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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杜霖显得特别的开心,他将慢慢一碗蛋炒饭都给吃完了,就算是往常他很不愿意吃到的葱,这次也并没有要求林清柔帮他一一挑出来,而是毫不介意地都吃了下去。
林清柔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一边时不时看着杜霖,那种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情感,是来自于一个母亲最本能的关心与疼爱。
杜泽明很快将自己的那份蛋炒饭吃完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10点了。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将杜霖带回家去,或者他一个人独立离开。
这个时候外面一道白光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杜霖惊叫一声钻进了林清柔的怀里。这个时候正逢雨季,这样的雷雨天气并不少见,而今天晚上这雨又似乎特别的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屋内的灯光在雷声过后短促地闪烁了几下,然后随之熄灭下来。这个房子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林清柔抱紧杜霖小声安慰着他,刚才那巨大的雷声和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确实有些吓到他了。
“这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我搬进来的时间也不长,可能部分线路老化了吧。”林清柔说道。
杜泽明嗯了一声,起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房子的配电箱在什么地方?”
林清柔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回答说:“好像是在门口西侧的墙上。”
一道亮光传来,杜泽明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往门口走去。林清柔拉着杜霖的小手跟了上来,她知道杜泽明是想过去查看一下,但现在外面风雨交加,实在并不适合出门。
“你还是别出去了,现在外面的雨太大,我们等等看再说吧。”林清柔在杜泽明身后说道。
杜泽明好像并不想领情,他用很肯定地语气说道:“估计就是刚才那个响雷让电流过载,导致配电箱跳闸了。这大晚上的没有电怎么能行,我去看看就回来。”
林清柔知道劝不住杜泽明,于是急忙找来一把雨伞跟上前去。
“霖霖,爸爸要去外面看看,妈妈给他送伞过去,你一个人乖乖地待在家里,不要害怕,好吗?”林清柔默默杜霖的小脸蛋说道。
杜霖很听话的点头说好。林清柔将自己的手机点亮交到了杜霖的手里。
她拿着伞走出屋外,杜泽明已经沿着屋檐下被雨水全部打湿的地板往西侧走去。他全然不顾及自己全身被雨水浇湿的情形,走到了墙壁上的配电箱跟前。
林清柔知道杜泽明要是撑着伞就不太方面操作,外面有是不是雷声大作,这样的行为其实非常危险。她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去,但很快被杜泽明给制止了。
“快拿一把扳手或者螺丝刀给我。”杜泽明大声说道,但外面风声大作之下,依然显得有些无力。
林清柔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进屋去寻找这些工具,但她也没有把握家里是否有这两样东西,何况她也不知道这类工具究竟会放置在什么地方。
杜泽明这个时候继续要一些工具来撬开配电箱的铁门,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启过的关系,这个时候铁门已经生锈,锁孔也已经完全腐锈掉了。
他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用手将配电箱的铁门打开。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杜泽明无暇顾及这通刘安霏所打来的电话,大概就是询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的原因。
杜泽明将电话按掉,这个时候林清柔终于拿着一把螺丝刀走了过来。
“你快回里面去。”
“去跟霖霖待在一起。”
杜泽明接过林清柔递过来的螺丝刀,反复地说道。
在螺丝刀的帮助下,杜泽明终于撬开了配电箱的铁门,拿手机往里面照了一照,果然是总闸跳掉了。杜泽明小心翼翼地将总闸往上扳,但手指尖马上感受到了很大的一股阻力。
看来已经没有办法每个房间都通电了,于是他将一些看起来不太重要的线路给扳了下来,然后再去尝试扳动总闸,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
当杜泽明浑身湿透着回到屋里,客厅里已经恢复了照明。林清柔一手拉着杜霖,一边将一条干毛巾递了过来。杜泽明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头发和双手,但这样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杜霖拍着小手欢呼道:“爸爸好厉害,爸爸好厉害!”
这时,林清柔发现杜泽明擦过的毛巾上沾染上了一些红色的印记,一开始她以为可能是铁锈之类的,但凑近一看竟然是血迹。
林清柔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受伤流血了?”
