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娘娘负责躺赢

《[清]娘娘负责躺赢》

第 24 章 御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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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康熙爷的圣驾到了圆明园。

随行的有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这三位不足五岁的小阿哥。今年新生的二十四阿哥,康熙爷虽钟爱这个小儿子,但他实在还太小,就没带出来。

四爷是跟随护送圣驾的銮驾一起从宫里出来的,福晋则提前两天已经到了圆明园布置安排。

圣驾驾临圆明园对雍亲王府虽然是件天大的事情,但对宋嘉书等人的影响并不大,她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即可。

要说影响,大概是从府里抽调走了许多各处的下人,一时用人不如原本凑手而已。

但谁也不敢为了这个去四爷和福晋跟前叽叽歪歪,总不能说‘让下人别去伺候皇上,来伺候我吧’。

于是都干脆的闭嘴,府里各院都开始学习钮祜禄格格前段时间的作风,闭门不出做乖宝宝状。

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四爷和福晋找麻烦。

宋嘉书是眼见着这一个月的功夫,福晋和四爷都整整瘦了一圈,四爷再穿上他那宽袍广袖的衣裳,都显得在身上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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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中,福晋为了接驾而忙的焦头烂额。

凝心院中,宋嘉书则正在对着弘历发愁。

她一向觉得孩子的东西应该自己收着整理,也是从小锻炼孩子自我管理的能力。所以自从把四爷赏的多宝盒搬到弘历的西侧小书房后,她就没再去碰过。

直到今日弘历请弘昼来玩,两个人嫌书房窄小,就把多宝盒抱到更加宽敞的东侧间来玩,宋嘉书才发现,在多宝盒里面的物品册页上,每一页都红通通的一片。

她不由好奇伸手:“弘历,把册子给额娘看看好不好?”

弘历立刻递上。宋嘉书定睛一看,那片红居然是好多个印章痕迹凑成了一片。弘历才五岁,俱宋嘉书所知,他就只有一个刻了自己名字的小印。还是从前四爷得了一对小玉狮子,让人做了一对小印,分别给了弘历和弘昼。

如今这册页上,就盖满了弘历的名字。

宋嘉书险些眼前一黑。

她不由想起乾隆著名的黑点之一:在各色文物上‘咔咔’盖章,老往正中心盖不说,还一张画反复盖。

弘历很宝贝这个多宝盒,弘昼显然是做过许多保证,才能来看哥哥的爱物。所以弘昼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下手扒拉,而是眼巴巴的伸长了脖子看,等着弘历把里面的玩物取出来一一递给他。

耿氏没留意到宋嘉书的眼前一黑,看弘昼这么乖巧就笑道:“这府里能管了弘昼脾气的,除了爷,就只有弘历了。”

宋嘉书倒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才温和问道:“弘历,你怎么盖了这么多印啊?”

弘历把一个珊瑚细雕拇指大小的微缩如意递给弘昼,抬头回答额娘:“因为盖了印就是我的。”

宋嘉书这才发现,弘历不是乱盖的,而是每一件东西的名称上盖了一个。

她险些脱口而出:这是属于国家的文物。

不过想一想,现在这个国家也是爱新觉罗的,你跟他说爱护国家财产他也没概念。在弘历心里,这个多宝盒这就是他的东西,他要盖印留念。就像很多年后,所有的珍玩古董天下万物,都是他的。

宋嘉书觉得肩上保护文物的重担沉甸甸的。

她笑了笑道:“这物件的名册盖印也罢了,还好不是什么诗啊画的。不然在画中间盖上一块红该不好看了,弘历说是不是?”

弘历还小,听额娘的话就点头认同,还抬头好奇:“谁会在画上盖章呀?”

宋嘉书:好的,这句话我记住了。好孩子,我就当你从现在起就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了!以后可别咔咔盖章!

耿氏在旁听了笑道:“弘历平日看着稳重,到底是个孩子,有护食的孩子气呢。”

说完又有些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圆明园那里怎么样?”

雍亲王府是她们的依仗和一切。

她们在这个王府都不算正经主子,凡事不能拿主意,只能看着。王府煊赫的时候她们可能只能旁观,然而当这个王府倒塌的时候,她们却绝对会倒霉。

不能努力,只能干等的日子,是比较煎熬。

毕竟大阿哥、废太子女眷们的下场都在那里,一圈一辈子,儿女也都跟着从荣耀变为倒霉。

宋嘉书就见连耿氏这种抄佛经只为贿赂福晋的人,都忍不住双手合十:“佛祖保佑,盼着爷那里接驾一切都顺利,盼府上一切顺遂。”

