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蓝氏城,越过两河流域,便来到了巴比伦文明的发源地——新月地带。渡过幼拉发底河,继续往西走可抵达推罗城,姚远与萧瑟就在这座古老城市里停留了不少时间。离开推罗城,沿着丝路商道继续往前走,便进入了罗马帝国的势力范围,在这个时代,耶路撒冷再一次不属于犹太人,而属于罗马人。
在异族的统治下,犹太人几番的反抗,多次爆发抵抗运动。
被耶路撒冷的守城士兵拒之门外,并未令姚远与萧瑟感到意外,由于几天前刚镇压下一次规模不小的犹太人暴动,耶路撒冷城进入了警备状态。
“还好时间尚早,我们另谋它处。”萧瑟乐观的说道。
“或许城外有牧民肯收留我们。”姚远笑道。
“就像收留摩西的牧民家族?”萧瑟笑道,他们脚下的这片古老土地与《圣经》有着最紧密的联系,从而萧瑟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发生在这片充满史诗色彩大地的不朽传说。
“只可惜我们即不是冒牌的埃及王子,亦不是能获得神谕的人。”姚远兴致盎然的说道,对于萧瑟那时常跳跃的思维他总是能很轻易的跟随上。
“当然,可是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更像落难王子吗?”萧瑟对姚远眨眼睛,由于长途的跋涉,两人的衣服都有些破烂。
“这是在路过阿蛮时被强盗砍破的,你那时候替我挨了一刀。”萧瑟抚摸姚远裂开的衣襟喃喃说道。他想起了在路经阿蛮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人数众多的强盗,姚远为了保护他被人砍了一刀,衣服也被砍破。
“如果感到歉意,以后最好给我记着遇到危险时别冲我前头。”姚远的口吻带着训意,由于萧瑟好强,往往使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个我反省。你那时候根本就没必要为我挡下那一刀,砍在背上的危险性比砍在胸口上的明显低了许多,这个你没计算过吗?”
萧瑟将头贴靠在姚远的胸膛上,听着姚远的心跳。还好,那一刀砍得不深。
“应该说是条件反射。”姚远漠然的说道,他当然是不会告诉萧瑟,当他看到强盗的刀要砍向萧瑟的时候,他内心混乱一片,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代萧瑟挨了一刀,这是一向冷静,理智的他所未曾有过的事情。
“也就是强者的意识?保护弱者为己任?”萧瑟颦着清秀的眉说道。以前他从未想过让别人保护,更没想过会需要人来保护他,但现在,他却处处受到姚远的关切与呵护。
“你很在意这个吗?瑟?”姚远轻笑着问道。
由于无法进入耶路撒冷城,姚远与萧瑟很幸运的在天黑前找到了牧民的帐篷,两人得以在希伯来牧民的帐篷里过夜。
当第一缕晨曦出现在山顶上的时候,姚远与萧瑟陆续醒来。帐篷外已经开始喧哗了,牧民的吆喝声,绵羊的叫声汇成一片。
“早啊。”
萧瑟睁开眼便对上姚远的俊脸,姚远的脸上挂着坏笑。
“抱歉。”萧瑟很快就发现他压在姚远的身上,于是立即从姚远身上爬起。
“有没有做个好梦?”姚远对背对他穿衣服的萧瑟轻笑着,由于长发披散,萧瑟的背影令人有一种性别暧昧的感觉。
“很可惜没有,不过睡得很塌实。”萧瑟回头笑道,他正在优雅的绑着头发。
“你似乎养成了将我当‘火炉’使用的习惯。”姚远玩味的说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亮后会发现萧瑟躺在他怀里。
“这个冬季实在是漫长了点,你不觉得吗?”萧瑟对姚远眨眨眼。
“这是借口之一吗?”姚远说道,他也起身穿起衣服。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萧瑟将头巾戴上,把脸也给蒙上。由于原先穿的服饰已经破烂不成样子,所以萧瑟与姚远都换了一套希伯来牧民的传统服饰。
“情感的依赖。”姚远简洁的回道。
“我的潜意识里或许有这种东西。”萧瑟笑道,回身朝姚远走去,他伸手搂住了姚远的腰身。
