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开始了翻旧账，她将自己之前怀疑过的如刘贵人之死的事都一并说了出来，目的便是让太后能够更加认清容淑妃的面目，对她不要手软。

“臣妾早先便听闻淑妃姐姐曾害死过未出世的皇子与其生母，淑妃姐姐你怎能有那样的狠心？”

“即使后来，被贬为贵人的刘氏也好端端得死在了宫里，而妹妹若没记错，淑妃姐姐你说过的，皇后是后宫之主，而整个华阳宫都是你掌管的没有人能脱出你的掌控。”

而容淑妃对于孟婵所讲的无论是有确凿证据的还是没有的都是不屑一顾的姿态，她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想来您也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吧？若是非要这样做，谁的手里没有点罄竹难书的罪名？再说了也是有人害过臣妾的，又未查出过凶手，不知能否请太后娘娘做主查上一查”

容淑妃这话说的，太后便不好顺着孟婵直接宣布禁足她了，她只得笑了笑说道：“哀家自然是讲道理的人。”

然而就在这种僵持的时刻，寿康宫外又来了访客。

来人是谭妃，因着寿康宫中现在有些令人头疼的情况，太后很轻易地便允许谭妃进来了。

而谭妃再给太后行礼问安之后，说道：“正好淑妃姐姐在这儿，臣妾也就不必麻烦太后娘娘去另将淑妃姐姐找来对峙了。”

“谭妃，本宫与你有何恩怨？”容淑妃故作疑惑不解地问道。

谭妃摆出一种大义凛然的态度，说道：“淑妃姐姐与妹妹就算有恩怨，也不过是些寻常斗嘴小事罢了，只是本宫想，淑妃姐姐这些年来在宫里都霸道惯了，仗势凌人的事做了不少，明明是华阳宫之主却能欺负到怡春宫头上。”

谭妃将那些容淑妃不顾宫规随意处置宫人的事讲给了太后听，并且说道：“臣妾只是想着不能让淑妃姐姐随意践踏规矩，否则还有谁会愿意遵守规矩？”

太后想点头应答，一方面是她早就想找个由头惩治容淑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觉得谭妃说得很有道理，规矩不立，难以服众。

然而容淑妃仍然是不在意的，就像她完全不在意是如何伤害了二公主一样，她甚至没有看向太后，只是对谭妃说道：“谭妃妹妹管得这样宽，莫不是心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心思？”

容淑妃揶揄地说道：“而且能说出如此许多的事情来，想来谭妃妹妹不只是在最近这段时日收集的，只是既然这样的话，本宫就不大明白了，谭妃妹妹为何当时没有出声，反而要过后做幕后使者？”

谭妃被怼的哑口无言，她看了看太后想对容淑妃分辨，但是却始终只是在嗯嗯啊啊，没有成型的语句。

不过今日大抵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又有人在这时候来了寿康宫，来者是柳妃，柳妃本来是想着已经将戴妃成功的关了起来，也算胜利了一点儿，对付容淑妃不必太过着急，不过她听人说有好几位宫妃一同往寿康宫去了，她心中思索了一圈，便决定要来添一把火。

只是柳妃没有想到，她还需要自己把火点燃，因为先前孟婵与谭妃所讲的东西都被容淑妃一一挡了回去。

“柳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容淑妃甚至先于太后发问，她对柳妃流露出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瞧不起。

她一直深刻的鄙夷柳妃这个宫女上位的妃嫔，在她的思绪里，柳妃一直是粗鄙愚蠢的代名词，所以她一直为将柳妃放在眼里，可是容淑妃忽略了一点，她忽略了柳妃曾经是谁的宫女。

“正好淑妃姐姐也在这儿，”柳妃没有因为容淑妃的态度而流露出被冒犯的表现，她反而是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甚至与在场的孟婵、谭妃依次地问了好，引得了一个容淑妃巨大的白眼，“不过臣妾觉得凭孟妹妹与谭妹妹两人大约就能把淑妃妹妹这些年做过坏事说尽了。”

“所以你就是个来加油助威的吗？”容淑妃讽刺着说道。

柳妃轻轻摇头，她直起了身子，直视了太后的眼睛，轻声说道：“今日臣妾要说的是一桩陈年旧事。”

在这个时候，容淑妃还没有意识到柳妃这样正经的语气意味着什么，她还在一旁不屑地嘁了一声。

“有关于已经死去的一位姐姐，”不知为何，柳妃说出那声姐姐的时候，她脸以肉眼可见的模样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对这个称呼十分别扭，“她姓乔，名之月，臣妾想孟妃妹妹大约也是能够猜出几分来的，毕竟你还在名义上养着那个姓乔的孩子。”

柳妃冲着容淑妃微笑着，说道：“本宫记得，淑妃妹妹入府的时候，本宫已成了府中妃嫔，所以淑妃妹妹大约只知道本宫是个宫女出身的侍妾，其余的便都不甚清楚了。”

容淑妃脸上的笑容则僵硬了起来，她不在意孟婵、戴妃所说的罪行，很大程度是因为那些事情永熙帝已经知晓并惩罚过她了，尽管那惩罚在某些人眼中是轻得过分的，而永熙帝不知晓的，比如刘氏之死，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是她做的。

太后在乔之月这个名字，她还不算是特别老的时候，她很容易就记起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

而她之所以记得这样深刻，正是因为，那女孩儿实在是太像了她记忆里的那个来自于漠北的女子了，而且并不是长得像，而是某种性格，就在那一面里，她看见了那个女子眼中不屈的倔强。

后来她才听说那女子所在的家族，乔氏一族被先皇连根拔起，她早成了无根浮萍，却不知道为何当时只是王爷的永熙帝要接她入府，甚至不顾其与宁国公世子的婚约。

“她是怎样死的，臣妾觉得太后娘娘定是有所耳闻的，”柳妃说道，“不过史官记载的倒是简单，只是贵妃乔氏因早产而卒于某年某月某日。”

柳妃上前走了两步，说道：“不过乔氏根本不是因为早产死的，那时候我在她身边，我是最清楚内情的人之一，她那时候的孩子已经足月了，足月生产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