听说福晋和年侧福晋处,这些日子更是在小佛堂供了不知多少的佛经,多少的香火。

年侧福晋怀着身子,都不忘祈福、亲手做经幡。在这时候,整个王府的女人盼的都是一样的。

四爷好了,她们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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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膳的时候,大膳房送来的是一张酒席。

亲王府奉迎圣驾是个喜事,福晋曾金口承诺,等顺利过去这一喜,就给府里从上到下每个人给多发两个月的月例。

府中之喜,人人同沐。

所以她们这些不得往圆明园见驾的雍亲王府女眷,也按照福晋的意思,各院收到了一桌酒席,还一院给了两坛上好的惠泉酒。

府里旁人自然是高兴的。只有两位侧福晋心里不太爽快——到了这种大事上,才知道福晋跟侧福晋虽然只差一个侧字,但就是名不正和言不顺的区别。

福晋陪着四爷见驾,而侧福晋只能在府里窝着。

耿氏诚邀宋嘉书去她屋里吃酒:“先前扰过姐姐一次酒,今日算我借着府里的酒赔罪还席。”还特意又拿出钱来另外做了小菜。

宋嘉书就把自己屋里的酒席分了下去,也算这个月来,凝心院所有人对自己‘闭门不出政策’坚决执行的褒奖。

虽说着是还席,然耿氏心里还存了想让儿子出头而不得的苦闷,反而借着府里的酒席,又正大光明的浇了一回愁。虽不至于喝醉,也算喝了个痛快,叽叽咕咕的唠叨了半日,直到了快要下钥的时间,才肯放宋嘉书走。

好在这回是在淬心院喝的,耿氏回去直接可以倒在自己的床上。

白宁提着灯笼,陪着宋嘉书走在淬心院回去的路上。

宋嘉书回想着为了这一次面圣,雍亲王府这月余来的暗流涌动,人心波澜——这样的日子,只怕还要过许多年。

她抬起头,看着九月十八日,天上一轮略微有些残缺的满月,忽然想起昨日看的周敦儒的《西江月》。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青史几番春/梦,黄泉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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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晌午。

宫里忽有内监来至雍亲王府赐赏。

御赐之物到的时候,四爷和福晋还都未归府。

只得由阿哥们和李氏、年氏带领几位格格一起开了中门,摆香案跪接御赐。这会子就看出雍亲王府孩子着实少来,弘时只算个半大人,后面跟着两个更是标准小孩子。

一应安排打点,还是要靠两位侧福晋。

原本李氏年氏领头在最前,弘时带着阿哥们随后,谁知李氏在宣旨太监负手而立等着众人排队跪好时,忽然推了弘时一把,让弘时跪在了最前头。

格局骤然变成了,弘时单独领着雍亲王府众人跪接御赐。

一时众人都惊了。

宋嘉书悄悄拉了惊呆了的耿氏一下,两人仍旧跪在原处低下了头。

余光还能看见年氏微微颤抖的身子。

这大约给她气的够呛。

宫里的太监是最见多识广的,尤其是这种内务府出来的大太监,他就是专门负责往外跑,各府宣旨送赏的。

他宣过圈禁抄家的旨意,也宣过封爵赐婚的旨意,世间百态,别说哭脸、笑脸,甚至当场撕破脸闹没脸的事儿他都见了太多。

雍亲王府这点子异常就像是毛毛雨,这位周太监连眉毛都不动,见所有人都跪好了,就慢条斯理的宣了旨意,留下御赐,然后领了荷包带着小太监们迅速撤退。

李氏也不去管脸色苍白的年氏,笑眯眯用帕子亲自掸了掸弘时因下跪而有些皱的衣裳,道:“爷不在家,自然是长子出面接旨。”

然后不等年氏开口,她拉上弘时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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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侧福晋险些给李氏气死过去,回了东大院就再忍不住。

“丢人现眼!无知蠢妇,丢尽了爷的人!”

寿嬷嬷和绯英一边一个架着自家主子,吓得瑟瑟发抖。

她们从未见过年氏发这样大的火。

寿嬷嬷又是惶恐又是心疼,斗着胆子劝道:“主子,主子!您不能动怒啊,要想想肚子里的小阿哥。”

年氏的盛怒忽然化作泪流了下来:“我就是心疼爷。他为了迎驾这件事耗尽了心思。如今圣驾还未回宫,就先让人送来了赏赐,显见的是爷这回得了皇上的心,皇上才赏的这样快,给爷脸面。”

“偏生李氏这个蠢妇,当着宫里人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宫里人的睫毛都是空的,宫墙都会说话,什么事儿能瞒住人。谁看不出雍亲王府竟然内宅不和,有阋墙之祸?非要丢人丢到宫里去!”