“你为什么不说是爱恋呢?”萧瑟露出一个优雅笑,放开了姚远,走出了帐篷。
两人的感情早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但萧瑟与姚远却几乎没有情人间的接触。两人对爱都采取了克制,认为情感会损坏理智这或许是从事学术研究的学者一贯的理论吧。说白了就是肉欲会毁去一个人的理智,毕竟姚远与萧瑟都习惯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走出昨晚过夜的帐篷,萧瑟到水井打水洗脸,姚远出现在了他身后。
“给。”萧瑟洗好了脸,将水桶递给姚远。此时萧瑟的脸庞与发丝都沾上了水珠,令他那原本就精美绝伦的脸庞更显动人。
姚远没有接过水桶,而是将萧瑟拉进怀里,姚远吻住了萧瑟。
“一大早你就一再诱惑我。”姚远低哑着声音说道,他的唇在萧瑟唇边摩挲。
“你打算让我们被牧民赶走吗?”萧瑟注视着姚远炙热的眼睛,笑得纵容。姚远最近经常会突然吻萧瑟,而萧瑟也习惯了姚远的吻。
四周都是忙碌的牧民,他们并没有过多注意到井边的姚远与萧瑟。倒是几位牧羊少女,一脸愕然的看着井边亲昵的两人。
告别这支希伯来牧民,姚远与萧瑟继续上路,进入亚伯拉汗家族定居的古代示剑区域,这片土地是圣经故事的最初诞生地。
一望无垠的垦殖区,翠绿的一片。广阔的土地上,偶尔能见到牧民的帐篷与羊群。在千古的变亘中,希伯来牧民始终继承着祖辈的古老生活方式,至始至终没有改变。
“从语言学上而言,希伯来的意思是牧羊人,而羌也具备这个意思。”悠闲的旅程上,姚远与萧瑟时不时交谈着,打发枯燥的时间。
“是的,羌是个会意字确实是有牧羊人的意思。”萧瑟点头回道,他跟随在姚远身旁。
“你难道是要说希伯来人与羌人是同一个民族?”姚远偶尔会用他那最渊博的知识天马行空的发表他那惊世骇俗的见解。
“是的,人类习惯用事物的最显著特征去称呼某样事物,而牧羊人无疑是道出了这个民族的最显著特征:草原地理——放牧羊群为生——游牧民族。”
姚远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但他的嘴角上扬,带着坏笑。
“你的论点乍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但却十分的狡猾,你是故意忽略地理空间与历史时空的,这两个民族根本就不曾交集过,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为同一个民族。”
萧瑟很随意的指出了姚远故意忽略之处,他很喜欢发表与姚远不同的观点。
“所以才说太机敏的人不受欢迎。”姚远笑道,他特别喜欢萧瑟与他抬杠。
平原的风很大,迎面吹来,姚远的一头长发被风吹乱,于是姚远扯下发带,系好头发。离开楼兰到此有着漫长的时光,萧瑟与姚远在外貌上最大的改变就在于两人都留着一头长发。
姚远总是很随意的用一根发带将头发扎起,而由于姚远的头发油滑,所以发带时常滑落,而这个时候姚远总是很不耐烦的将头发重新系上。
“哦,没必要‘恼羞成怒’吧。”萧瑟俏皮地拨乱姚远的长发,让姚远得重新系一次。
“我来。”见姚远不得要理的拢着头发,萧瑟干脆抢过姚远手里的发带,为姚远系发。
“你很适合留长头发,给人粗犷的感觉。”萧瑟抚摸姚远的头发,眼含情的注视着姚远俊美的侧脸。
“你那一头长发,给人性别暧昧的感觉。”姚远说道。
“像干达婆,美丽又危险。”姚远的话意味深。干达婆即是中国习俗上称唤的飞天,是司管舞乐的男神。
“舞者又有何危险所在?”萧瑟系好姚远的头发,将头靠在姚远的肩上,身子亲密的贴着姚远厚实的背部。
“对我而言意味着‘忌讳’。”姚远笑道。
“哦,那么你的‘忌讳’指什么呢?”萧瑟知道姚远对他的情感,他知道对于同性间的爱情姚远并不排斥。而且以姚远的性格,世俗的观念,从来就不会在姚远身上形成枷锁。
“对一个必须保持清心寡欲的人而言,为情感迷失自己是种忌讳。”
姚远一板一眼地说道,他转过身来,看着萧瑟。
“真是没有人情味的话语,我是不是该表现出很失望与伤心呢?”
