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母子平安!但大人有轻微脑震荡,还要仔细观察!”,医生的话,令司徒漠那全身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地松懈下来,喉咙梗塞着,眼眶泛着湿润,视线模糊起来……
夏静恩在看到司徒漠脸上落下的泪滴时,怔住,“我去守着小小,你放心吧!”,她声音颤抖地说完,快速地离开,在转身时,夏静恩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薄凉,那是泪水蒸发的效果。
怎么会有这么深情的男人,那个萧念昔何其所幸?
她好羡慕,脑子里也浮现起司徒漠的身影,心口一阵阵绞痛。那个人,真的远离她而去了……此刻,她也明白,凌墨寒即使有司徒漠的脸和心脏,也不会是她的司徒漠!
有些人,失去了,是真的失去了汊。
他没及时赶去念昔的病房,在凌亦锋的手术室门口,看到公司的一些元老级的股东一个接一个地来,他们都曾是他的部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却无法上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叫他们稳住杰西。
乔安过来的时候,他将他拉到角落里,“你现在只需按兵不动,凌氏自有人会收拾!”,他依然是曾经那个沉稳如山的凌墨寒,即使在这样迫切紧急的时候,只要他调整好心态,大脑清晰地比机器还冷静。
乔安怔忪地看了眼这张陌生的脸,那深沉的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令他的心奇异地安静下来,这就是凌墨寒,临危不乱的凌墨寒朕!
从来不会自乱阵脚,令他这个助理从来不用担心什么,只要有他在,就如有一颗定心丸。
“是,总裁!”,乔安看着司徒漠,郑重地点头,沉声道。
司徒漠怔怔地看了乔安一眼,心口震了震,“我不是你的什么总裁!”,他冷声地说完,大步离开!
不一会,司徒漠又接到南宫铭的来电,“这是起谋杀,和上次停车场那次,属于同一个人指使的,你猜猜是谁?”,南宫铭的语调依然那样不紧不慢,甚至带着几分轻佻。
这个时候的南宫铭也正在温柔乡,一边喝着红酒,一边享受着女人的服务,那张邪魅的俊脸上勾着轻佻的笑。
听着他的话,司徒漠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满,不过精明的大脑也在开始运转,谁要谋杀凌亦锋和念昔?上次的对象是念昔,这次又是……
安安早已落网,那么……“陆雪蔓!”,他恶狠狠地开口。
“聪明!是她指使!”,南宫铭没想到在这么慌乱的时候,司徒漠竟然还能有这个思考能力,竟然不用猜就知道是陆雪蔓。
而陆雪蔓一直隐藏地那么深。
“凌氏的股份收购地怎样了?!我要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司徒漠狠戾地说道。
“哦?明天阴天呢……”,南宫铭呻吟了声,后背的美女正在舌吻他的背。
“你他妈少废话!立即行动!”,司徒漠狠戾地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
“真扫兴!”,南宫铭连忙翻身下床,咒骂道。
来到念昔的病房时,他看着还处于昏迷中的人儿,刚还是冷硬的心,此刻柔软不已,也在抽搐着,疼。
“为什么总是让你受苦……”,他在她的床边坐下,一手探进被子里,抚摸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抚摸,布满红血丝的眸子看向她苍白的小脸,她的额上还包裹着纱布。
那样虚弱,还好,他们都还活着。
“宝贝,爹地很没用,很无能,是不是?”,说话间,语气里溢满了自责,痛恨这样的自己,总是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凌亦锋……不要……宝宝……”,昏迷中的念昔发出虚弱的低吟,一脸纠结还带着惊恐的样子,表明刚刚她所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念念……”他捉着她冰冷的小手,柔声喊道。
想起生死未卜的弟弟,心里更不是滋味!如果可以,他宁愿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的痛!
“凌亦锋!”,念昔突然地惊醒,看着苍茫的天花板,头晕目眩,她大吼着凌亦锋的名字!
