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动作极快,去了没多久便回到陆倾梧身边。
她俯身在陆倾梧身边耳语了几句,陆倾梧面色一惊,起身就要往文笙院子那边走去。
“去哪?”
温煜楼拉住陆倾梧,这是在文府,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定得守在她身边。
陆倾梧抬眼看向温煜楼,然后俯身到他身侧:“文姐姐可能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
说罢,陆倾梧便顾不得其他,一路轻功加小跑地直奔文笙的院子。
不敢惊动太多人,温煜楼和瑾烟齐凌也悄声跟着陆倾梧的方向,并未弄出太大的动静。
到了文笙的院子,萧云引着陆倾梧直接到文笙的书房。
“丝竹,如何了?”
丝竹一直守在书房门外:“奴婢和萧云搜了整个院子,只有书房的门是锁着的,也没看到月秋和雪汐。”
陆倾梧伸出双手使劲晃了晃紧闭的书房门:“文姐姐,文姐姐你在里面吗?”
然而……门锁得牢牢的。
陆倾梧转头看了看四周,别无他法,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往后退了几步,运足了力气。
“哐!”
温煜楼等人刚刚赶到就看到陆倾梧猛地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陆倾梧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倒在屋地上的月秋和雪汐。
陆倾梧冲进里间,只见那小榻上正仰躺着一个半裸女子,双手被紧紧缚着,脸上满是泪痕地看着陆倾梧。
“文姐姐!”
紧跟在身后的温煜楼目光一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企图跳窗逃跑的男子。
温煜楼闪身过去将人拎了过来,陆倾梧扯过被子给文笙盖住。
她身上的孝衣被扒了个大半,颈间和身前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温煜楼将那人拎过来,陆倾梧转身方才看清那人正是梁荻。
真是冤家路窄。
“倾儿,文笙的状态不对。”
因为文笙这边一片狼藉,温煜楼和齐凌等男子不好过去,只能是瑾烟过去。
陆倾梧探了探文笙的脉搏,很快便察觉到了文笙是被下了迷药。
她从腰间摸出金针,朝着几个穴位刺下去。
半晌,温煜楼和齐凌他们在外间便听到了文笙的嚎啕大哭。
虽说没有发生不可转圜的惨剧,但她好端端一个千金大小姐,身上带着重孝,此刻竟然要受到如此侮辱,任谁也是受不了的。
陆倾梧心里压着火气,将文笙交给瑾烟之后便来到了外室。
梁荻还在那跪着。
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不敢。
温煜楼就在一旁坐着,他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起身。
陆倾梧安顿好了文笙,一脸怒气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纵使是当初她被这个梁荻欺负,她还保持着冷静考虑这个人还不能死,但是现在,她只想让他死。
陆倾梧来到梁荻面前,朝着她昔日扎伤的地方,抬腿就是一脚。
“噗……”
梁荻本就是重伤刚愈,此番陆倾梧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这一脚踢得梁荻有出气没进气,歪躺在地上哼唧着,嘴角处还不断地吐着血沫子。
这个梁荻,调戏过陆轻云,对她起过歪心思,如今又差点把文笙玷污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今日真的愚蠢到相信了那个文箫的话,那文笙会怎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里在吵什么?”
随着一道女声,一群人从书房外走进来。
那为首的正是梁贵人,身边还跟着文箫和文箫的母亲,以及一群各家夫人太太。
那梁贵人一见躺倒在地上的弟弟和一脸杀气的陆倾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快,快把公子扶起来,这是谁干的?谁动的手?谁?”
梁贵人嘴上这么问着,但眼睛却是看向陆倾梧,她心里明镜一般。
那梁荻朝着陆倾梧颤巍巍地伸着手指,那梁贵人便更加愤恨地看向陆倾梧。
“贵人莫要如此看着我,就是我干的,如何?”
“你?”
那梁荻是梁家独苗,梁贵人是姐姐,但也像娘亲一般娇惯着这个弟弟,眼下弟弟重伤刚好,又被陆倾梧差点打死,她哪里还顾得上冷静。
她朝着陆倾梧举起手。
“啪!”
身侧飞出一只茶杯直接打在了梁贵人手肘上。
梁贵人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摔到一旁,幸亏侍女一把扶住。
那梁贵人回头,正是坐在一旁的温煜楼。
“本王还在这里,贵人这是要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众人一愣,如今谁不知这二人早已经合离,虽说自打陆倾梧回来这二人关系又亲密了许多,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成亲,众人还是觉得陆倾梧和煜王妃是挂不上关系的。
可眼下温煜楼直接就这么大大方方说了出来,这便是承认了陆倾梧的身份。
不过想想也是,煜王府后院如今只有一个侧妃,而那个南苑郡主,别说如今已经退了婚,便是没有退婚,那她也是侧妃之位。
而陆倾梧这里,永远都是嫡妃。
温煜楼说了话,众人自是不敢反驳。
语毕,他起身来到陆倾梧身侧,极自然地将人拉到自己身后:“依辈分,本王是不是还要给贵人行个礼?”
梁贵人面色慌乱:“王爷哪里话……”
然而温煜楼并没有看她,而是回身去看陆倾梧:“刚刚伤到哪里没有?”
陆倾梧还在气头上,一张脸涨得通红,面对温煜楼关心,也只是摇了摇头。
“王爷不知,奴家弟弟与这文大小姐,已然是有了婚约的,可能今日……今日是两个人见面想说些体己话……”
此话一出,别说是陆倾梧,便是温煜楼都感觉到几分震惊。
梁家梁荻……和文笙?
“胡说。”
陆倾梧出声道:“且不说其他,就单看文姐姐如今身上带着几重重孝,皇上也断不会在此时给文姐姐赐下婚约。”
那梁贵人倒是乖觉,知道硬碰硬没有好处,便软了态度轻声细语道:“就是因为文大小姐如今身世可怜,皇上才答应了先指下这门婚事,回头等出了孝期便可择日礼成。”
陆倾梧一眼扫过一旁的文箫母女,心里顿时明白了,他们就是算计文笙,欺负她如今孤身一人,便想早早将她打发了,仅仅是打发还不够,还要用她去给梁家送人情。
“所以啊,今日本就是我这不争气的弟弟担心文大小姐想来看看她,不想这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倒是一时乱了规矩……”
“胡说!你们胡说!”
陆倾梧刚想张嘴反驳,文笙从里面走了出来。
想来瑾烟陪着她在里面已经梳洗干净了,如今除了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其他都还算说得过去。
身上的孝衣被撕坏了,便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
“是你们,你们趁我头晕就把我带到这里,然后给我下药又绑了我的手脚,你们……”
文笙气急,一句话说不完整便使劲咳了起来。
陆倾梧回头去看温煜楼,温煜楼也看着她,两人目光交汇之时,温煜楼捏了捏她的手心。
温煜楼不能直接发落梁荻,更何况梁贵人说的头头是道,如今皇上若真是有意指婚,那这事还真就不能如此简单了事。
回王府的马车里,陆倾梧脸色一直都不好看。
刚刚没有办法,只能让梁贵人把梁荻带走,她如今怀着身孕,在皇上面前是相当得脸的,他们轻易不敢得罪。
陆倾梧小手紧紧握着拳,眼睛里都是血丝。
温煜楼心疼地将人抱过来拥在怀里:“你放心,梁家,本王一个都不留。”
陆倾梧转回神去看他,大眼睛里含了泪。
温煜楼低头去亲她眼睛:“本王答应你,不出半月,梁家必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