萧瑟的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
“你恐怕也是持着相同观点的人。”姚远犀利的说道,对于萧瑟,姚远有着最为深程度的了解,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有过长时间的接触,更在于在某些方面而言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这一路的旅程,不可谓不漫长。两人朝夕相处,同寝同食,却始终保持着距离。相互之间又不是没有确认过对方的情感,然则姚远在抑制他的情感,而萧瑟也是。
“是的。”萧瑟也不辩护,很干脆的承认下来。如果说他对姚远完全没有欲念,那他是在自欺欺人。
“所以对我而言你也是干达婆。”萧瑟用暧昧的眼神对上姚远的眼睛说道。
“我就当这是你的告白了?”姚远回道。
沿着古代商道继续往西走,姚远与萧瑟几乎是沿着传说中的摩西出埃及的路线行走。只不过摩西是从西往东走,而姚远与萧瑟走的路线是完全相反的。
这两人花费了不短的时间横穿过西奈半岛,才来到红海的海岸,他们只要越过红海便进入埃及古国的区域。
金色的黄昏,海岸上的芦苇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姚远与萧瑟搭上了一条前往埃及的狭长木船,木船上载有十来位牧民和四五十头羊。其中两位乘客吸引了萧瑟的注意力,那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希伯来少年,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希伯来牧民,两人显然是一起的。两人坐在船头,正神情凝重的望着前方。
“真是奇怪的组合。”萧瑟瞄了少年与牧民一眼,回头对站在他身边的姚远说道。
“他们确实不像将羊群赶去下埃及贩卖的牧民。”姚远瞄了两人一眼,淡漠的说道。
“少年腰间的佩剑精美而贵重,剑把上宝石缀的大卫星很诚实的吐露了他的真实身份。男子虽然一身希伯来牧民的打扮,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却说明了他拥有非希伯来民族的血统。”
萧瑟一一剖析,他的洞察力虽略次于姚远,但也是非同常人的灵敏。大卫星是最显赫的犹太家族玛喀比家族的族徽。
“具备罗马人的特征,是位罗马士兵。”姚远补充说道。
“你是从他的眼眉与气质上判断的?”萧瑟对于姚远的话一点儿也不吃惊,他对姚远过人的洞察力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的体魄与举止让人很容易的就联想到受过正规军队训练的罗马武士。”
姚远回过头来说道。他长长的头发被夜风吹动,在风中张狂着,衬托出他那张端正英俊,面无表情的脸庞,如同萧瑟所言,留长发的姚远给人粗犷张扬的印象。
“不过你注意到没有,这两个人是情侣关系。”萧瑟说道,他抓住姚远飞扬的长发,缠上自己修长的手指。
“说说。”姚远饶有兴致的说道,他并未去留意到这两人的关系如何,他只是习惯性的,用打量文物般的心态随意的打量出现在身边的事物。
“刚才少年端着装羊奶的瓶子递给男子的时候,男子轻轻摩挲少年的手并低声问他冷不冷。”
萧瑟平缓地说道,他无意间看到了这两人暧昧的一幕。
“确实是奇怪的组合。”姚远回道。姚远边说边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他的目光被远处突然出现的火光所吸引。那是一艘大船,从船身的形制上姚远认出了是艘罗马战船。
“一场浪漫无比的私奔。”萧瑟补充了一句,他还没有留意到身后尾随而至的战船。
