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城是一个坐落在蜀地位置偏僻的小县城,人口不太多,小的连火车站都没有。
枫荷是这个平凡小县城里更加平凡的一个高三学生,平凡的她唯一不太平凡的,就是她的身世。
在她出生那个年代,人大多都重男轻女,她是被养父母捡回家喂的。
一般,按照小说或者电视剧的套路,像这种身世的孩子懂事,独立,个个天赋顶顶好,妥妥的天之骄子。
但是枫荷不是,她打小不太聪明,情商也不怎么高,不讨人喜欢,做什么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今天,在她平凡的十几年的人生中,她第一次和父母吵了起来,因为填志愿的事。
枫荷站在餐桌旁,把自己的志愿表安静的放在桌子上。
她白皙的脸上长着几颗雀斑,圆圆的杏眼,和圆圆的脸蛋显得这个小姑娘十分可爱。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学医多好!”枫荷的母亲林霞美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她红着眼睛抽泣:“妈妈身体不太好,你学医以后也可以照顾我们啊。”
林霞美娇小瘦弱,有着南方女人特有的温婉气质和发达的泪腺,语气也总是温温柔柔的。
枫荷一言不发,一旁正在吃饭的养父见状不由分说的放下碗筷起身吼了枫荷:“快给你妈妈道歉!”
还是老样子,即使她长大了,也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觉得父母不爱自己,没人在乎自己。
就像此刻的枫荷,她委屈急了,觉得全世界都讨厌自己。
她倔强的没有哭,平静看着养母和养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学,医。”
她很倔强,直直的挺着自己的背脊,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不听他们说的任何话语,感觉这个家,一切都让她窒息,如同末日一般。
终于,父母他们吃完了饭,夏建国重重的丢下碗筷愤怒的说道:“下午我跟你一起去学校,把志愿改了!”
她看着自己养父母,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没吃饭,正在收拾桌子。
这一刻,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化成了眼泪,她哭着跑出了家。
十七岁的年纪,像个炮仗,一点火星就燃,就比枫荷现在觉得,全世界都讨厌自己。
才下过了雨,老旧的街区地上的地砖总是有惊喜的,你不知道一脚踩上去,会不会溅起一片污水弄脏你的衣服。
枫荷从家里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片老旧的街区,目前来说,她今天的运气是极好的,没有踩到一个溅起污水的地砖。
青年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她的气早就没了,她打算在外面待会,让自己父母着急一会。
路过一家包子铺,里面传出来了好闻的香味,这家包子铺的包子,皮薄馅足。
特别是酱香包,那是一绝,轻轻咬一口,浓郁的酱香味伴随着猪肉的鲜味。
枫荷打小就吃这家包子铺的包子长大,这时没有吃午饭的她停在了包子铺门口。
空中漂来的香味早就勾起了她的馋虫,这时她的肚子也很应景的响了。
她毫不犹豫买了俩个大酱香包子,边走在路上边吃着。
这时迎面来了个乞丐,双手套着一双鞋,身下有个小车抬着身体,艰难的用手在地上爬行。
乞丐看见了她,伸手嘶哑的对着她喊:“小姑娘,给点钱吧,行行好吧。”
枫荷掏出一把零钱递给了乞丐,她其实知道的,大多数乞丐都是骗子。
但是她还是会给钱,不是因为她傻,因为以前有个人跟她说过。
如果十个乞丐里面有一个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那也是帮助到别人的,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坏来怀疑自己的善。
正在她美美的吃着酱肉包,准备吃完了回家给自己父母道歉时,周围的人群一阵嘈杂,骚乱,很多人尖叫着嚷着让大家都看天上。
枫荷好奇的抬起了头,却看到了她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天空原本湛蓝的天空从远处几乎是一瞬间染上一片粉,粉色的天空划过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流星。
天上的星星从肉眼上看着离地球越来越近,就像是进入了异世界一般,让人一眼难以忘怀的壮丽景色。
人用肉眼都能看到变化莫测的奇异星河,璀璨,耀眼,那一颗颗却散发着冰冷的星体,眼前的一幕彻底摧毁了枫荷所有认识。
流星离地面越来越近,好像就冲着枫荷砸来了,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就眼睁睁看着流星落下。
突然间一声巨响,她刚才买包子的包子铺,瞬间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往外冒着滚滚浓烟。
而她,奇迹般地就刚好站在巨坑旁边,再往前迈一步,非死即伤,不,绝对会死!
要是不是她为了给乞丐一点零钱,此时此刻,她估计也和坑里的包子铺一般,被砸的沫子都不剩。
巨大的爆炸声四周此起彼伏,不断密密麻麻的流星落在地面上。
顷刻之间,这个小县城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绝望,滚滚浓烟伴随着尸体,混乱,犹如人间炼狱。
血腥味,爆炸声,硝烟味,哭喊,咒骂,嘶吼,求救,小孩尖锐的哭闹。
她看着这一切头皮发麻,自己父母!一定没事吧!她拔腿跟疯了一样就往自家方向跑去。
早知道,她就不和父母生气了,千万不要出事啊!
枫荷拼命的跑,一刻也不敢停歇,她突然一脚踢到了一块碎石,飞了出去,连滚几圈掉进了一旁一个不大不小的陨坑里。
枫荷被烟尘呛得咳嗽不已,四周滚滚浓烟让她根本看不清四周,她十分焦急,想马上爬起来去找自己父母。
由于视线受阻在地上胡乱乱抓,她一阵挣扎。
突然她摸到一个滚烫如同烈焰的东西,立马感觉自己手臂都被烧焦了一样。
这个滚烫的东西一下没入她的手臂,如同消失一般,枫荷早已被剧烈的痛觉弄的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