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且慢!”眼见着那顾见春只一招便有不敌之势,一个谁也未曾想到的人忽然缓缓自他几人身后开口,意图阻止这场同族相争。
“哼,南宫小儿,此处轮不到你插手!”
南宫孤舟似是有所预料,只拱手道:“老夫人之意晚辈知晓,只是此女于晚辈还有些用途,老夫人不妨将其交给晚辈,届时晚辈自会亲手了她性命,给老夫人一个交代。”
“交代?”宋夫人冷笑道,“我那孽徒的交代,你可给得起?”
“这......”南宫孤舟眸光一沉,“此处人多口杂,若是宋夫人偏要一个交代,我南宫孤舟还是给得起!”
“哦?”那宋夫人似是十分感兴趣地抬眸望了他一眼,却止住话头,随即问道,“你说你有用处,却是什么用处?”
“夫人当是听过霜华诀——”南宫孤舟双唇翕动,此时在旁人看来,他二人却是相视沉默,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上传音入密。
宋夫人点头道:“略有耳闻。不过老身却听说,这江家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江家,这霜华诀己然失传?”
“是,不过江家却得其半部,只有剑技,而无功法。不过单凭这剑技,却己经能独步天下。”南宫孤舟那目光掠过那紫衣少女,眼中别有深意,“江家另辟蹊径,竟借着半部霜华诀,独创霜华毒功,补上这缺失的上半部。”
“哼。”宋夫人从鼻子中冷哼一声,轻嗤道,“补......依老身之见,怕是滥竽充数!这江家也配称之为霜华诀?”
南宫孤舟笑道:“老夫人慧眼。只是晚辈却对这剑技颇为感兴趣,若是能在她死前问出这霜华剑谱,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她如今昏着,半死不活,你要如何问?”
“老夫人多虑了,这问剑山庄,自有问剑山庄的法子。”南宫孤舟不动声色地回道。
“呵呵......南宫小儿,老身竟看走了眼——”宋夫人像是颇为惊讶地多打量他一眼,“连你的亲骨肉都下得去手,人说无毒不丈夫,你当真是不流于俗,能成大业!”
“老夫人谬赞。”南宫孤舟亦是弯了弯唇,目的达成,此时面上顿时松了几分,“江萱残害晚辈妻女,晚辈却容她二人苟活于世。如今此女非但无感激之情,还变本加厉,自甘堕落。便是晚辈再大度,也不容她如此作乱。亲骨肉又如何?大义灭亲者自古有之,若是苍天有眼,亦会许晚辈替天行道,根除祸乱......”
“行了!你那些个道义天理的,说给他们听听就够了,我老太婆可听不得这些,也不嫌腻烦!”宋夫人不耐地摆了摆手,“你要就拿去,我这好侄孙堪不破俗世红尘,只这臭丫头死了,叫他断了念头,也好了却这桩孽缘!”
“老夫人所言极是。”南宫孤舟不甚在意地点头,随即低声冲那白头翁与北枝吩咐两句,两人骤然行至顾见春与赵青木面前,又有阿秀在旁帮衬,这两人哪里是他们对手,自是三两下便将那二人缚住。任凭两人心中如何焦急,可这问剑山庄的令使却也并非好相与的,只消将他二人穴道一点,两人顷刻而昏,被那北枝左右一提,便与那紫衣少女一道被送至庄中。只是白头翁却脚下一转,将那紫衣少女带至别处。
南宫孤舟一桩心愿了却,此时终于说起正事:“此番远道而来,老夫人怕是为这快哉盟一事吧?”
“呵呵......”宋夫人闻言,面色缓和些许,“老身只是来喝你这一双小儿女的喜酒,怎的说起这快哉盟了?”
南宫孤舟意味不明地笑道:“老夫人说笑了,小女婚宴...自问还没这么大的排场能请动您来。”
两人无声对视一眼,俱是了然。
“老身道是我宋家不问世事,己经在你这南宫大英雄的席间除名了——”宋夫人讽笑道,“怎么?如今却又想起宋家的好了?”
“夫人明鉴。如今武林群龙无首,快哉盟百废待兴,晚辈知晓您如今主事,便想向您讨个便利——”
南宫孤舟话音一顿,见到对方神色无波,遂接着说道,“借您......宝杖一用。”
“哼哼——”宋夫人不屑冷笑道,“南宫小儿,令尊都没做成的事,你想成?”
南宫孤舟似是早有所料,拱手笑道:“老夫人既然来了,便有说法。”
“呵......”宋夫人似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如此行事,不就是欺我宋家无人?当年之事怕是你也没听过,竟也敢挑这快哉盟的担子,小辈无知!”
“老夫人误会了。晚辈并非是询问于您。”南宫孤舟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既然您己经在这儿,晚辈若是再不向他们引荐一二,岂非失了礼数?”
宋夫人一怔,却忽然听他高声说道:
“诸位英雄好汉,今日能赏脸来我这问剑山庄,本庄主自是荣幸之至。诸位兴许也有所耳闻,今日邀大家至此,并非只是为了小女婚宴——”
他大掌一伸,转头看向那宋夫人道:“这位宋夫人,想必诸位未曾见过。夫人年事己高,平日喜欢清净,不为俗事所扰。故而深居简出,想必诸位对其亦是所知甚少。”
旁人面面相觑,皆是相视摇头。
“若说曲州宋家,诸位未曾听过......想必李缘君李大侠,诸位怕是听过吧?”
众人纷纷点头,李缘君大侠的传说,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不知这宋夫人又与这位李大侠有甚么关联呢?
“这位宋老夫人,便是李缘君李大侠的遗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