“应该说是无比惊险的私奔才是。”姚远漠然的看着朝他们快速追赶的罗马船只,冷冰冰地说道。
罗马船只所散发的火光逐步逼近,照耀了夜空。很快地,姚远与萧瑟所乘坐的货船上一片的混乱,无数的火箭如雨般飘落而下,耳边只能听到火箭的嗖嗖声与绵羊的叫声。
“你早就发现了不是?”萧瑟被姚远摁倒在地上的同时对姚远说了一句,一支火箭刚好射在了他们身旁的甲板上。
“是的。你有什么打算?”姚远俯在萧瑟身上问萧瑟,他用身子罩着萧瑟,尽量的压低身子,用船板掩护。
“你水性如何?”萧瑟推开了姚远,声音冷静。船上不宜久留,他们必须想办法离开。
“还行。”姚远回道,他话刚说完便迅速起身跳下水,而在同时萧瑟也跳了下去。在下跳的时候,萧瑟说了句:“那就有劳你了。”
萧瑟的水性并不佳,但姚远既然说他懂水性,那么姚远自然很会游泳。
在水里,萧瑟的腰身被姚远揽住,两人尽量的朝岸边游去。
水面上,商船烧成火海,乘客惊恐的叫喊声与绵羊的叫声连成一片。
混乱中,姚远与萧瑟听到了身边的一个叫喊声:
“请救救他!”
姚远与萧瑟回头,正朝他们游过来的是希伯来少年,而少年怀里的是已经昏迷,身受重伤的罗马男子。
“那艘罗马战船是来追你们的?”姚远接过沉重的罗马男子,他不假思索的出手相救。
“他们要抓的人是我。”少年无奈的说道。
见身后罗马的战船就快追上来,少年焦虑的叫道:
“你们快走!”
“那你呢?”萧瑟不为所动的问道。
“我跟他们回去。”少年颇为悲壮的说道。
“你没必要,玛喀比家族的少年。我救你的伙伴,你尽量逃跑。”姚远冷峻的说道,他背起罗马男子。
被唤出了身份,少年先是一懵,随后才跟随着姚远与萧瑟朝岸游去。
湖岸长满齐腰的芦苇,可以极好的掩护隐藏于其中的人。
姚远将罗马男子放在了地上,撕开胸口的衣服,检查着伤口。罗马男子身上共中了三枚箭,血流不止,生命垂危。
希伯来少年悲痛的俯在罗马男子的身上,满脸泪水,不停的亲吻情人的脸颊。
“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战船已经靠岸,萧瑟催促道。
“不,尤里乌斯……醒醒……”希伯来少年心碎地哭喊着,此时的他已完全完全没有求生的欲念。
“他没死,只是昏迷而已!”姚远将希伯来少年从地上拉起,用冷峻的声音说道。
姚远的声音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心如死灰的希伯来少年竟又坚强了起来,他与姚远搀扶起了昏迷的罗马男子,萧瑟尾随其后,迅速逃离岸边。
下埃及的繁华得益于尼罗河的每年定时泛滥,尼罗河造就埃及文明。然则公元前一世纪,埃及为希腊化的托勒密王朝所统治,并且迎来了它的衰败时期。这个曾经强盛一时的古老国度,现在却在罗马强大的势力下颤抖。
在下埃及的一座小城市里,姚远与萧瑟将尤里乌斯和以撒安置于一间旅馆。而他们就住在尤里乌斯和以撒的隔壁,方便相互联系。
玛喀比家族有着久远的历史,它是耶路撒冷城中最显赫的犹太家族。这个家族一再的在耶路撒冷发动反抗斗争,试图将罗马人驱逐出他们的圣城。这些牧羊人的后裔无法容忍异族的统治,而他们的反抗也遭到无情的镇压。
当以撒的父亲与兄长被捕杀害,以撒开始了逃亡生涯。
尤里乌斯是随军队驻扎于耶路撒冷城的罗马贵族,他与以撒相识,成为挚友,而当以撒有生命危险,他不顾一切的保护他,甚至带着以撒开始流亡生活。
一旦渡过红海,逃离耶路撒冷城的罗马士兵的追击,他们就能自由。
尤里乌斯所属的家族是罗马显赫的家族之一,只要抵达罗马城,尤里乌斯便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以撒,即使以撒是玛喀比家族的成员。
萧瑟带着食物与一包衣物出现在尤里乌斯和以撒房间门口,他轻叩了门。出来开门的是尤里乌斯。尤里乌斯康复得很快,这完全是因为以撒日夜不眠的照料。