“念念!”,司徒漠连忙上前安抚,对她哑声喊道。
“凌亦锋,凌亦锋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好多血,流了好多血……宝宝……我的宝宝呢?!”,念昔像个疯子般,双眸无神,不停地叫着。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腹部,不知道小宝宝还在不在!
“宝宝还在!凌亦锋在做手术!你安心,他们都没事,没事的……乖……他们没事……”,他心疼地安抚,将她拥进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地说道。
“宝宝还在……还在……你没骗我……没骗我……”,念昔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小腹,不停地喃喃地说道,头还很晕,抽疼。
那惊险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飞窜,令她全身冒着冷汗。
“嗯,我没骗你,宝宝还在,我们的宝宝很平安……”,轻吻着她的发顶,司徒漠不停地对她安抚道。
念昔感觉自己的头不是很晕了,物体不再旋转,她从司徒漠的怀里挣脱,“凌亦锋在哪?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念昔挣扎着说道。
“你不能下床!他没事!我保证他没事!”,凌亦锋现在还在抢救,是生是死,还没结果,他不想让念昔饱受这份等待的煎熬。
更怕凌亦锋真的出事!因为他伤得实在太重!
“不!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谁也别拦着我!”,念昔使尽全身力气对着司徒漠大吼,那双眸子里带着无比的坚决!
他很少看到她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这也证明了凌亦锋在她心里的地位。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撇掉,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和凌亦锋吃醋?
“好,我叫护士送轮椅过来,我推着你过去……”,他为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柔声说道。
不一会,护士送来轮椅,虽然医生不让念昔下床,但,没人能够执拗过她!
刚到手术室们看看,凌亦锋被推出来,“凌亦锋!”,念昔大吼,司徒漠上前问情况。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医生叹息地说道,只见刚站起来的念昔,身子不稳就要倒下,“念念!”,司徒漠上前,及时稳住了她。
“不……不!”,念昔放声尖叫,泪水缓缓地滑落,那双眸子痛苦地看向被推走的凌亦锋……
她的尖叫声几乎响彻医院,然后,整张脸血色尽失地晕倒在司徒漠的怀里,这下,又换来司徒漠的尖叫。医院里,乱作一团。
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凌亦锋仍然没有醒来。念昔晕倒后醒来是在六个小时之后,此刻,她已经守在凌亦锋的病床边七个小时了……
她不吃不喝,就那么安静地守着。
司徒漠坐在病床另一边,一张脸上笼罩着无奈和痛苦。
“凌亦锋……你生气了……你一定是生我气了……不然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我是你的臭丫头啊……”,念昔哑声地开口,喃喃地说道。
“你醒来看看我啊……不要生我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念昔看着凌亦锋,又哑声说道,一颗心,撕心裂肺地疼,想起凌亦锋为了保护她,挣脱安全带,将她护着的情景,泪水汹涌而出。
他爱她,用自己的生命在爱,可她回报他的是什么?
念昔的话,令司徒漠心口抽搐,却没有离开。
病房外,张艺璇和她的母亲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蓝沐宸站在角落里,为念昔的遭遇叹息。
“你醒来啊……说些笑话给我听听,我现在心情很差,很需要你讲的笑话……”,念昔又哑声说道。
“不要睡了,睡多了会变傻的,这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握着他的手,看着头上,脸上均缠着纱布,如木乃伊般冰冷的凌亦锋,她的视线模糊不堪。
他安静地听着她的话,脑子里想象她和凌亦锋曾经在一起的样子,那一定是快乐的画面……凌墨寒后悔了,后悔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她和凌亦锋应该早就结婚了……
自责,深深地自责!为什么要回来,打扰他们安静地生活?!
