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晚上躺在床上,赫初阳又打开了严言发给他的链接,关於攻受什么的,他还是比较好奇。
【攻受篇之如何照顾好自己的另一半】
啧,标题的几个大字很醒目,往下是一排感叹号,还着重备注了“纯技巧沟通,无不良引导”。
赫初阳感觉画风不太对,页面还有小弹窗,但越是提醒,他就越好奇,手指往上扒拉着,一字不漏地从头看到了尾。
“我去,什么?!”
“这样也可以?”
“no,no,绝不不行!绝不不行!”
“草,谁要敢动老子后面,老子一定挖他祖坟!”
赫初阳刚看前面部分的时候,还觉得比较有氛围,视觉上也不怎么违和,可逐渐滑到后面的步骤,就开始目不忍视了。
什么注意事项及技巧,他都完全没心思去研究。
关键是,居然在……?
赫初阳下意识地抚了下胸口,心里感到万幸。
幸好那天晚上邢浪还算有点良知,没有进行到那一步,不然赫初阳肯定当时就给他废了!
刚想到这儿,邢浪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邢浪:【早啊,赫老师<太阳><太阳>】
赫初阳皱着张脸,本就七上八下的心绪,被邢浪这句问候激得更加烦躁。
赫初阳:【早个屁,我过的北京时间,要睡觉了】
邢浪:【不好意思,这两天太累了,没反应过来】
邢浪:【咱们赫老师,别生气】
邢浪:【<巨大笑脸>】
不知道怎么了,赫初阳现在看到这个搞怪又邪恶的巨大笑脸,就感觉邢浪在意有所指,竟莫名其妙地觉得后背发凉起来。
赫初阳打了个寒战,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情已经完全被刚才那篇文章影响了,目前游走在被害妄想与暴躁边缘的心态,不宜再与邢浪纠缠。
於是他借口要睡了,没再和邢浪多说,缩进了被窝里躺着,准备自己给自己静一静。
闭着眼睛,脑子里全是那篇文章里的形象漫画,还有严言激动的口号,“早晚有一日,我们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
翻身农奴把歌唱!唱个屁!
老子誓死不当农奴!
赫初阳气愤地翻了个身,拉被子把脑袋盖住,但他还是能听见,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两声。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他伸手出去把手机摸进了被子里,还是忍不住想看看邢浪又发了什么。
滑开手机,居然是sea wave。
sea wave:【最近忙什么呢?云庆的小太阳】
自从跟邢浪坦白内心后,sea wave就再没发过消息来了。
赫初阳本想着找时间跟sea wave说清楚,不想耽搁人家女孩子。
要不就趁现在说?
不过要怎么说呢?赫初阳有点头疼。
赫初阳:【还是老样子,跟项目呗】
赫初阳:【还没睡觉吗?】
sea wave:【你不也没睡】
赫初阳:【哈哈,还不怎么困】
邢浪看着这句“还不怎么困”拧起了眉头。
这小耙菜是要上天呀!
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sea wave:【之前你不是说想见面吗?现在还想不想见?我们约个时间】
sea wave居然主动提出要见面,赫初阳有些震惊,之前不是怎么都约不出来嘛。
现在见面,不好吧。
赫初言觉得,他还是应该为爱忠诚。
赫初阳:【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sea wave:【嗯哼?】
赫初阳:【就是......我谈恋爱了】
赫初阳:【对不起,不是有意瞒着你,这两天刚好想跟你说来着】
邢浪看赫初阳这么坦诚,刚才还阴着的脸,这会儿又勾着嘴笑了。
sea wave:【那我是不是该祝贺你一下】
赫初阳:【抱歉】
sea wave:【没什么好抱歉的,祝贺你】
sea wave:【是个什么样的人,方便跟我讲讲吗?】
赫初阳:【啊......这个】
这邢浪是个腹黑又霸道的男人,他要怎么跟sea wave讲呢。
这会儿赫初阳正觉得愧疚,他还是想简单跟sea wave描述一下,表达表达自己的诚恳和歉意。
sea wave:【不方便讲吗?】
赫初阳:【没有没有,我正在想】
sea wave:【还需要想啊?】
sea wave:【看来你对他不是很了解】
确实,赫初阳对邢浪是不怎么了解。
赫初阳:【他,对我很好】
是的,邢浪除了长得帅,有钱,有才外,最吸引赫初阳的地方就是他对自己的好。
赫初阳知道,邢浪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帮助他,袒护他,甚至为了他给凡森推项目,割自己的肉喂给凡森。
醉酒后,捡他回家的是邢浪;受伤后,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的也是邢浪;那个从未做过饭的天之骄子,还想亲手给他做饭吃;甚至疯了一样地陪着他在大雨里狂奔。
这一桩桩一件件,赫初阳虽然嘴上没说,但都牢牢记在心里。
sea wave:【他?】
我草。打顺手了。
赫初阳不想让自己的小众感情被别人知道,这会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赫初阳:【打错了<嘿嘿>】
sea wave:【除了对你好,你还喜欢他什么?】
赫初阳:【当然是长得好啊!一双桃花眼,贼漂亮!】
sea wave:【看来你很满意<得意>】
赫初阳:【嗯,庭满意】
sea wave:【早点休息吧,不要熬夜<月亮>】
赫初阳:【o啦<月亮>】
没想到sea wave这么通情达理,这么爽快,赫初阳还以为自己要卑微道歉呢。
和sea wave坦诚完,自己纠结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一些。
不过,赫初阳这晚上又没睡好,他是个喜欢侧睡的人,但这晚上他醒了好几次,一定把自己的身体放平掰正了才睡得舒心。
侧着的时候,他总觉得背后发凉,没有安全感。
脑袋里回放着那形象的动作漫画,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睡梦中,他总觉得自己后方不保,感觉睡着的时候,肌肉都是绷紧的,随时做着奋力的抵抗。
和自己斗争到了早上,严言发来了消息。
严言:【早啊初阳,课程学习了吗?】
赫初阳:【真是谢谢你的课程,已经一夜无眠了<困><困>】
严言:【哈哈,不用谢<可爱>】
赫初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严言虽然口号喊得那么响,但他和安禹这么久,他成功过吗?
