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婚礼的一切事宜都有专业的人在负责操作,上次结婚时夏夏恨南宫爵恨得要死,自然不会参与任何细节,这次却不同,虽然很多人担心她太劳累不让她做什么,但在家居方便她却坚持要自己亲手添置一切,结果累得不行。
沈家包下了整个露天酒店作为婚礼现场,受邀的嘉宾都持有防伪请柬后才能通过保安进入会场,婚礼已提前一天公布媒体,许多媒体闻讯而来,却被阻止在门外,很多人想方设想,恨不得能长一对翅膀飞进去,只为拍下沈家那从未露过面的下任主事者,在外面一直是个谜。
因为都是一些男人,找不到伴娘只好让王雪顶上,王雪虽然不甘心,碍于爷爷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目光怨怼;伴郎是阿祈,看夏夏的眼神同样虎视眈眈。
她忐忑不安的坐着,门外有几个人走进来,说婚礼即将开始,夏夏一阵心安,她唇瓣浅笑,被几个人簇拥着出了化妆间。
方家的并没人来,所以红地毯是她一个人走的,司仪是沈文放请来的娱乐界著名的主持人,他并不是第一次主持这种大型的婚礼现场,却是第一次接触这样家底的婚礼,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周到。他向新娘点了点头,示意夏夏起步,她走过长长的地毯,每走一步,旁边的水柱就会喷射出水花,延着周边的玻璃壁延流到下面的喷水池内。露天广场突然飘下了朵朵六形状的雪花,纷乱起舞,夏夏一愣,看着满天的皓皓白雪,这样的天气,婚礼如何举行。
走道的另一头,南宫爵意气风发的站在那,一身纯白色的西服,高大挺拔的身影犹如雕刻师手中完美的作品,男人脸上沁出柔暖的笑意,揉去了身上的寒冷,她浅笑,走了过去,南宫爵轻轻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耳畔瞬间听见如雷般的掌声。
南宫爵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麦克风前,脸上扬着所有人不曾见过的明朗笑容,就像春日里的一道暖阳。
牧师走上前,说:“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沈墨和方仲夏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南宫爵嫌他罗嗦,伸手从牧师手上接过麦克风,直接切入主题,“方仲夏,你愿意嫁给我吗?”夏夏抿唇浅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台下人的鼓动,似乎想抓住这好不容易的时机。
“少主,别费话啦,说说你俩是谁求的婚啊。”
一人鼓动所有人便跟着起哄,一声高过一声,男人心情愉悦,深壑的凤目促狭的看着夏夏,刚张口夏夏急忙跳起夺过他手里的麦克风,语音迫切。
她紧张的握着话筒,要说的想说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哽住,她缓缓凑近麦克风,唇角轻挽,说了几句字。
“是我求的婚。”
台下,掌声、口哨声纷纷响起。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不可能会爱你,你又花心又流氓还目空一切……”
后面的话消音了,握在手里的麦克风被男人抢了过去,南宫爵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柔和,“今天,是我最温暖的一天。夏夏,今后你尽管放宽心,用你的下半辈子好好的考验我。夏夏,你还记得我说我爱你是在什么时候吗?”他目光一转,看着台下,“在场所有的人为我作证,今后我绝不会上她受半点委屈。你们将这张脸记住,站在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你们今后的少夫人。”
夏夏耳畔瞬间听见响亮而清脆的叫唤,男人又道:“方仲夏,你愿意嫁给这样的我吗?”
俩人面对面的站着,她微微一笑,凑近了麦克风,声音沙哑,“沈墨,我要嫁给你。”
司仪示意两人交换戒指,在一片白雪皑皑下,南宫爵接过阿祈递过来的戒指,准备套进夏夏的手指。
“咚——”的一声,台下传来重物跌到地面的声响,台下面瞬间乱作一团。
“爸爸……”
“老爷子……”
“外公……”
所有的惊喊,喧嚣扑面而来,南宫爵侧首看着那围作一团的人群,大脑有片刻空白,反应过来时他已跨步走了过去,他省略了阶梯的地方,一手撑着拦杆身手矫健的跳了下去,脚步有些踉跄,近乎趄趔向前,他伸手拨开了众人,站在沈文放跟前,蹲下了双膝, “喂,老头,你人怎么了?”男人深邃的眸底有哀恸溢了出来。
他伸手双臂将老人的身体抱了起来,瘦若枯柴……
他疾步向外走去,后面紧巴巴的跟着一群人,青芷边走边流泪,“老四,你外公他是为了看你的婚礼才勉强撑到现在……”
南宫爵想起饭桌上他曾有过的不适,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围在外面的记者首先入目就是在一群黑压压的人群中,两道白色的身影,一看就知是今天的新郎与新娘,镁光灯纷纷亮起,目光落在男人臂弯里的老人时,诧异一闪而逝,噼哩啪啦的按快门的声音。
救护车远远驰来,一群记者蜂拥而上。
……
“请问你是沈家的下任主事者吗?”
……
“听说你恨着沈老爷子,这是真的吗?”
男人面色冷若冰霜,终于抬眼看着手里拿着麦克风,满脸急切步步后退的记者。
“滚!”男人深壑的眸底狂涓无比,神色阴袅。
医护人员抬着搭架,动作匆忙,青芷匆忙的跟了上去。
南宫爵双脚直直的站着,双臂无力的垂下,一双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紧紧的。
“没事的,外公不会有事的,我们赶紧上车,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