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入目皆是荒芜,两人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护体咒已经彻底不管用,魂伤太重已经什么法术都施展不出,只能凭借自己的灵魂力来坚持,莫流年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小半仙也已经快到自己极限。
莫流年她只是一介女子,在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前,唯有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这洒落一地的夜,牵引着回忆,撕扯着苍茫,梦断天涯何归处?
千里而行任荒芜,莫流年似乎没任何有防备,显得几许卑微,倘若可以准备,难得几许非为。
现在的莫流年就如同行走在薄薄的冰面,她一动便是身坠其中,再无复还的机会。
莫流年的眼中忽然又涌上虚弱的眼泪,在这样的寒夜,莫流年她已经无法制止身体的颤抖。
不知几何了,迷迷糊糊间,莫流年好似觉得身旁做着一个谁,带着一股熟悉的温暖,慢慢靠了过去,不知其期。
可是下一刻却再次被落空了,紧接着仿佛换了一种画面,画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味道,深深的刺痛着莫流年心间。
在靠近中过渡距离,在远离中过往临近,在悲欢中悄然创伤,在欣喜中安然愈合……
莫流年脚下似乎泥泞万分,连迈着一步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乎就想在此刻,就此沉沦下去了。
这一晕倒,莫流年也被小半仙唤醒转来。
有的满脸尘污泪痕,垂头丧气,不住呜咽着往回路走。
莫流年已经受伤较重,又是饥疲交加,步履艰难。
袭风而来,抱臂徒步,眼前是距离,终究还是距离,莫流年不知还要走多少里路程,就这样莫流年跟随着小半仙在斑驳的月光之下,渐行渐远。
莫流年想起,若明月知人意,折射一份感动,一份对你的柔情,淡淡忧伤的思绪。
磕磕碰碰的,时间便悄然的走过了这么久。
莫流年从来不敢去想,自己的最后的结局该怎么收场,当小半仙的话语,那么清晰的映入眼帘,莫流年才知道,原来伤痛,早已无处藏身。
小半仙盈握的温暖莫流年还来不及收藏,刺骨的罡风已横亘在面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莫流年就算再心有不甘,那又如何?哪怕内心被罡风刺透又能怎样?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希冀与现实很难成正比。
总有一个阶段莫流年自己会走到人生必经的某个路口。
总有一些时光是莫流年独自无言独上西楼的彷徨。
总有一些酸楚要莫流年独自咽下,而心底的苦寒,诉与谁人听?
莫流年望着蓝莹莹的天空,和天空中洁白、轻盈如羽的白云,想着比身下的泥土还要粗糙无情的现实,感到异常的迷惘和愁苦。
尤其当莫流年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以此柔弱之躯承受起生命中不堪承受之重,在忧愁风雨中消磨尽我的一生,禁不住生起几乎令我窒息的绝望和恐慌。
莫流年曾以为,把仅余的赌注都押下去,换一场不老的相拥,谁知,上苍总是造物弄人,偏偏独自让莫流年用余下的时光,背负起,残缺不全的片段。
这一条漫无尽头的长路上,两个心在风雨中原地彷徨,寂寞等待,却在经历过汗水伤痛挫折迷茫之后,仍然固执地选择坚持,坚定地走下去!
小半仙的道路是什么样子呢?无外乎是圣人的道路,疯子的道路,虚无缥缈的道路,闲扯淡的道路,随他怎么样的道路。
但,无论小半仙选择哪条路,必都是荆棘与鲜花同在,天晴与阴雨交替。
剽悍前行也好、款款而走也罢,只是如果万一,万一深陷泥沼,请一定要奋力挣脱。
此时此刻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为了明日的曼妙风景,那也是值得一拼的。
在生死轮转的海岸,可以惜别,但不能不别,这是人最大的困局。
然而生命就是时间,两者都不能逆转,与其跌跤而怨恨石头,还不如从今天走路就看脚下,与其被昨日无可换回的爱别离所折磨,还不如回到现在。
风留情,月无声。
人生苦,心中悲,念中两泪,洗的是看不见的相思,系的是等不来的风景,错过还是不知怎么过,过的是莫流年找不到彩虹,一道浅别,心跳为约而梦,人生为等而行,好来一个秋,秋来人无声,断去两行泪。
其实现在莫流年不介意,就算是累了,也只有自己能懂这样的心情,添着的伤口,告诉自己要坚强。
因为谁都不愿看到你的软弱,每个人都只是在为自己而活,曾经的等待就随风飘去吧,一切都只是笑话,笑着看自己是多么的傻,回不去了还能从来吗。
如今几度春秋匆匆踏过,月不长圆花易落,人无永世思执着。
莫流年坚韧疼痛的心,依旧折磨着她。
这世上最可怕之事莫过于时间而已,只因随之而来的就是衰老和死亡。
再美好的容颜,再美好的时光,再美好的情感都是留他不住,都会随之消失的了无踪影,让莫流年怎样也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怎样的伟大都会寂灭于无形。
莫流年微微抬眸,望着那一弯萧瑟的月弦在薄云中穿梭,点点疼痛在心上蔓延生长,直至整整爬满全身各处,不剩一丝空隙。
总归,是一场凄凉。
所以也许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怎样度过亦无太大分别。
虽然如此,但两人都未想过放弃。
终于,小半仙道:“小莫,我们到了。”
莫流年听到小半仙这样说精神为之一振,可四周依旧是一片荒芜,哪里有什么天眼,莫流年问:“天眼在哪?”
小半仙指着前方:“小莫,你看,那里有一朵花。”
莫流年顺着他的手看去,真的看见一朵很小的小黄花,那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折断,却偏偏努力开出自己的花朵。
小草在绚丽的鲜花面前显得很单调,在参天的大树脚下又显得很弱小。然而,飓风虽能把大树连根拔起,将鲜花刮得粉碎,却奈何不了扎根大地的小草。
每一片花瓣都是在经过漫长的岁月里才绽放出来的,我们还小的时候只能看到它们的轻盈和优雅,看不到它们正经历着的岁月。
这样的生命绝美,又绝短,甚至来不及接受看花人的一声脆薄的叹息。
“若我猜的不错,那里就是天眼,只有那里可以栽种生机。”小半仙道。
小半仙说什么莫流年都是信的:“那......那我们快去。”
短短十步路程,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终于来到小花面前,小半仙松开手,莫流年直接瘫倒在地,小半仙不敢迟疑,引出那一线生机种在小花旁边,生机刚种下,小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小半仙这才扶住莫流年,莫流年靠在小半仙怀里问:“生机种下了吗?”
小半仙点点头,也坐了下来,让莫流年靠在他怀里,小半仙都有些奇怪,按照这里的罡风之劲,他就不算死不了也该动弹不得,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身负天龙八部阵法吧,是这阵法保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