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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跑哪去了,听说你们公司遇到了不少麻烦?”杜泽明看着连诺问道。
连诺此时已经将围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他笑着说道:“还不是自从上次帮你跟王霜牵了个线,在那之后我和我们家就都遇到了一些麻烦。”
“那你这次主动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杜泽明递给连诺一杯威士忌说道。
“你还是先跟我说说,这次杜宏明回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吧。”连诺并没有直接回答杜泽明的问题,而是向他提起了杜宏明。
杜泽明不知道连诺为什么要问杜宏明的事,但还是说道:“怎么,你也已经知道了。他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为了跟我们杜家作对而已。”
连诺点点头,“看来这次他准备很充足,不把我们整垮,恐怕是不会甘心了。”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上次我们聊到过超义兴吧“,连诺举起杯喝了一口威士忌,接着说道:“当时我们都还在猜测超义兴的领导者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跟你们杜家发生冲突。”
“现在,至少第一个问题,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杜泽明听完眼前一亮,神情紧张地看着连诺,“这个人究竟是谁?”
连诺连忙补充道:“你可别抱太大的期望,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人长什么样,但也仅此而已。”
说着,连诺从随身的手包中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女人,容貌端庄,穿着素雅,留着一头披肩长发,可以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应该艳压群芳,充满魅力。
杜泽明拿过照片,详细地看了看照片上的这张脸。他觉得这张面孔好像见过,而且还是最近才在自己面前出现过。
连诺不理会杜泽明正在回想的神情,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就是现在超义兴的领导者,准确来说是董事长。超义兴近几年从地下生意慢慢转型,现在已经变成了明里是服装进出口公司,暗里依然从事黑社会活动的社团组织。”
“对了,没错,就是她。”杜泽明突然恍然大悟,这个照片上的女人不就是那天自己在私人会馆停车场撞见的那个女人吗?
那个跟杜宏明走在一起的女人,虽然那天晚上光线不好,自己并不能特别真切的看清她的脸,但脸型特征很明显跟照片上的样子非常相像。
“怎么?你认识这个女人?”
杜泽明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但我前几天才见过这个女人。”
“在什么地方?”
“金茂街口的私人会馆。”
“噢,这么说来,这个女人倒也不是像传闻中那样深居幕后,鲜少露面。”
杜泽明看着连诺问道:“你对这个女人了解多少?”
连诺摊了摊手,回答说:“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也仅此而已。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社交关系,更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你们杜家结上梁子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能肯定这个女人是超义兴的领导人?”杜泽明怀疑地看着连诺。
“这个自然不会有错,虽然找到这个女人的照片也非常不容易,但我们连家之前是做什么的,你不需要怀疑吧?”
杜泽明点头认可,说道:“那倒是。”
“你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连诺问。
“如果我说,我看到这个女人跟杜宏明在一起,你觉得算吗?”杜泽明一脸平静地说道。
“也就是说,杜宏明跟这个女人关系并不一般,结合之前一系列的事件,加上杜宏明回国的时机,这应该不是巧合。”
“现在想来,的确如此。我认为杜宏明跟这个女人代表的超义兴有着某种关联,或者可以说他们彼此是合作关系。”
连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就都该小心了。”
“怎么,你们也被盯上了?”
“我们连家在高阳市的富商大户中,也排不上前列,我家那老爷子现在也早就没有争名夺利的野心了,他只求安安稳稳地守着眼下这点地盘,即便被他们盯上,可能只是误认为我们连家跟杜家往来密切,所以受了些牵连吧,这个我想并不重要。”
“既然如此,还是小心为好。超义兴一直以来都试图控制住市里的各行各业,特别是几家龙头企业,一旦触角伸到超义兴的生意地盘,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链条,那就必然会招致他们的明枪暗箭、重重阻碍。”
连诺应允了一声,说道:“既然身处在利益的顶层,就不用想过什么太平日子,金钱和名利都是从别人嘴里夺来的,你没有便会去争去抢,等你有了也就会被别人所觊觎。对你来说,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而生的吗?”
连诺将酒杯倒满,伸过去跟杜泽明碰了一杯。两个男人之间,此时有了推心置腹的意味。杜泽明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连诺相处就总是要喝酒,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喝酒,也并没有好酒量,但这样喝酒他觉得还是很快意的。
两人喝的酣畅淋漓,连诺在杜泽明喝得已有些云里雾里的时候,起身离开了杜家。杜泽明只听见连诺回转身说了句,尽早休息吧,杜总。
杜泽明瘫坐在书房的沙发椅上,思绪变得混乱起来,伴随着阵阵头痛,脑海中闪过很多零碎画面。这些画面里总有一个身影出现,清瘦的面颊,质朴的穿着,总是顶着一张素颜穿房过屋,为他端来一些饮食,或是浓汤或是咖啡,又或者是一杯参茶。
恍惚间,这个人影又出现在衣橱前,正将床上堆弃凌乱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摆在床上细心地折叠收拾起来。又过了一阵,她又出现在厨房里,窝里正炖煮着香浓的暖汤。
杜泽明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温婉动人,体贴备至。这个时候,女人的身影飘忽着已经来到了杜泽明面前,杜泽明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一双芊芊玉手已经伸展过来,轻轻地放到了他的两处太阳穴上,杜泽明顿时倍感舒适。女人的力道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一毫的失当或懈怠,杜泽明渐渐沉浸在这样的温柔之中,沉沉睡去。
等杜泽明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2点47分,他是被连续的几通电话给吵醒的。朦胧中,杜泽明听到了电话那头李淑君急切而又激动的声音,父亲杜良德旧病复发,被送进了急诊室。
杜泽明一下子醒转过来,仿佛被当面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什么醉意都被打散了。他来不及取外套,便拿上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电话中李淑君只说杜良德今天吃完饭,便一个人待在了书房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躺倒在了地上。呼吸也出现了困难。
杜泽明很清楚杜良德的身体状况其实一直不佳,虽然接受了心脏手术这两年总体还算平稳,加上整年都以在家中休养为主,因此家里人都觉得杜良德病情总体控制稳定,定期来家中为杜良德复诊的医生,也没有检查出有什么不良的趋势。
杜泽明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突发这样的病情,究竟是旧病复发还是又患上了什么心疾,这一切都要等他赶到医院才能有所了解。
等杜泽明急匆匆赶到医院急诊室门口,他看到了李淑君正坐在走廊边上的长椅上,手术室正在手术的指示灯依然亮着。
“原本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不知怎么就突然倒在地上了,呼吸特别困难,喘息不止。我就立刻让司机安排车,将他送来医院急救了。”
“平时也没见病情有什么反复,这到底是怎么了。”杜泽明神情凝重地思索道:“对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时间不是已经凌晨了吗,他还在书房坐着?”
李淑君点点头,也一脸疑惑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先是外界对我们杜家那些铺天盖地的的不良新闻,再是秀山海滩竞标失礼,之后又是公司股价下跌,这些事情让他心里很不痛快,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照理说不应该就因为这些事情就被打击得倒下。”
“他在书房都做了些什么事?”杜泽明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看了会儿书,还不听我劝告抽了几根烟。之后时间实在太晚,我催他几次都叫不动他去房间睡觉,我就只好躺在客厅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也不敢离开他太远。”李淑君回答说。
这时,家里的司机正好办完手续走过来,他见杜泽明也已经赶到,便向李淑君和杜泽明说道:“太太,杜总,今天老爷出过一趟门,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着了凉,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想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杜泽明一听,立刻问道:“老爷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