杜泽明看了看毛巾上的血迹,然后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手掌上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此刻正在往外流着鲜血。他想起来大概是刚才自己用手想要掰开配电箱的时候不小心划开的。
林清柔连忙跑去找来了一只小药箱,里面放着一些医用碘酒,医用棉球等应急医疗用品。她不等杜泽明反应,便一把抓过他的手,将医用棉球用碘酒浸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清洁伤口周围的皮肤。
等伤口差不多止住了流血之后,她又拿出一块创口贴,轻轻地贴在皮肤破口的地方。林清柔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做着这些工作,而杜泽明则是为嗅到她清雅的发香而感到有些恍惚。
“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些创可贴了,不过这样处理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你去洗个澡吧,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创可贴是防水的。”林清柔淡淡地说着,便收拾起东西重新装进小药箱里,
杜泽明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样子,便只好点点头走去了浴室。浴室里面林清柔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旁边还放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和洗漱用品。
脱下这一身湿哒哒的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低电量的提醒。杜泽明没有在意这些,他现在只想安静地冲一下热水澡,洗去这一天的疲惫与湿冷。
等杜泽明洗完换上家居服出来后,他看见杜霖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并没有见到林清柔的身影。
杜霖见到杜泽明出来,便朝着他开心地说道:“爸爸,爸爸,妈妈说我今天可以在这里睡觉。”
杜泽明走过去问杜霖:“霖霖,妈妈呢,她去哪里了?”
杜霖抬起可爱的小脸蛋,看着杜泽明回答道:“妈妈在楼上的房间里洗澡,让我乖乖在这边看电视等她。”
杜泽明点点头,顺手抚摸了一下杜霖的小脑袋。他随意地在楼下转悠起来,靠窗处的那台大钢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看到谱架上面放了一本手抄的曲谱,上面的字迹很稚嫩,歪歪斜斜着,却看起来有些可爱。
这应该是林清柔的东西,可惜杜泽明却从来都没有听过她的弹奏,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林清柔会弹奏钢琴。杜泽明对林清柔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或者说他根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地去了解这个女人。
杜泽明的思绪被一点一滴撕扯着,拉回到了以前跟林清柔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每一次争吵和矛盾,似乎都显得那么的幼稚而可笑。
他终于想起来,以前自己对着林清柔所发泄的怒火,根本就是没事找事,纯粹为了拿她解气仅此而已。这个女人承受着那么多次平白无故的责骂与侮辱,该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无奈。
现在林清柔终于离开自己了,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光彩照人,轻松快乐,连哑巴这张曾经为她遭至无数鄙夷与讥讽的标签,也已经被彻底撕掉了,想到这里杜泽明的心头竟然感到一丝难过。
就在杜泽明的思绪还飘荡在回忆之中的时候,杜霖叫喊着几声妈妈,将他拉回了当前。林清柔已经穿上了一身淡粉色的家居服,还没来得及吹干的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将林清柔的一半面颊轻轻地遮盖住了。
这样的造型看起来随意而慵懒,但更加平添了一丝神秘与妩媚的感觉。林清柔的身材一直都非常匀称,每一处的线条都勾勒地恰到好处,杜泽明渐渐地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而林清柔在看到杜泽明第一眼的时候,也有些一丝惊讶的神色。他身上所穿的那件家居服,本该是她父亲林博杰的,只不过它还未被从包装袋中拆开,就已经用不到了。
还以为这件家居服会就此被遗忘在房间的角落里,今天没想到却是穿在了杜泽明的身上。父亲林博杰的身形很高大,他有着宽阔的肩膀,而现在穿着这件家居服的杜泽明,看起来竟也特别的合身,大概是因为杜泽明的身形本就很高大修长的原因吧。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被迸发出来。气氛好像又要再一次冰冷下去,那是尴尬和沉默所混杂出来的感觉。
“妈妈,妈妈,爸爸今天可以跟我们在一起吗?”一旁的杜霖轻轻拽着林清柔的衣摆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