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薇你翻眼无情不认人,虚情假意地耍了我,让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感情和精力;苏英杰你更不是人哪,我把你从企业调到教育系统,又从处长升到副局长,你不仅不感恩,还恩将仇报夺了我的一把手位置。我好后悔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想起这件事,就心如刀绞,后悔不已;他每次看到哪个单位的一把手办公室和一把手宝座,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是的,自从他被贬为清衙副职以后,心里就万分失落,一直象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虚难受。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别人的目光,脸色和话语,人们对一把手的态度跟对没权的副职是绝对一样的,这种滋味只有偿过的人才深有体会。不说别的,以前响个不停的手机,现在就象哑巴一样,几乎一天到晚都没有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感到了自己的危险,也就越来越想拆除身边的定时炸弹,重新走上辉煌仕途。他相信周市长和郝书记这两个人是可以利用的,也是够帮助他实现这个理想的。但要实在这个理想,必须把妨碍他的对手搞倒,否则不仅不可能,还随时有危险。
就是在他冥思苦想如何搞倒苏英杰的时候,这天下午三点二十八分,他接到了严西阳的电话:“吴部长,你在忙什么哪?”
“唷,是严主任。”吴祖文惊喜地说,“忙什么?嘿,看报,喝茶,上网,想心事。严主任,你可是一个大忙人,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
严西阳说:“对,你有空的话,就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好,我马上就来。”吴祖文合了手机,立刻走出办公室,向电梯口走去。
统战部在十五楼,发改委在十一楼。吴祖文乘电梯来到十一楼,就向位于最东头的主任室走去。走到门前,他没敲门就扭开门把走进去:“严主任。”
严西阳客气地说:“来来,吴部长,这边坐。”
一把手的办公室比副职都要大很多,也气派多了,这就是权力的象征。坐过一把手办公室和一把手宝座的吴祖文每逢走进这种一把手办公室,都要生出一种伤感,心里也会感到隐隐的刺痛。
吴祖文在会客区里坐下来,严西阳风度翩翩地走过来,一坐下就神秘地笑了笑说:“你有没有碰到过她?”
“谁?”吴祖文没有反映过来。
严西阳说:“你别给我装糊涂,马小薇,马局长,你难道没有碰到过她吗?”
吴祖文这才暧昧地笑了:“她呀,当然碰到过,大家天天在这里上下班,能不碰上吗?我跟她在大堂里碰到过一次,电梯里碰上一次。没什么,象熟人一样打个招呼,就分开了。你呢?”
严西阳说:“也是,碰到过几次,淡淡地打个招呼,就分开了。”严西阳不无尴尬地叹息一声说,“尽管每次碰到她,她都脸带微笑,但神情有些傲慢。她现在可不得了了,丈夫正局,她副局,又背靠大树,还能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吴祖文心里一紧:“大树,她的大树是谁?”
严西阳答非所问地说:“都怪我不好,给她,不,是给她们夫妻俩创造了升迁的机会。可他们想得到我吗?哼,不仅想不到,还对我居心叵测呢。”
吴祖文更是感慨不已地说:“是啊,他们夫妻俩就是一对白眼狼。严主任,你也看到的,我们都帮了他们多少忙啊,他们两个人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了我们两个人?可到头来怎么样?他们不懂感恩,还恩将仇报呢。”
严西阳脸上泛起一层复杂的云彩:“我叫你来,就是为他们俩的事。”
吴祖文一下子坐正身子,眼睛发亮地注视着严西阳。严西阳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慢悠悠地说:“ 吴部长,看来形势有些严峻哪。”
吴祖文更加紧张,不安地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
严西阳说:“前天,我跟郝书记一起出差,考察苏南一个开发区。我们住在一个房间里,郝书记跟我说了一件事。”
吴祖文张大嘴巴,屏住了呼吸。
严西阳却象故意卖关子一样,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绕起了弯子:“郝书记把马小薇也带出来了。现在郝书记只要有外出活动,都要叫上马小薇。”
“是吗?”吴祖文眼睛里泛出了绿光。
“是的,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严西阳火上浇油说,“不说打得火热,也是走得很近。”
“真的?”吴祖文醋意更浓了。
严西阳后悔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是我引他们认识的。”
“是你引他们认识的?”吴祖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时候啊?”
严西阳说:“早了,马小薇到红星集团不久,一次在茶室里,还有一次在浴场里。”
“那他们早就认识了?”吴祖文脸上露出不安,眼睛里射出两股跟严西阳一样的嫉妒之光,“他们有没有那种关系啊?”
吴祖文问话一出口,心里倏然一亮,生出一个灵感:太好了,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让苏英杰抬不起头来,也让他与郝书记产生矛盾,然后借郝书记的手把他整下去。好,这个主意好!
严西阳也不无醋意地说:“谁知道啊?但你想过没有,她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连过两关,从事业单位跳进政府机关,又从学校教导主任一下子升为市招商局副局长,这从人事制度上说,是非正常升迁;对一个美女来说,更值得怀疑。”
吴祖文小声追问:“你发现过他们什么没有?”
“还没有。”严西阳说,“不过,这次出去考察,我发现马小薇还是那样冷艳高傲,故作姿态,对我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真是气死我了。她对郝书记表面上也是不卑不亢,但我感觉他们有心灵感应,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