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架子向来很大,直到早上八点才抽号入场!
夏秋荻握着那个号码始终在门口徘徊,眼里焦虑清晰可见,而楚天则没有过多理会是否会中签,漫不经心的牵着两个小家伙四处环看,两姐妹在楚天的放纵下,肆无忌惮的指着周围佛像发问。
“哥哥,这是什么佛?”
“这佛为何而怒?为何而笑?”
叶静琴和叶静媛闪烁着圆溜溜的眼睛,把心中所有疑问都发了出来,相比连不败来说,她们感觉楚天更加平易近人,除了他能风趣的无所不知解答,更重要是楚天始终采取鼓励态度激励她们。
大厅之中不时有信民进来虔诚的叩拜,一直站立着仰首凝望古佛的楚天三人显得很是刺眼,尤其是脸上居然还隐隐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更是让来往的信民忍不住投去了厌恶鄙视的眼神。
别人来拜佛都诚惶诚恐生怕被佛祖斥责,偏偏这小子却无尽落拓满身痞气,而且身边还有两个童言无忌的女孩对着佛像指指点点,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在亵渎佛祖,佛门圣地岂容他人蔑视?
楚天当然感觉到了,他自然不会在意。
在他看来一个人若是太注意别人的看法,那就太累了,人是为自己活着的,不是为别人活着的,就在这时,叶静媛指着侧殿的红纸问道:“楚天哥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好多字不认识!”
楚天瞄过两眼,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寺院招聘俗家子弟!”
那张招聘纸面前有不少人围着,还有人开始交谈甚至询问如何报名,叶静琴微微皱起眉头,走到楚天身边问道:“哥哥,寺院招聘那么多俗家子弟有什么好处啊?不是要煮好多好多的饭?”
楚天耸耸肩膀,淡淡道:“当然有好处。”
两姐妹仰头望着楚天,讶然回道:“什么好处?”
在她们询问的同时,厌恶楚天的香客们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要看看这个狂妄小子会大放什么厥词,谁知楚天轻笑道:“做和尚要四大皆空。所以大家做了和尚,家财就全都变成寺庙的了。”
众人目瞪口呆,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清晰可见。
大殿有个灰衣僧人,按耐不住的走了过来:“施主,佛门圣地还请安静,如果不上香不进贡还请到殿外歇息,莫要阻挡其他心诚施主的进香!执意在此大放厥词的话,恐会遭受佛祖天谴。”
楚天背负双手,淡淡回应:“寺大佛大,佛祖心胸开阔海纳百川,还容不下我们?莫非真被金钱堵住了眼?我们走也行,不过想请大师帮我们解答个问题,希望能对我等无知之徒当头棒喝。”
为了早点打发楚天,灰衣僧人微微凝目:“什么问题?”
听僧人这么一说,佛堂之内所有人都兴趣大增,而且还引起了外面不少人的围观。毕竟难得听到佛寺里面的高僧亲自讲佛,除非你捐出了数量可观的香火钱,否则这样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楚天嘴角勾起淡淡笑容,心里荡漾起得逞之意,他知道每殿的坐镇和尚都是寺庙有名望高僧,通过他们可以试出寺庙的深浅,也可以折射出圣怒法师的修为,这将会为自己接触提供几分底气。
于是他自顾自的殿内的四尊魑魅魍魉,缓缓开口:“我一直很奇怪,这里既然是万人朝拜佛堂,就应该祥和安宁,请问大师,这四尊佛像如此狰狞有什么用处?摆在这里是否有点不合时宜?”
众人兴奋之中又有点茫然,被楚天提醒的他们也深有同感。
灰衣僧人脑袋顿时变大,许久才蹦出:“驱魔除邪!”
这个答案别说楚天不以为然,就是香客们也暗暗摇头,楚天轻轻叹道:“驱魔除邪?大师虽然言简意赅,但却无法解除我等迷惑,何况还没有起到实效,我等屁民就被它们吓得心胆俱寒了!”