“你们最好也换上衣服。”萧瑟将食物与衣物递给尤里乌斯。虽然才只是几天的休养,但尤里乌斯竟决定终止休养,继续赶路,让人不禁佩服他的毅力。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和姚远!”尤里乌斯感激的说道,如果不是萧瑟与姚远,恐怕他与以撒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尤里乌斯打开包袱,里边是两套埃及服装。
由于先前尤里乌斯与以撒穿的都是希伯来服装,而他们所处的城市绝大多人都是埃及人,于是萧瑟才为他们买了两套埃及服装。
“以撒呢?”以往一向是以撒来开门的。
“他睡着了。”尤里乌斯略微苍白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连续多日的照顾尤里乌斯,以撒几乎都没合过眼。
“如果你们打算今晚就离开,我建议同行。”
姚远巧无声息的出现在萧瑟身后,用淡漠的声音对尤里乌斯说道。
“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危险,不必为我们担心。”以撒听到了谈话,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站在尤里乌斯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两人之间深挚的感情一览无余。
“如果你们到了罗马城的话,请务必来找我们。”尤里乌斯亲密的将手搭着以撒的肩,面带微笑的对姚远与萧瑟说道。
深夜,静寂的林丛,一团篝火,给寒冷的夜晚带来了一丝温暖。
“你醒了。”姚远移开注视萧瑟脸庞的目光,淡然说道。
明朗的夜色下,安静的树林里,姚远与萧瑟在旷野里露宿。
“好冷。”萧瑟将脸往姚远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蹭,他尚睡意朦胧。
“你先躺下,我去拣柴火。”
火堆已快熄灭,寒意渐至。
姚远动手拉萧瑟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欲起身离开。
“瑟?”见萧瑟揪着衣襟不放,姚远轻轻摇晃了一下萧瑟的身子。
“不要。”萧瑟显然睡迷糊了,他更为贴近姚远的胸膛,不让姚远离开。
“你不是说冷吗?”姚远搂住萧瑟,无奈的笑道。
然而没多久萧瑟却再次在姚远怀中睡着了。
自从与尤里乌斯和以撒住在同一间旅店开始,萧瑟便不再睡在姚远怀里,而是保持了距离。
“你在害怕吗?”姚远捧抬起萧瑟的脸,用炙热的唇封住萧瑟的红唇。他对萧瑟并非没有欲念,他只是在克制,而他相信萧瑟也是如此。他们谁都不想迈出这一步,害怕日后的迷失,害怕承受不了激情。
“远……”萧瑟呢喃着,姚远正在吻着他的脖颈,并且将唇往下移动。
“不……”萧瑟醒了,他推开了姚远。
“对不起。”姚远苦恼一笑,他在冲动下破坏了两人许久以来所建立的那份默契。
“你不用道歉。”萧瑟抚摸姚远端正的五官。
“是我在苛求自己也苛求你。”萧瑟将头埋进姚远的胸膛,他并非不爱姚远,就是因为爱他,他才害怕一旦攻破最后的堡垒,他将无法保有自我。
在旅馆里,由于与尤里乌斯和以撒隔壁,所以白天听得到他们炙热的对话,晚上则是缠绵的声音。那几个夜晚,萧瑟都不自觉的与姚远在床上保持距离。那是个辗转之夜,萧瑟无法入眠,而姚远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手臂是如此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