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祝余慌乱地解释道,“我是祝小鱼。”第103章 生病 “傅辞洲,我生病了。”…… “祝…小鱼。”傅辞洲轻轻念出这三个字。 “少爷。”祝余话里带了些怯懦,可是又止不住的高兴。 他略微笨拙地学着当年的口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生动。 “我其实,其实也很想你!” 傅辞洲被祝余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得措手不及。 突然冒出来的称呼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在阳光下反射出绚丽的彩光,可是扎进肉里,顷刻间就可以要了人命。 祝余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傅辞洲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因为他发现自己对祝余精神状态上的了解一片空白。 而更可笑的是,仅仅的零星碎片,还是经林巍的口中得知。 那一瞬间,傅辞洲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自己还是那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的莽撞少年。 他不知道、不了解、也不明白。 “我昨天一夜没睡,”祝余低头在傅辞洲的颈窝里蹭了蹭,“值班室有床,但是睡不着。” 傅辞洲摸摸他的头发,忍住话里的颤音:“为什么?” “太冷了。”祝余说。 “现在困不困?”傅辞洲又问。 祝余打了个哈欠:“困。” 傅辞洲有点心疼:“那就回屋睡觉吧。” 祝余笑着点点头,然后拉着傅辞洲的手一路溜回卧室。 睡衣叠好放在枕边,他拉上窗帘,抬手脱掉自己穿着的毛衣。 “冬天好冷,”祝余接着又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我都想买辆车了,从家到车里再到医院,都有暖气。” “那怎么没有买呢?”傅辞洲偏过脸,把卧室的门给关上。 等他转身时,看到祝余正拿着睡衣发愣。 “没钱吗?”傅辞洲笑着问。 “啊?”祝余像是没有听到傅辞洲刚才的话。 “没钱买?”傅辞洲话里带了些笑,“小医生?” “有钱,”祝余晃晃脑袋,兴冲冲道,“发年终奖了,过几天就去买。” 他穿好睡衣,掀被子睡觉。 “整天值班真的好累,我的导师好严,我都不敢偷懒。” 傅辞洲坐在床边,认真听着祝余的喋喋不休:“我没想到你会学医。” 毕竟对方曾经是个连医院都不愿意多待一会儿的人,傅辞洲压根没想到会在那个地方遇见祝余。 祝余拉了拉被子盖在自己胸前,看向傅辞洲时眸子亮晶晶的:“这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表情突然停住了。 “是什么?”傅辞洲问。 祝余张了张嘴,然后闭上。 是惩罚。 “嗯?”傅辞洲用食指拨了拨祝余额前的碎发。 “少爷,”祝余从被子里伸出小拇指,轻轻钩住了对方,“我们一起睡吧?” 傅辞洲一愣,而后点头:“好。” 祝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傅辞洲搂着祝余,压根没有睡着。 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睁着眼睛,看着祝余的脸看了许久。 七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对方的容貌发生太多改变,像是依旧还在当年,两人相拥而眠时,四条腿互相交叠。 傅辞洲不是个爱照照片的人,手机里拍的祝余也就那么几张。 角度没找对,拍得也不行,丑丑的,没有真人好看。 他把照印刷出来,夹在钱包里,放在桌子上。 每每一人在深夜辗转反侧,就会翻出手机里祝余的照片,在脑海中想着对方跟他闹腾的样子。 他也曾中途扛不住,偷偷跑回南淮。 明知道对方已经离开,可是围着那个院子绕上一圈,身上好像就能沾染一些祝余的味道。 他太想祝余了,想得自己都要疯了。 傅辞洲忍不住靠近,鼻尖抵着鼻尖,感受着祝余的呼吸。 怀里是个会说话、会呼吸,会笑着叫他少爷的祝余。 虽然好像是勉强来的,需要时间去一点点纠正。 “醒醒,”傅辞洲微微偏头,在祝余的唇角落上一吻,“三点了。” “你偷亲我…”祝余眯着眼睛,笑出两道弯弯的月牙。 不过一个午觉的时间,祝余就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 他笑得自然,就连傅辞洲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傅辞洲抬手按在祝余眼尾,一路抚去眉梢:“可以偷亲吗?” 祝余抱住傅辞洲,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可以。” - 祝余睡了一觉,感觉神清气爽。 他翻了翻手机,在确定过病人的各项数值正常后,干脆赖在被窝里不起来了。 “真的好累,”他搂着傅辞洲的腰,把自己往被子里缩,“我想再睡一会儿。” 傅辞洲由着他抱,但是还是劝道:“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晚上可以不睡,”祝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被子里窜出来,“今天除夕,我们去放河灯吧。” “嗯,”傅辞洲摸摸祝余依旧蓬松的头发,“现在去。” “还有糖画!”祝余像个要出门春游的小学生,兴奋地补充道,“还有米糕!” 傅辞洲手指发颤,把祝余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嗯,都给你买。” “还有夏天的元洲,”祝余在傅辞洲怀里闷闷道,“夏天的元洲也很好玩,茉莉花很多,走哪都香香的…” 可是没有傅辞洲。 祝余闭了闭眼,没有继续想下去。 “我们出去玩吧,”他重新睁开眼睛,双手推了推傅辞洲的肩膀,“我明天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呢。” 傅辞洲以前就惯着祝余,向来是有求必应。 现在依然是,祝余无论说什么,只要他能做的一般都会去做。 “好,出去玩。” - 除夕的下午很热闹,傅辞洲和祝余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卖糖画的老爷爷还在那儿,这么些年身体依旧硬朗。 祝余举着傅辞洲的名字,像个猫一样吃着糖画。 他的头发又细又软,搭在前额,是傅辞洲记忆里十七岁的模样。 冬天的天黑得早,刚过六点,街边的店铺就亮起了灯。 河灯因为环境问题在前几年就禁止燃放,不过元洲河上有很多装饰性的彩灯彩船,红彤彤的,晶亮一片。 河道是不能下了,桥底更别谈去了。 祝余撑着街边的石头栏杆,往外探出自己的上半身。 “爱情桥,”祝余扭头对傅辞洲说,“你命名的。” 他微仰着脸去看傅辞洲,唇角勾起,笑弯了眼睛。 “你不是说土吗?”傅辞洲站在祝余身边,小心护住他,“后来更名了,叫小鱼桥。” “下桥打啵,”祝余一打响指,笑得有点邪,“你找的好地方。” 傅辞洲偏头吻了一下祝余的额角。 速度很快,就像是被暖风吹过,轻轻的一下,没人发现。 “哎?”祝余捂住刚才被傅辞洲贴过的地方,“你干嘛?” 他们已经不是曾经的青葱少年,男人肩上有担当,心里有柔软。 傅辞洲大大方方把他揽住,低声道:“桥上也可以。” - 河灯虽然被取消了,但是街边的米糕依然香着。 傅辞洲买了几块,手上拿着,袋子里拎着,和祝余一起捧着热乎乎的米糕,在昏黄的路灯下边走边吃。 “红豆的,”祝余把自己的塞进傅辞洲手里,又从对方那里抢来一个咬过了的,“我不喜欢吃红豆的。” 傅辞洲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米糕,在祝余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老板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