灰衣僧衣抿着嘴冥思苦想时,旁边又走来一名年轻的布衣和尚,此人长的眉清目秀,一对眸子深深陷在眶里,似是多时没有吃过饱饭,但却仍然炯炯有神,只是脸上神情让人怀疑其刚刚睡醒。
灰衣僧人脸色一正,向他喝道:“疯痴师弟,你怎么出来了?”
布衣和尚耸耸肩膀向他做了个鬼脸,完全打破出家人应有的庄重,让周围香客下意识的发笑,而灰衣僧衣则眼里流露出严厉,正想要喝斥他时,布衣和尚已经看向楚天,笑嘻嘻道:
“小施主,我替师兄回答你,这四尊魑魅魍魉是佛家用它们来威慑邪念,威慑所有俗念的龌龊念头,让施主可以抛却本性中的恶念,向我佛虔诚广发善心,有所惧才有所善,无惧者易大恶。”
香客们纷纷点头,高僧就是高僧,说得佛理就是通俗易懂且不乏庄严,而楚天则勾起一抹笑意,不置可否的道:“看来大师还是俗心未了,否则大可一笑置之!何必和小子这个俗人计较?”
灰衣僧人脸色微变,他忽然发现被楚天设了圈套。无论开不开口回答楚天的问题,后者都可以把对方迫入困境处,不回答则表示寺庙佛法浅薄,如果回答了就是计较,跟佛家不争之理相左。
这小子阴险啊阴险,死后不得超度啊。
所幸不是自己回答,否则就要被这小子算计了!灰衣僧人暗自庆幸。布衣和尚却满脸轻松,哈哈大笑着回道:“贫僧自然是俗心未了,否则早就登无忧乐土,何必要苦苦在这尘世纠缠?”
布衣和尚大大方方的坦白承认,还把所有过错都推在自己学法不深,最妙的是,这样一来反而更给人他是得道高僧的感觉。果然有两分道行!楚天暗自佩服。连承认错误也是这样的冠冕堂皇。
与此同时,他对这和尚生出些许兴趣。
“除此之外,它们还有一层用意。”
布衣和尚目视着楚天,脸上闪烁出一种智慧的光芒:“施主之所有惧怕它们,是因为前世不好,被佛处理过,今生有大畏惧,也就是业障太深,施主要多做善事,否则将来要有不顺利....
香客们顿时低头轻笑,眼中玩味甚深。
楚天也哑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是了得,不仅以柔克刚的化解掉自己的犀利问题,还不忘记借机教训自己,什么叫前世被佛处理过,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孽障啊,看来这寺庙的和尚还真不好对付。
就在众人以为有下轮交锋时,锸曲也戛然而止。
因为夏秋荻欣喜若狂的跑了过来,扬着手中纸笺兴奋的对楚天喊道:“抽中我们了,十八号,中了,我们可以进去面见圣怒法师了,说不定还会亲自给我们指点迷津,楚天,咱们快进去吧。”
香客们有些愣然,大放厥词的家伙还能抽中签?
如非楚天知道是被寺庙抽中进贡,他还会以为是夏秋荻中了3亿彩票巨奖呢,心里在苦笑要出钱还如此高兴之余,也不忘记回应她的情绪:“是吗?看来我们真是有缘,能够得到法师指点!”
其实楚天对寺庙和尚从来都不会排斥甚至会崇敬,只是想到圣怒法师昨晚的试探就对其人品自动鄙视,所以虽然被抽中还会被圣怒法师亲自指点,他心里并没有过多高兴,仅是抱着接触状态。
布衣和尚踏前半步,淡淡笑道:“施主,恭喜你啊!”
楚天向他竖起拇指,出声赞道:“大师才是真正高人啊!”
布衣和尚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他靠近楚天并压低声音道:“小施主,谢谢你让我赢了呵,可惜我今天身上银子不多,否则我可以请你下山去喝两杯了,嗯,等过两天吧,我化些银子再请你!”
