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与张超回来,每人手里都端着两个餐盘,贾正感觉郑涛走路的姿势都是跳跃的,嘴角咧起老高。
贾正起身接过自己的饭菜,眼中的鄙视不加演示,但被郑涛无视了,放下自己手里的餐盘,话都来不及说,就开始干饭。
贾正和张符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坐下来也不说话,一起默默干饭,都想让那个傻子在自己编制的世界里可以快乐的久一些。
贾正吃饭很快,三荤一素很快就吃的干干净净,学校规定,一个窗口打的饭菜,如果吃完了没吃饱,是可以免费添加的,贾正将空盘子往郑涛面前一推。
老郑,我没吃饱,给你个机会再去排一次队。
郑涛放下手里的筷子,拿着餐盘就想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为难的看着贾正,然后将自己的盘子向着贾正推了过来。
我今天刚好胃口不好,正好吃不完,别再浪费了,你吃我的吧!
贾正看他那便秘的表情就知道,小男人的毛病又犯了,想再去一次,但又害怕女神嫌弃自己太能吃。
还是别了,我又突然觉得饱了,你快自己吃吧!我下午的课还挺密的,别当误我上课。
郑涛太了解贾正的为人了,他盯着贾正的眼睛说道,你是故意的吧,我告诉你啊别打什么歪主意,你要是敢……
贾正没好气的看了郑涛一眼,撇撇嘴,我要是敢什么,老郑你也别发誓,就你那些威胁人的手段,三岁前就用完了,这些年也没有新鲜的出来。
或许是贾正的挑衅让郑涛有些上头了,也可能是环境把他架在那里,郑涛需要一些台阶下,他埋着头声音很低的说道,你要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就和你绝交!
贾正还没说什么,郑涛的眼睛都红了,一起长大近二十年,郑涛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是第一次见郑涛和他红眼。
符生君和张超也有些呆,贾正和郑涛的关系有多好,他们是亲眼见过的,他们一直认为即便是换了老婆睡,二人都不会吵架的,但是就因为一个女人,郑涛却红眼了。
贾正却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郑涛,今天算你有出息。
这么些年我们吵架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不是那种会做出格事情的性格。
刚开始别人说一提起林兰你就炸毛,我还不信,现在算是你给我上了一课。
前两天你是怎么说我和白家姐妹的,怎么睡一觉就忘了?
喜欢一个人不是犯罪,你不要每天像个小偷一样,别人对你笑一下你都能像个傻子一样高兴半天,你把你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你活这么大,就靠别人的情绪活着是不是。
你别忘了你也很优秀,你也是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不是什么下水道里的臭鱼烂虾。
你说她明明可以活的很轻松,但是依然要靠自己努力的活着,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让她不愿向生活低头,人家穷的明白,活的坦荡,她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身边人的认可,是彼此平等的尊重。
你越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她会觉得你可笑,那些靠着父母,靠着别人生存的米虫,哪里生出来的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没听过一句话吗?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现在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人家却飞得更高,难道人家会回头看你一眼。
云彩不会可伶泥土里的可怜虫,它只会看更远的天空,你要么作风送她一程,然后继续成为她的影子,要么做天空,让她追逐你的影子。
你别忘了,你现在踏进的是什么圈子,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名利场。
她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出社会以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将不计其数。
如果她有一天属于你了,你拿什么去守护她的清白,你也和他们绝交吗?
你只有不断的变强,向你的导师一样,你的东西有人敢伸手,你就要有剁了他的手,别人还不敢吭声的底气。
贾正说的口干舌燥,将餐盘朝着郑涛一推,给张符二人使个眼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郑涛还是一个劲的扒饭,贾正离开以后他扒的更加起劲了。
贾正一点也没生气,今天给郑涛灌的这碗鸡汤,是以前别人灌给他的,既然他有了,做为兄弟怎么能没有呢!
以郑涛的性格,这碗鸡汤最少一个星期有效,而这一个星期,正好够贾正做些事情。
出了食堂,贾正有些犯难了,雨下大了,他又没有伞,宿舍虽然不远,但是他不想回去,直接去教室他又不想淋雨。
贾正离开以后,符生君拍了拍郑涛扒饭的手,别扒了,都已经走远了。
符生君迟疑片刻开口道,涛子,其实我特别羡慕你,有贾正这样的发小,事情看的通透,对你也不虚伪,有什么事情直接往你肺管子里戳。
他不是不知道那样会伤害你的自尊,但是他也知道什么样的方法对你最有效。
就是,我也有些羡慕了,老贾刚才的一番话,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进去,但是我自己听得毛骨悚然,我们拼命选择这个专业,以后注定就会面对比其他人更多的选择。
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名利场,我们拿什么守护自己在乎的东西。
我们这些还被父母供养的米虫,对于那些已经自力更生的同学们,我们又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当我们可怜他们的时候,我们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这些道理离我们很近,但是从前我们都没有当回事,我们依然还沉浸在过去的成绩里。
但事实是跨进大学校门以后,以前的荣誉就已经归零了。
我们即将面对的,是另外种名叫社会的规则,老贾已经看的很远了,而我们还在原地踏步。
涛子我该谢谢你,是你的朋友让我提前两年明白了这个道理。
符生君人傻了,看着张超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说联合开导郑涛吗?这让他怎么接下去。
郑涛的情绪早已经缓了过来,说出绝交,也只是那一片刻的冲动而已,他也觉得贾正后面说的话很对,林兰比他先毕业,他的喜欢注定只是一场空罢了。
他很早就明白,但是喜欢就是喜欢,那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只是他以前的价值观错了,他不应该同情她,而是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爱的人已经煽动翅膀,准备傲游了,而他还只是一只,看一眼白天鹅就觉得满足的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