“快醒醒吧……你睡那么久了!”,念昔又说道。
“好,你想睡就睡吧,我一直守着你,等你醒过来……”,念昔像是精神失常了,看着病床上的凌亦锋,竟然笑着说道。
这样的念昔,令人更加担忧和心疼。
看着她的手捉着他的大手,她的小脸在他的掌心轻轻地磨蹭,司徒漠心口涌起一股酸意,却也只能无奈。
“去吃点饭吧……”,这时,司徒漠起身走到念昔身边,弯下身就要抱她起来,在她耳边小声而温柔地说道。
念昔却像是出于本能,一把狠狠地推开司徒漠的触碰,“你别碰我!你走开!不要出现在我和凌亦锋的面前!”,情绪激动的念昔,此刻理智尽失,只知道,此刻自己没法面对司徒漠!
看到他,她就会想起自己对凌亦锋的背叛!更不堪于和这样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
念昔的话,令他受伤,心口抽搐了下,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双眸里染着的厌恶!没错,那是厌恶!深深的厌恶!
他一时羞愧地无地自容。
“我可以走!但你也别忘记了吃饭!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不是一个人!”,他受伤地看着她,心酸地大吼。
为她对自己的厌恶心酸……
她到底是爱凌亦锋的!也因为如此,他更心酸。
更觉得自己很无耻,拆散了她和凌亦锋,在这样的时候,还要跟弟弟吃醋!
听他这么一吼,她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愣着,心里更酸。此刻,面对这个孩子,她都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凌亦锋。
“不要你管,你走――走开!”,念昔瞪着他,大吼,司徒漠受伤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心伤,朝着门外走去。
司徒漠出来,张艺璇母女进了病房,司徒漠被蓝沐宸拉到了一旁角落里,“劝她吃点东西,我劝不动,她讨厌看到我。”,他的语气很缓,淡淡的,听不出悲伤。
然,越是如此,越表明他内心的悲伤。
“我会劝,她现在不肯面对你是正常的,我觉得还是告诉她真相比较好!”,蓝沐宸平静地说道。
很平静的话,令司徒漠脸上闪过狠意,“你敢告诉她,试试?!”,他恶狠狠地瞪视着蓝沐宸,厉声道。
蓝沐宸被他的狠意惊愕住,没说话,只见司徒漠已经离开。
那晚,凌氏非但没收购掉凌亦锋的公司,反而被南宫铭置于死地!第二天,凌氏就破产了,司徒漠透过电视,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个禽兽父亲下台。
那一刻,他心里有报复的快意,即使,他从没想过要报复他!遗憾的是,南宫铭还没查到陆雪蔓买凶杀人的证据。
念昔在得知这次车祸不是意外,而是陆雪蔓蓄意谋杀时,有杀了陆雪蔓的冲动,但她除了父亲留下的那封信外,根本没任何证据控告她!
那封信也不能成为证据。
“妈咪,这是阿锋叔叔买给你的补品,你吃点,好不好?”,病房里,小小端着一碗营养粥,对念昔说道。
念昔怔忪地看着那碗粥,想起那晚凌亦锋提着一堆补品去找她的……心口猛地一颤,“嗯,我吃!妈咪吃!”,念昔连忙接过小小手里的碗,不停地说道。
“凌亦锋……我会好好照顾身体,等着你醒来的!”,念昔捧着那碗粥,看着病床上,浑身插着各种皮管的凌亦锋,哑声说道,然后,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地吃。
躲在窗口边的司徒漠看到她肯吃饭,终于暗暗地松了口气。此时,小小偷偷地看向窗外,与他的视线交汇,司徒漠对她做了个的手势,一脸温柔的微笑。
让小小这么劝她,果然有效。他默默地离开,转身时,正好对上张艺璇母女,在看到阿姨那张苍老不堪的脸时,他心口狠狠地颤了颤。
阿姨和母亲长得很像,如果母亲没有过世,现在的面容应该还和阿姨差不多,他有上前抱住老人家的冲动,但,还是免了。
“阿志,可怜啊……寒寒也可怜……怎么就是这个命……璇璇,妈妈对不起他们哥俩……对不起啊……呜……”,张淑珍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她的话传进司徒漠的耳畔,心口分不清是怎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