说完之后,他就哼着几句诗扬长而去:“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
灰衣僧人则流露三分无奈,连声喊着:“疯痴师弟,师弟......”
楚天目瞪口呆,这家伙还真有性格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探个究竟,就有僧人领人进因缘会的里殿。
夏秋荻忙拉着楚天他们进去,负责的和尚见到对方这么多人,眉头先是轻轻皱起但见到楚天后立刻改观,伸手唱诺道:“各位施主,老衲法号无性,你们随我进入内殿,圣怒师兄很快就来!”
夏秋荻忙点点头,兴奋越加旺盛。
因缘会所在殿堂在大雄宝殿之后,属于海德寺后园侧殿,距离香客的居住区并不远,一路上,无性和尚不停的向众人解说,能够被圣怒大师选中指点迷津,是常人企盼而不能及的幸运事情!
其意义,就如在俗世苦海中摸索独行的人生,忽然出现了一盏指路明灯。
侧殿灯火辉煌烟雾飘渺,从里面传出有节奏的木鱼声和朗朗佛唱,门口处,站立着两名十岁的小沙弥,身穿杏黄僧衣相貌可爱,看到每名香客,都会躬身合十,态度恭敬的念声‘阿弥陀佛’。
在两名小沙弥身旁,是一个跟他们身子差不多高的大红募捐箱。
无性大师满脸平静且声音如钟:“众位施主,竟然被圣怒法师选中指点迷津,就表示大家跟佛祖都有因缘,此刻更要心诚,更要对佛祖有所尊俸,所以,施主,你看你是不是、、、、、、”
在如此明显的提示之下,选中的数十名信徒纷纷慷慨解囊,每当信徒们塞入沉甸甸的钞票时,两名小沙弥就会低唱‘佛祖保佑’来回馈他们,无性大师的脸色也随着钞票塞入而渐渐红润。
轮到楚天他们的时候,夏秋荻正要掏钱却被楚天拉住,随后全然无视无性大师的惊愣,一分钱也不掏,就那么大摇大摆拉着众人走入殿中,隐约听见身后,传来模糊不清的唾骂:“铁公鸡!”
楚天笑而不语,讥嘲越加浓盛。
但真正走到里面,楚天还是微微吃惊,因为排场实在惊人,就像是学校课堂一样,在区区二百多平米的大殿上,摆放着八、九十个短案,短案上,放着袖珍香炉、古朴佛经,还有热乎的茶水。
每个短案后面都有两人坐在圃团上,口中低诵佛经,神情肃穆。
一眼瞅去,满屋子烟气缭绕,人头涌涌。
目及之处的短案最前端是汉白玉雕琢的巨大莲花台,高约三四米,每一片莲叶都因为周围的灯光布局,显得晶莹剔透,神圣庄严,莲台后面,有十来个盘膝打坐的老僧人,平和的颂唱佛经。
楚天他们按照序号坐了下来,因为每张案上只有两个蒲团,所以楚天和夏秋荻只能把叶静媛姐妹抱在怀中,随后还端起案上茶水抿了两口,等众人适应环境且歇息片刻后,殿内就响起了轻诺:
各位施主请安静,法师就要出来了!
整个殿堂立刻变得没有了喧杂声,唯有和尚们的念经之声,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坟场超度,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惧意,加上周围横摆着的四尊怒金刚,夏秋荻下意识的靠近楚天,连呼吸也变粗。
楚天轻轻拍着她的手,让她可以安静起来。
而双胞胎姐妹,却浑然无惧还四处乱瞄。
随着一声清越钟鸣,余音缭绕,好像是信号一般,殿内的灯火同时熄灭,瞬间就让众人陷入了黑暗,唯有供奉的香火若隐若现更加阴森,面对这忽如其来的变故,隐约传来几名信徒的惊呼,
而那些莲台之后僧人们的诵经声,倒是遽然响亮起来,如歌似唱,像是滔滔洪水扑天盖地,无所不在,楚天感到从身边猛地靠近香喷喷的躯体,夏秋荻紧紧的贴着楚天,呼吸随之急促,颤抖。
楚天轻叹:吓起人来,神鬼是何曾相似?