寿嬷嬷无法,忙让小丫鬟去请大夫。

主子这样动怒伤感,实在不是保养之道。

年氏见一个小丫鬟跑出去,蹙眉道:“叫人去给爷和福晋送信。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爷!”

寿嬷嬷一个哆嗦。

虽然东大院跟西大院常年不对付,但那都是小事和口角。可若是这次状告实在了,那就是结下大仇了!

寿嬷嬷婉转劝道:“宫里赏赐,前院必会有爷留下看家的亲卫和内监去回禀的。”

年氏摇头:“他们这些下人如何懂这里头的厉害?何况又怎么敢说李侧福晋和三阿哥不是!只怕爷不细问,也就被他们含糊过去了!”

“要让爷早些知道,早做防备。如今这京里,盯着爷的人还少吗?让旁人知道了府里的嫌隙……祸起萧墙,不得不防。”

寿嬷嬷是内宅里的见识,但她知道自家主子,从小跟着两位少爷一起,还有些知道朝廷的见识。听主子这话深了,立刻不敢耽误不敢回嘴,忙找出东大院的牌子来,把太监包林叫过来,让主子吩咐。

“东大院直接让人持牌子去圆明园了?”耿氏惊讶的声音都有点变了调。

她扭头跟宋嘉书道:“我知道年侧福晋生气,但也没想到气成这样啊,真的当面锣对面鼓的不怕西大院知道,就派人立刻去告状啊!这简直是揪着李侧福晋的头发打脸啊。”

宋嘉书立刻挥手指挥白南:“你去请大夫,请不请来不要紧,但记得说清楚,昨儿耿格格用了府里赏的酒,刚刚接圣旨又吹了风,现在犯了倒醉倒下了,我忙着照顾她和两个阿哥,让大夫给配一碗好的醒酒药。”

清醒的耿氏一怔,然后立马领悟,扶着头哎哟哟倒下去。

是啊,四爷和福晋都不在家,东大院和西大院要是真的明火执仗火拼起来,可别殃及他们。

好在刚才弘历和弘昼接了各自的赏赐,也都在凝心院东侧间一起玩呢。

如今把大门一关,让外面两位神仙自己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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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

四爷脸上忍不住露出分明的笑意来。

其实自从前些年皇阿玛骂过他喜怒不定后,他都尽量忍着不动声色,常年冰着一张脸,不肯露出分明的喜怒来。

可这回他实在是心里畅快,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皇上昨日带了三个皇子大驾圆明园,这一日过得快活随意,两人说起话来,竟让四爷觉得回到了很多年前的父子亲密的时候。

那时候皇上对太子爷疼爱逾众又分外严格,对他们这些儿子们也是个个挂在心上。

那时候年轻英武的皇阿玛在他们这些儿子们心里,也是无所不能天神一样的人物。

今晨皇上起驾的急,是为着京中折子昨晚就送了来,有兵部备军和今岁税收等家国大事,不敢不报。故而今日一早,圣驾就回紫禁城去了。皇上临行前还拍了拍四爷的臂膀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朕昨日过得倒是悠闲自在。”

甚至也不让四爷护送他回去,只说“你的几个幼弟难得出来,没玩够,你做兄长的,在园子里陪他们两日吧。”

然后留下了三个小阿哥,自己起驾回紫禁城。

四爷心中快慰:这是皇阿玛对他的信任,才肯放心把同为皇子的弟弟们交给他照看。

因三位阿哥年幼,也只早上在正堂叩别了皇上,就没送出园子。而四爷骑马跟着銮驾送了二里地,在皇上三番两次的催促下,才打马回了圆明园。

一路上脸上都是笑。

原本就山清水秀的风景在他眼里就更美了,一切都明亮的不得了。

回到圆明园,越看自家这个园子就越觉得好,心里都开始规划怎么再阔一阔,湖上还能再起个方便钓鱼的亭子。

进了福晋的屋,看福晋也是难得露出一点放松的神色。便知福晋这些日子也辛苦的狠了,送走了皇上,这才敢松半口气歇歇——得等园子里三位小阿哥也撤了,这口气才敢真正全松呢。

四爷心情大好,就开始计划着明儿带三个幼弟,牵上豢养的猎犬,出去追追兔子,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种活动。

尤其是宫里的小孩儿憋的久了,更爱撒欢。

正跟福晋说着明日要带着伺候的下人,府里的人就到了。

先到的是四爷府里的亲卫。

宫里一大早就出来送赏赐,可见是皇上昨儿还在圆明园游幸的时候,就命人回宫传旨了。

四爷听了眉目更舒展:说明皇阿玛是真的高兴,给他做脸呢。要是回宫了再例行赏赐,倒显不出什么了。

四爷也就听得极有兴致,一一问了都赏了谁,赏了什么。

亲卫就跪在下头一一道来:皇上赏了府上三位小阿哥,都是一套文房四宝并一套十支的宫扇和一对扇坠;赏了有子的两位侧福晋,李侧福晋是一对玉如意,褒奖她为雍亲王府生下的一儿一女;怀着身孕的年侧福晋是两盆玉石盆景,其中石榴都是用红宝石雕的。

