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贝斯手叫江在野,也是个大帅比,性格却有点火爆。
键盘手常勋,乐队里年纪最大,比较低调,不爱说话,但很会照顾人。
鼓手喻星阳,是个小鲜肉,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算是乐队里活跃气氛的存在。
其实这是一支很成熟的乐队,有自己的代表作,风格也很突出,这些人单挑出来放进娱乐圈里,也不是泯然众人的存在。
但却一直没有公司愿意签。
之前阿乐的言外之意,无非是乐队的存在拖了陆昀的后腿,那么多星探找到他,一听要签就要签下整个乐队,又纷纷打退堂鼓。
但洛溪并不觉得是这样。
国内成型且发展得好的乐队真的很少。
有多少乐队组合,出道火了之后,纷纷拆团单飞,又有多少半途就折戟沈沙,默默无闻。
要想投入资源去捧一支乐队,花费的人力物力比单独捧红一个人,要多出太多太多。
而且大多吃力不讨好。
星娱只给他们半年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够出一张专辑,还得是在前期筹划顺利的情况下。
原本大家兴致勃勃地来到公司,可在看到那份合同之后,脸上的喜悦顿时淡了不少。
“半年?也太短了吧?”喻星阳性子比较跳跃,当即就提出了疑议,“岂不是说我们第一张专辑扑了,就得卷铺盖回家?”
江在野沈着脸没有说话,似乎在憋着火。
“一支乐队的寿命周期有多短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们,现在娱乐圈的现状就是这样,想搞音乐就要做好不红就被淘汰的准备,数字音乐时代,专辑不好卖已经成了整个行业的共识,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那么些,底下的人都只能吃糠咽菜。”
张先生一点都没有给他们留面子,也不像上次在陆昀面前那样,给他画什么大饼,直接道:“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看好你们乐队,我不是说你们做的音乐不好,但是风格太小众,小众就意味着得不到市场的认同。我们只想签下陆昀一个人,但他执意要带上你们,我只能出此下策。”
这话说出来,别说是他们乐队几个当事人,就连洛溪听了心里都觉得不舒服。
这摆明了就是挑拨离间搞分裂嘛。
果不其然,江在野一听,当场就炸了,一把摔了合同说:“你这是在侮辱谁?说白了我们就是买一送三附带的赠品?”
“阿野。”常勋是队里的老大哥,见状连忙拉了他一把,“你冷静点,这不是在谈吗?”
“他这有一点谈的诚意?”江在野吼得整间屋子都在震,“上来就说不看好,还出此下策!你他妈真把我们当乞丐了?求着你施舍?”
张先生,张明鉴,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高层管理,别看之前在酒吧跟个路人粉一样,在公司里那也是跺一脚震三震的大佬。
手底下带出过不少红遍娱乐圈的一线明星。
面对一脸你不给老子好好说话老子分分钟砸了你公司的江在野,他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位置上,甚至还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就这么激动,无非是被我戳中痛点而已,有多少星探找过你们,真正能坐下来谈的,我想除了我们星娱,应该没有几家吧?合同我已经拟好,条件写得清清楚楚,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签不签看你们,实在不行,那也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缘分,不强求。”
江在野;“……”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暴脾气遇上这种无论怎么逼永远都笑着对你说的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慌,又偏偏拿他没办法。
喻星阳一脸犹豫地看向陆昀:“阿昀,怎么办?”