神秘而带着诡异色彩的黑暗,足足延续了十多秒,就在众人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前方的莲花开始依次亮起灯光,汉白玉雕琢的莲台,在此刻看上去就如莲花片片绽放,最后是大放光明。
高高在上的莲花台上,不知何时,已盘膝坐着一位手持佛珠,身穿月白僧衣,披着大红镶金袈裟的老年僧人,这僧人天庭饱满气势庞大,隐约有将相之风,衬着身下莲台万千光芒,宝相庄严。
想来这僧人,便是海德寺的圣怒法师了。
台下数十信徒目睹好莱坞般的场景,心灵震撼的俯身合十,高颂佛号,满面虔诚,唯有楚天,还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仰然端坐,漫不经心的像是在看马戏表演,让坐在他身旁的夏秋荻苦笑不已。
这家伙,始终是那样放荡不羁。
信徒们刚唱诺完毕,就只听圣怒大师高声念道:“佛云: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佛还云: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心身自在、、、”
他的声音低沉深厚,在封闭的大殿中回荡不已。
这几句云里雾里的佛经飚出来,信徒们更是微微低头不敢正视,借此不让人发现眼里的诧异和茫然,免得被人误认为自己毫无佛根,唯有楚天捧着茶水笑看圣怒法师表演,神情依然如昔淡然。
再浩瀚的佛法没有博大胸怀,始终是一场空!
一个僧人捧着一个碧绿的盘子,里面有数十张切成片的黄纸,纸上写着各人抽中的号码,能够进来参加因缘会已经是难能可贵,能让圣怒法师亲自指点更是罕见的荣幸,因此众人都翘首以待。
圣怒法师心平气和的望着碧绿盘子,伸手轻轻捏起一张黄纸,随后往半空中弹指一射,黄纸飘至两米高,在众人的惊叹中瞬间燃烧起来,一个简单的‘7’字也在火焰中闪过,璀璨且华丽。
如非需要肃静,信徒们怕是要鼓掌了。
叶静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若有所思,片刻后靠在楚天的耳边小声嘀咕:“哥哥,这其实是个小把戏,我在电视上的魔术揭秘见过......这大师咋也会变魔术呢?....还真神奇..”
楚天拍拍她背部,笑着道:“都说是大师了,当然无所不通!
他当然明白圣怒法师的把戏,就是让人将硬木炭粉或铝粉、铁粉加入药剂涂上黄纸,燃烧后有一些颗粒在光截体中没有完全燃尽被喷出,这些被喷出的颗粒再遇见空气中的氧,就会发生第二次燃烧反应,从而产生不同颜色和一定亮度,物理上称其为喷波或者拉波现象。
在他们两人的嘀咕密谈中,圣怒法师已经把目光望向左侧的一名干练女子,眼神平和声线柔和:“施主,你印堂阴暗,双目含煞心寡断,不仅所求之事有所阻滞,就连你自己也会招致横祸!”
“唯有多积德多行善,高香呈佛方能化解眼前戾气!”
干练女子身躯巨震,随后叹道:“谢大师指点!”
圣怒法师再次抛出黄纸,这次燃烧的是12号,那双深邃的眼神扫过事主,缓缓开口:“天庭饱满,眼小鼻大,这位施主,你财帛因缘两运都极其顺畅,将来也还会在佛祖保佑下绵延流长!”
“只是做事不要太执着,要学会放下!”
事主眼露精光,连声回道:“谢大师!”
楚天心里微微轻笑,这圣怒法师还真有两把刷子,先不论正确与否,但这种一压一捧的战术运用就异于常人,让前者诚惶诚恐破财消灾,也让后者心情愉悦慷慨解囊,更让其余人心生期待。
就在他转着念头时,火焰再起燃烧,18!夏秋荻瞬间抓住楚天胳膊,眼里的欣喜不言而喻,随后忐忑不安的迎接上圣怒法师的目光,但随即把楚天拉到自己身前:“大师,烦请指点!”
