

此时，天外飞来几只仙鹤，环绕着横公鱼飞来飞去，横公鱼对无名道长说道，“我要走了，你以后记得常来找我玩！小猴子，你也要常来哦！”说着，横公鱼坐在鹤的背上，飞向夜空。

无名道长目送横公鱼离去后，对启天等人说道：“如果你们想要夺回家园，赶走妖怪，阻止鬼王在人间肆意妄为，维护正义，铲除邪恶，那就去万须城寻找一把用水晶制作而成的古琴。那古琴拥有天然的法力，能够帮助你们打败鬼王。”

“就凭我们几人，既不能飞，也不会武。能打败那么强大的鬼王吗？”启天问道。

“胜敌人第一要法，绝不能怕，更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你们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法术都不会，但是，你们注定会赶走鬼王，赢得世间太平。一定要有信心，信念是战胜敌人的第一武器。”

无名道长走到延年的身旁，问道：“延年，你还记得我吗？”

延年挠了挠脑袋，摇摇头，说道：“我见过你吗？”

无名道长失望的仰天叹道：“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却把早就把为师忘到九霄云外了。”

延年仔细的回忆着，说道：“我只拜过两个师傅，一个是教我功夫的付师傅，一个是教了我三天道术的云师傅。你......”

“我就是那个教你三天道术的云师傅啊！”

“我的云师傅很老的，没有你这么年轻，而且衣服也没有你穿的这么好。”

“你个傻徒弟！为师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带你回去，与你分别这么多日，为师真是分外想念啊。”

“师傅......”延年刚要说话。无名道长就一挥手将他送走了。

启天问道：“你把延年弄哪去了？”

无名道长摸摸胡子微笑的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先让他回道观了，日后你们还会再见的。”

“从这儿到万须城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我送你们一程吧。”无名道长打了一个响指，启天等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