赫初阳:【农奴朋友,到现在为止,你成功翻过身吗?】
严言:【啊......这......】
呵呵,他就知道,严言那小身板,如何翻得过人高马大的安禹。赫初阳不禁为他渺茫的志向捏把汗。
赫初阳:【<笑哭>加油吧,农奴!】
今天,赫初阳也没有去上班,他开车去蛋糕店拿了蛋糕,直接回了老家,今天是老爸的生日。
他到的时候,哥哥嫂嫂还有侄子都在屋里,其乐融融的包着饺子聊着天。
“老赫,初阳回来了,”老妈一脸乐呵地望着门口那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赫初阳,朝厨房里的老爸吆喝。
哥哥嫂嫂也迎过来帮他接过东西,哥哥拍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瘦了啊小子,别太累了。”
小侄子也被嫂嫂领过来,教着他喊了一声,“小叔,”赫初阳把之前买好的玩具,捧到小孩儿手上,肉嘟嘟的小胖子,步都还走不稳,却捧着玩具一跳一摔地自己玩去了。
老爸手里操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了个脑袋,盯了盯赫初阳,“哟,回来了?一会儿陪我和你哥喝点儿?”
赫初阳放下包笑着和大哥撞了撞肩膀,又冲老爸点头道,“没问题。”
一顿饭直接吃到了下午两点过,父子三人喝着酒聊着天,别提多惬意了。
赫初阳也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吃过饭了,一时高兴喝得有点多,下午直接倒沙发上起不来了。
昏昏沈沈的睡了一觉已经到了下午五点过,电视机里放着动画片,老妈在陪小侄子玩,哥哥嫂嫂出去了,厨房里有声响,应该是老爸又在做晚饭了。
赫初阳侧躺在靠枕上稍稍扭头,看到茶几下面的隔层那里有一本皮质的相册漏出了一角,皮面已经破了,但内里却保存得很好。
赫初阳突然来了兴致,在沙发上坐起来开始翻看相册。
都是些自己和哥哥小时候的照片,每看到一张照片,赫初阳还能依稀记起来当时的场景,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他却记得那些实实在在的画面。
在一张影楼照的背后,赫初阳眼尖地发现,还有另外一张照片漏出了一角。
他伸手进去扒拉了一下,发现两张照片贴在一起久了,竟粘住了。於是,赫初阳直接把两张照片一起拉了出来,幸好都有塑封,赫初阳小心把他们拉扯了开。
是一张自己和一个女孩子的照片,背景是槐林社区那片巷子里的灰色砖墙,砖墙上好像还用红色的转头画着什么,女孩侧着脸,没什么表情,但自己却笑得很开心。
赫初阳拧眉看着这张照片,竟然没有一点印象。
但画面中的女孩却异常熟悉,尖俏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甚至那淡漠的眼神都似曾相识,与自己之前梦中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同一个人。
赫初阳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他举着照片朝老妈喊道,“妈,你看看,这照片上这个女生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妈隔着茶几朝他这边望了一眼,有些惊讶,嘴张了一下闭了起来,欲言又止地别过了头。
“妈?你倒是说呀。”
老妈手里摆弄着小侄子的玩具,头也没回。
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又擡起了头,“哎,这个女娃娃吧,当年你就是为了救她才被洪水冲走的。”
洪水那件事赫初阳知道,他被冲走后又被水里的玻璃酒瓶扎到了大腿,头又撞到了桥柱子,失血过多,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所以老妈是对这个女生心有怨念才避而不谈的吗?
赫初阳知道自己当年因为撞到了头,还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而那段时间,应该刚好与这个女生有牵连。
“所以,这个女生是谁嘛?”赫初阳有些焦急。
老妈一脸真诚,摊着手,“我也不知道,当时你们两都在医院,他的监护人来了以后还给我们补偿了一些钱,幸好你两血型一致,她给你输了血才被她爸妈带走的。”
赫初阳很是疑惑,“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以前不说?”
老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当年人家补偿的钱还是挺多的,不过有个补充条件,让我们签了一份什么保密协议,不能告诉任何人见过那个女孩,反正神神兮兮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赫初阳吃惊地啊了一声,“我去,真是你们能干出来的事!那现在呢?怎么又能说了?”
“害,”老妈抱着哭闹地小侄子站起来拍了拍背,“都十多年了,我跟你说,又没跟别人说,你别到处讲就是了。”
赫初阳总觉得这个女生对他来说绝不一般,甚至看到她那张脸都觉得心弦像被拨了一下一般,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邢浪,但赫初阳回市里的时候,还是把那张照片揣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