显然,她要圣怒为楚天指点迷津。
楚天心里涌出一阵感动,想不到夏秋荻辛辛苦苦折腾半天,最后是要为自己求运势,当下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坦然迎接上圣怒法师的目光,语气平淡的道:“大师,麻烦你了!”
圣怒法师微微沉默,他不是词穷,而是真正在观察楚天,他本想试探昨晚闹事之徒是何方神圣,但名正言顺的扫过却让他心里微凛,楚天就像黎明前的彗星扫过无尽黑暗,耀眼却不可抗拒。
此子相貌矍铄,机敏异常,木形纯清。面颊略长,但不方阔;体态略薄,驿马奔腾,纯粹是一副南人南相,况且态势平易近人但骨子里却是铁血性格,形体与运气相左,此生难免杀伐不停。
老和尚长吁而叹,凝视着楚天幽幽开口:“这位施主,深目高鼻颇有将帅之风,性格坚硬刚强,这种相貌,在乱世之中能逢凶化吉,在盛世中能开疆辟土,跟历史上的汉代刘邦颇为相似!”
夏秋荻眼睛微亮,欣喜跃然在嘴角。
这老和尚还真能扯点东西,楚天笑而不语的静等圣怒法师下文,果然,老和尚稍等众人惊羡之声平缓,就话锋偏转道:“但施主眉如刀锋,身上修罗气息浓重,双手更是隐有无穷血腥!”
“如不能及时化解,恐有杀身之祸!”
信徒们顿时生出哗然,暗中对楚天指指点点,就在这时,楚天清晰捕捉到圣怒法师嘴角的一抹冷笑,于是心里微动,他已经隐约猜到这家伙怕是来试探自己的,否则不会若有所指的试探自己。
楚天轻轻微笑,淡淡回道:“谢谢大师,不知该如何化解?”
圣怒法师眼里射出一抹难于觉察的光芒,双手合十意味深长的叹道:“罢了罢了,施主,你是老衲生平所见最具富贵面相之人,老衲实不忍心让施主横遭天谴败尽荣华,何况你我相见有缘!”
“中午老衲在通天大殿恭候,到时为你逢凶化吉!”
信徒们再次惊羡不已暗感楚天幸运,要知道通天大殿就在筹建的通天浮屠前面,寺里早已经有告示,在通天浮屠没有完工前是不开放其所在后山,包括其里面最宏观最庄严的通天大殿。
现在却为楚天而破例,实在是后者修来的福气。
老家伙要把自己引去查问了,还要跑去后山的通天大殿,估计动起手来不怕人知道,楚天心里冷笑不已,但还是礼貌的回道:“那就谢谢大师,如果能够得到大师指点迷津,小子感激不尽!”
圣怒法师微微低头,神情肃穆平静。
接下来的数十分钟,都是圣怒法师在为众人指点迷津,闲来无事的楚天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于是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殿门口刚好有人转身离去,速度极快且有意回避。
楚天不顾在场人的目光,起身向外面追了出去。
追出数百米后,楚天在风雨飘摇中的凉亭处,见到拄着拐杖遥望远方的蒋胜利,凄风苦雨,把他干瘦身躯更是衬托的摇摇欲坠,联想到他繁华落尽的峥嵘岁月,这幅景象不得不说苦楚悲人。
楚天放慢脚步,缓缓走过去叹道:“想不到又见面了!”
蒋胜利没有回头看楚天,目光依然穿破雨空遥望远山:“是啊,香港之别已近半年,老夫猜到你会来台湾,但却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烈,仅仅半月,台湾已经鸡犬不宁甚至内耗不已!”
没有兜什么圈子,态势一目了然。
山风疾然变大,传来远处若隐若现的声音: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