两位有子的格格是金纹缎、闪缎各两匹,苏州织造进贡的杭细和绵绸各六匹,然后是各一只石榴形的玉石水盛,上头也刻着多子的吉祥话和特徽。

四爷听着都是好意头的东西,就颔首。

倒是没有四爷和福晋的。自然不是忘了两个迎候他的主角,想来是皇上准备等几个小阿哥回去后再赏。

福晋也心里一宽。

四爷没有推出去自己的儿子争盛宠,只是友爱弟弟,皇上反而给了雍亲王府脸面,各个雍亲王府阿哥都赏了不说,连诞育过子嗣的侧福晋和格格也赏赐,可见龙颜甚悦。

四阿哥的心情就更美了一点。

不过这愉悦,在年侧福晋的太监包林也赶到圆明园后,就骤然夭折。四爷深刻的体会到了乐极生悲这个词。

包林按着年侧福晋的意思将接旨时的意外一一说明后,就趴在地上,不敢看四爷脸上可怕的表情。

福晋捏着手里的佛珠,只觉得这珠子冰凉圆滑,怎么攥也不热乎。

她就这样看着四爷咬牙霍然起身,也不等人掀帘子,自己扯了帘子就出门去了。湘妃竹细细编就的精致竹帘在他身后响动个不停。

福晋低下头叹息:好蠢的李氏。

这看人不能看顺境。

顺风顺水的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做的挺好。就像那船,就算不会划桨,顺着风水也能驶出去很远。

可一到了逆风,就显得出真本事了。

不会弄水划桨的,这船倒退也罢,只怕还要翻了。

旁边的宫女惴惴不敢说话,福晋抬起头来,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声音:“把今晚的菜单子拿来给我瞧瞧,秋日天燥,阿哥们的饮食更要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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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这回是护送圣驾到圆明园的,这园子里自然没有闲杂人等,他的幕僚们一个也不在。

于是四爷在书房自己坐了半日。

周守礼这个殿上太监首先是能面圣的。皇阿玛回去不问便罢,要是问起来,周守礼肯定会全盘托出。

他跟周守礼素来没有交道:其实自从太子爷废了,又身负窥探帝踪这件大罪后,皇子们敢结交宫里太监的人也更少了。

既没交情,周守礼不见得会为他作掩护。

而且,结交太监的皇子少了,不代表没有。老八素来是最会做人的,老九又是个漫手撒钱的财神爷。周守礼这种负责宣旨,经常往外跑的太监,跟他没有来往,跟老八老九就未必没有了。

一想到这些人可能都跟狼盯肉一样,发现了他们府上妾室蹦跶,才三个儿子就争的在宫里人面前露出嫌隙,四爷就觉得脸皮都被人扒了下来。

可恨他不了解周守礼这个人,不知道他素日跟谁亲近,会把这件事告诉谁。贸贸然找上周守礼,只怕更会落入别人彀中。

他相信年氏,这样急切不是为了告状,是想让他有所准备,早做打算。

可四爷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怎么来弥补这个缺——若是前朝的官员,反而没有那么难办了,但一旦涉及宫里,四爷发现自己全然都是无力感。

尤其是皇阿玛这次赞许了他,他就更不能动了,否则皇阿玛只会觉得他受不起好,稍微给他点好脸色,他就敢去勾搭宫里的太监。

“哐啷”。

苏培盛听见杯子砸了的声音,不由在门外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爷可要换杯茶?”

换来了一个“滚”字后,他就把自己缩的更紧贴在门口,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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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府。

宋嘉书还在照顾‘酒醉’的耿氏时,迎来了前院的张有德。

一听他来了,整个凝心院,包括在床上躺着,还有模有样额头上搭了块毛巾的耿氏都是一怔。

张有德也是四爷跟前最器重的大太监。

苏培盛主要是时刻跟着四爷,负责一切琐事,利索周到,口才也好。而张有德,四爷一向看重他沉默寡言的稳重,常常在自己出门的时候把他放在府里前院盯着事务。

在四爷心中地位如何,可见一斑。

一般往后院来的事儿,都是苏培盛手下的小徒弟们。张有德手下的徒弟一般都在前院和外头各处候着,除了大年节下进来给各位主子磕头,别的时候宋嘉书几乎从来没见过这位四爷身边倚重的太监。

太监也最忌越权,今日张有德突然到了后院,必是带着四爷的意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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