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九月一日,长安城周边一派锣鼓喧天。
毕竟才二十几里地(一里三百米左右),突厥退兵的消息连夜被有心人传递出来。
席云飞一觉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原本虽然忙碌,但多少有点沉闷的下沟村,仿佛再次焕发生机。
母亲刘氏更是拿出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红头绳,给三妹绑了一个冲天辫,那模样,再搭配一身小怪兽套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新型哥斯拉呢。
三妹本来矮小,那辫子少说半米高,原本一米不到的小丫头,瞬间长高了五十公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走起路来大辫子还左右幌哒,看得席云飞心惊胆战,生怕它什么时候晃断了去。
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到东丘就听到六叔带着大家哼唱着不知道名的山歌。
众人见席云飞来了,都是笑哈哈的打着招呼,丑娘连忙焯了一碗鱼汤面,外加两个菜包子送了上来:“二郎,听说了嘛,突厥退兵了,好像县里已经开市了,我们要不要?”
席云飞接过面碗,美美的喝了一口汤,道:“先不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来想指望魏管事给我们遮风挡雨,如今看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这边话音刚落,旁边田大爷和二爷一同围了上来。
“二郎担心得有道理,这馒头有学问,泡菜也有学问,但凡是有学问的,就不好太张扬。”
二爷没读过什么说,但是也知道秘方的重要性。
学堂里,正在教授孩子们练字的柳三叔朝这边看了一眼。
刚好席云飞也抬头朝他看去,两人对视了顷刻,席云飞突然眉心一扬,朝柳三叔招手示意他过来。
柳三不明所以,但还是急忙跑了出来。
众人见柳三到来,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丑娘急忙站起来让座。
“二郎有事?”柳三叔如今一副文士打扮,倒是让人如沐春风。
席云飞点了点头,问道:“三叔知道什么是报纸吗?”
“报纸?”一看就不知道。
席云飞一乐,又问道:“那小话本呢?”
“话本?”
“连话本也没有?”这回儿轮到席云飞一脸惊诧。
柳三叔好像明白了席云飞说的是什么,挥了挥手上手上的《礼记》,二郎说的该不会都是书册吧?
席云飞点头应道:“差不多,都是传播文字的印刷品。”
“呃······”柳三奇怪的打量了一眼周边众人,最后定格在席云飞脸上,道:“二郎怕不是魔怔了,莫说是书册,就是纸张一般人都不好买到,至于你说的印刷,我倒是知道,听说要先在木板上刻字,工序也简单,是个木匠都能做到。”
席云飞一听工序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印书的时候,先用一把刷子蘸了墨,在雕好的板上刷一下,接着,用白纸覆在板上,另外拿一把干净的刷子在纸背上轻轻刷一下,把纸拿下来,一页书就印好了。
一页一页印好以后,装订成册,一本书也就印刷成功了。这种印刷方法,因为是在木板上雕好字再印的,所以大家称它为【雕版印刷】。
席云飞只知道是雕版印刷,却不知道,这雕版印刷术就是初唐时候发明的,大唐中后期才得到广泛使用,要说为什么,这其中刚好对应了世家的兴替。
柳三继续说道:“二郎可能不知道,如今整个大唐九成以上的宣纸都是世家生产的,朝廷也想造纸,但是不透笔墨,易于保存的宣纸却工艺繁琐,听闻工部都是贴钱造纸的。”
“贴钱造纸?”席云飞惊得目瞪口呆,造纸有这么难吗?
叮咚~
户主:席云飞
余额:251590元
【各类纸张制作工艺详解一册:88元】
“呵呵,这不是挺简单的嘛!”席云飞没有马上购买,而是关掉光幕,朝柳三叔看去:“三叔,我讲个故事,您能帮忙用文字记录下来吗?您也知道,我就是识字,文采肯定没您好。”
柳三闻言一怔,说起文采,不无骄傲的点了点头:“小事一桩,不瞒二郎,这县里许多人考学都是找你三叔我代笔的,呵呵呵。”
“德行!”花婶实力吐槽自家男人。
“哈哈哈。”东丘之上笑开了花。
席云飞飒然一笑,这对活宝夫妇倒是难能可贵:“这样,我先讲一段,三叔听完整理一番,等我看过没问题后,咱们再继续。当然,工钱少不了三叔的,嗯······就按千字十文钱吧,笔墨纸砚我免费提供。”
“千字十文?”柳三点了点头,这个价格还算合理,自己帮人创作一篇策论也差不多这个价格,何况如今笔墨纸砚还不用花钱。“哦,对了,二郎这个故事大概要写多少字?”
席云飞抬眼望天,仿佛看到两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想起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随口说道:“怎么也得十几万字吧。”
“哦,十几万宀······”
柳三叔一下子被从天而降的馅饼淹没,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十几万字?那是多少钱?”
村民们炸开了锅······读书真好!
······
······
席云飞没有理会喧嚣的众人,此时他正在回忆《梁祝》的故事大纲,其实他也可以买现成的让柳三抄写,但是不管是白话文还是文言文,都不可能刚好附和这个时代的习惯。
所以席云飞打算自己讲故事,让柳三来代笔,这样既能带有自己的观念,也能通过三叔的笔触,方便大唐读者的和理解。
话说:
东晋时期,浙江上虞县祝家庄,玉水河边,有个祝员外之女英台,美丽聪颖,自幼随兄习诗文,慕班昭、蔡文姬的才学,恨家无良师,一心想往绍兴城访师求学。
祝员外拒绝了女儿的请求,祝英台求学心切,伪装卖卜者,对祝员外说:“按卦而断,还是让令爱出门的好。“
祝父见女儿乔扮男装,一无破绽,为了不忍使她失望,只得勉强应允。
英台女扮男装,去会稽求学。
途中,邂逅了会稽郡城书生梁山伯,一见如故,相读甚欢,在草桥亭上撮土为香,义结金兰。
不一日,二人来到会稽郡城的书院,拜师入学。
从此,同窗共读,形影不离。梁祝同学三年,情深似海。
英台深爱山伯,但山伯却始终不知她是女子,只念兄弟之情,并没有特别的感受。
祝父思女,催归甚急,英台只得仓促回乡。
梁祝分手,依依不舍。在十八里相送途中,英台不断借物抚意,暗示爱情。
山伯忠厚纯朴,不解其故。
英台无奈,谎称家中九妹,品貌与己酷似,愿替山伯作媒,梁山伯欣然应允。
可是梁山伯家贫,未能如期而至,待山伯去祝家求婚时,岂知祝父已将英台许配给家住贸阝城(今鄞县)的太守之子马文才。
美满姻缘,已成沧影。
二人楼台相会,泪眼相向,凄然而别。
临别时,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后梁山伯被朝廷沼为鄞县(今奉化县)令。然为情所困,山伯忧郁成疾,不久身亡。
遗命葬贸阝城九龙墟。
英台闻山伯噩耗,誓以身殉。
英台被迫出嫁时,绕道去梁山伯墓前祭奠,在祝英台哀恸感应下,风雨雷电大作,坟墓爆裂,英台翩然跃入坟中,墓复合拢,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
那么。
问题来了。
报纸和杂志,哪种更符合古人的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