陆昀低头看着合同,没有说话,脸上没太多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溪随手翻了一下合同的条款,确实很苛刻。
不说其他,就说签约年限,组合约,半年,一天多的都没有。
对陆昀个人,五年,而且必须按照公司规划的路线走。
违约金还高得吓人。
“张先生,您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洛溪的性子软软的,说出的话也没多少威慑力。
张明鉴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他们不签,我也签你,税前1万,奖金另算。”
洛溪:“……”
就在两人聊天的间隙,陆昀已经抓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洛溪还未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
“不用再考虑一下吗?”常勋迟疑道,“阿昀,不过半年而已,我们赔也就赔了,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但是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是啊,五年,五年后你都快30了。”喻星阳年纪最小,今年才刚满18,看着陆昀就这么堵上了自己的五年,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干嘛要为了我们牺牲自己。”
江在野死死地咬着牙,瞪着陆昀不说话。
“就这样吧。”陆昀谁也没看,放下笔,“我想好了。”
“那么……”张明鉴微笑道,“合作愉快。”
洛溪:“那我也签。”
众人;“……”
陆昀签下了五年的卖身契,洛溪也得到了一份待遇不错的正式工作。
晚上她和陆昀回到蓝途,跟花臂老板提了辞职。
这算是洛溪第二次见到老板,没想到第一份工作这么短暂,还不到一个月,连试用期都没过。
看起来像个社会大哥的花臂老板,拽着陆昀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是失恋了一样。
“你走了我这的营业额起码得少一半,哎,早知道你肯定呆不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说再见,你以后当了明星肯定就不能抛头露面。以后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红了也别忘记你蓝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话毕还怪洛溪拐走了他的招财猫。
回到家,洛溪一头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仰望天花板,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怎么就进了娱乐圈?”她喃喃自语。
“对了,你认识向安榆吗?”她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事情,转头一看,陆昀已经进了工作室。
她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问了一遍。
陆昀:“不认识。”
“真的假的,人家影后啊,我记得她的经纪人就是张明鉴吧?”洛溪大惊,“握草以后我岂不是要跟她擡头不见低头见?”
陆昀:“你们有仇?”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我前夫的白月光。”
说完洛溪自己也楞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现在貌似可以很坦然地提起席安烨的名字,且内心毫无波澜。
陆昀想了一下,说:“那挺好的。”
“哪里好了!”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报覆她。”
洛溪震惊,“我还报覆她,我不被她整死就谢天谢地了。你今天怎么了,签合同签傻了?”
“没有。”陆昀面无表情地拨了一下琴弦,“别吵,我要录歌。”
“哦。”
洛溪有一肚子的槽想吐,但陆昀完全不给她机会,她只能独自抱头苦恼。
世界那么大,可在等的总不来,不想见的人却总是躲不过。
周一,洛溪准时九点来到星娱经纪部报道。
陆昀强行被她从床上拖下来,因为生物钟的问题,整个人状态都不怎么好,戴着帽子耷拉着眼睛靠在电梯墙壁上玩手机。
洛溪紧张兮兮地提醒他:“打起精神来啊,一会听说公司会有其他高管过来。”
“嗯。”陆昀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他没化妆,一张脸过分的苍白,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色,唇色也很淡。
看上去有种疲惫的冷漠。
还好够年轻,天生丽质,天天熬夜皮肤也依旧很好。
洛溪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半夜她迷迷糊糊起夜的时候,工作室里似乎还有光透出来。
一时间她心里闪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她正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电梯门开了。
一擡头,眼前出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洛溪脑子里一万只草泥马瞬间奔腾而过。
她的脸上很明显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对面似乎也楞住了。
但不得不说,洛溪早有准备。
同在一个公司,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会见到她。
她的反应比对面快得多,脸上迅速扬起笑容,“好久不见。”
那笑容过分灿烂,向安榆瞬间有种被闪了眼睛的错觉。
她沈默两秒,也扯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这里的员工,以后我们可能会经常见面,请多指教。”洛溪一派落落大方,仿佛两人真的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向安榆似乎还没做好应对她的准备,半晌只点了下头,态度十分冷淡。
洛溪也不介意,反正她也没打算真的跟她成为朋友。
她伸手拉了一把身后仿佛不存在的陆昀,“走了。”
她率先走出电梯,於是错过了向安榆在看到陆昀时,脸上一闪即逝的错愕。
推开张明鉴办公室的门,乐队的其馀三个人也在里面,只是没有人说话。
“你们总算来了。”张明鉴招呼他们过来,“安榆刚走,你们遇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