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会会那方日昌!”楚天龙话里有怨气。
方日昌就是一虾皮,可他贴上了联翔的标签,在丰城,便如真龙一般威风。
那真是……有钱人簇拥着,小娘们包围着,连一些个当官的,也给这方日昌三分薄面。
可这威风,半个小时前寂灭了。
当时,方日昌在春风中享受柔嫩,正爽着,忽然接到了总部的告急……那一刻,方日昌萎了。
到现在,恐惧仍在。
方日昌心中尽是咆哮质问,‘怎么可能,丰城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有人通了天!’
可他不敢露出一丝不敬,冲楚颜讪笑道,“合则两利,联翔毕竟是老牌……”
楚颜带着黑框眼镜,这眼镜配上职业装,御姐范十足。
可挑眉一瞬,这女人眸子里释放出的凌厉,又如同冰雪女王一般孤冷,“国家审查。”
“舆论批判。”
“这时候谈合作,是不是晚了点?”
说着,楚颜纤白玉手伸向桌面。
红木办公桌上,有一翻盖手机,屏幕正散发着莹莹绿光。
楚颜把手机推向方日昌,淡声道,“或许你可以求求他,让他在联翔破产清算之后,收留了你。”
破产?
这俩字对大多数人而言,忒平凡,不痛不痒。
可对方日昌、联翔众人而言,‘破产’意味着心血不在、荣耀粉碎……王座上待久了的人,怎么舍得丢下王冠?
方日昌仍然想不通。
可他扑上来,恳求的口气道,“赵先生,我愿让出一些股份,咱们强强联合……”
“漂亮!”电话对面,赵子川喊声兴奋。
方日昌听到这‘漂亮’,以为事情发生了转机。
谁知,电话里传出更恐怖的一句话,“联系韩千惠,借助港城炒民力量,联翔,没了!”
此刻,赵子川仍在灾区坚守。
他得知‘霍天宇是我叔’的计谋得逞,立刻搭建临时工作间,图谋绝杀之战。
军绿色的帐篷。
电脑屏幕上,画面不断切换。
一个个指标、一点点变化,被赵子川看在眼里。
这些图形、曲线生动的诠释了联翔的遭遇、
赵子川嘴角上扬,难以遏制的愉悦情绪融在字里行间,“舒坦,ibm竟这么给力,撤的好哇!”
ibm有贼心有贼胆,入伙之前就收了不少联翔股票。
眼下,联翔遭遇‘国家审查’又处在‘舆论风口’上,ibm明哲保身,选择了止损。
商人举措,无可厚非。
可ibm的离场,瞬间造成‘供需失衡’,彻底成全了赵子川。
赵子川没想到这一战,能如此顺利。
他摸起手机,问方日昌,“方总,刚才我说的话,你通知了刘川志没有?”
方日昌‘嗯啊’两声,语无伦次道,“赵公子哪有钱狙击联翔……不是,我是说,事情远不到这个地步。”
“咱……”
“别急。”电话另一端,赵子川声淡如水。
他徐徐说道,“帮我个忙,通知联想集团技术部,来凰朝,按知识产权贡献持股,能者多得。”
就这一瞬,方日昌汗如雨下。
要知道,一旦技术跳槽,联翔便再无翻身之日。
那我呢?
方日昌扪心自问,自己摘掉了联翔的标签,是个什么?
打工人。
二三十年勤勤恳恳,好不容易爬上了塔尖,这个时候掉下去?
呼。
抹了脑门子上的汗水,方日昌拿起了手机。
他手指颤着,按了技术部主管的号码,“老霍,有个尊重技术的单位,来不来?”
说着,方日昌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好像再看赵子川。
片刻,这厮眼眸之中多了些坚决。
他郑重道,“说多了没用,我就强调一点,猎人,不会和羊羔兔子共患难!”
说完,挂了电话、
方日昌冲桌上的手机,露出了极谄媚的笑,“赵总,我能不能在您这儿谋个差事………”
墙头草,招人厌恶。
可赵子川却双手欢迎,“那太好了,我正缺一位开疆扩土的大将,你在联翔是什么待遇?涨20%!”
赵子川的笑,特别真诚。
因为,像方日昌这一类人,不用付出信任感情,给钱就行了。
方日昌不知道其中猫腻,心里还有点得意。
这不,这厮一改小心翼翼的姿态,大摇大摆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要跟赵子川对侃。
赵子川可没空。
他听见‘老板’二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老板就是忙,来,吃点?”帐篷门口,皮肤黝黑的战士走上来,他叫钱志峰,从拽麻绳拽皮筏艇那会儿,就一直跟赵子川搭伙。
钱志峰端着瓷缸子。
瓷缸子上画着闪闪红星,里头装的是土豆炖鸡架。
“来,不干不净别嫌弃。”一雪白大馒头,被钱志峰递了上来。
嫌弃从哪说?赵子川接了馒头,咔就是一口,“怎么样,还有受困的么?”
“基本没了。”钱志峰拿馒头蘸了汤汁,一口下去。
他边嚼边说道,“得亏是你早早做了预判,咱在上游决堤之前做了应对……”
“赵子川!”声如雷鸣,煞气凌然。
刘川志披着雨衣,像极了雨夜变态杀人狂,他一扯雨衣帽子,箭步如飞走向赵子川。
“你可真卑鄙,拿这种手段对付我?”
刘川志输的憋屈。
那感觉,就像统帅三军打江山,坐上皇位一刹那,忽然冒出一正牌太子……这太子就是赵子川。
“真刀真枪拼一场,我也佩服你!”
“可你这下三滥!”
大佬,是真大佬。
赵子川由衷的佩服,鼓掌道,“能屈能伸,刘老板倒是给我上了一课。”
“呵。”刘川志嗤之以鼻。
《新闻三十分》点名,‘000’车牌的审查,这种局势下,刘川志还负隅顽抗,那就是大煞笔了。
他是来求和的,可说话时却仰着脖子,一副大人物的傲慢,“就算股票跌到一分钱,联翔还是联翔,你的阴谋诡计,成不了!”
“可我,要给你一个机会。”
“你敢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