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来,江畅第一次在肉身力量上被压制。
整条手臂都被震麻了,并且体内气血翻涌。江畅强行压下涌上来的呕吐感,冷眸看着黑衣男子。
“还能站起来。”男子微笑着说:“不差。”
江畅没有回答他,飞速的移动游走,猛然一刀扫向男子。
男子至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噙着笑意,轻描淡写反手一刀的将江畅再次扫飞而出。
“没用的,你太慢了。”他张狂的笑道。
他只是看着江畅,江畅便觉得自己如同被猛虎锁定的猎物,寒意直冲脑顶,全身紧绷。
“你不是赵家派来的。”
“赵家?哪个赵家?”黑衣男子不屑一顾:“不管哪个赵家都没资格派我。”
江畅二指并拢,准备发动锋雨篆。
这绝对是她碰到的最强大对手,和她一样,肉身力量暴力蛮横,带给她极大的压迫感。
“少主,有人来了,江家的。”忽然一道声音轻轻传来。
江畅寒毛悚然。
从头到尾,她都没发现现场居然还有一个人。
门外马蹄声如雨点落鼓,修士的五感灵敏,大约在十里之外。
她眼眸骤然睁开,瞳孔凝缩,身体如坠冰窟般僵硬住。
“小家伙。”黑衣男子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江畅面前,贴着她耳朵轻声说道:“不要骄傲,还要努力呐。”
火热的气息暧昧袭来,但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却让江畅不能动弹。
邪笑着,他伸出舌尖舔了江畅耳垂一下。
他什么时候……
江畅这才知道他有多么危险,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黑衣男子根本没认真。
“畅畅,真的是你!”
江畅回过神来时,黑衣男子已经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正关切地看着她。
“启明叔?”
江畅记得他,临州有两个江家,宁福府江家就是另一个,甚至势力比庆安江家还要强大一些。
江启明是宁福府家主次子,从前拜访过庆安江家,对江畅和江宁特别疼爱。
每回他来,都带着一堆礼物,带着两姐弟玩,江畅不止一次看到江依躲在家中偷偷的哭。
后来江畅不忍,每次都要求带上江依。那时的江依,讨好着她们三个,动不动就撒娇。
但江启明似乎就是不喜欢她,对江依也只是保持面上的礼节,以致于后来江依也对他生出厌憎,背地里说他只是个私生子,有什么可神气的。
传闻他的确是私生子,出身极不好。
“畅畅,你没事吧?”江启明一脸紧张:“到底怎么回事?哪受伤了?”
江畅摇了摇头,惊魂未定地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方向。
他,究竟是谁?
为何突然向她发起攻击,明明可以杀死她,却又放弃。
江畅定了定神,对江启明说道:“赵家有人想杀我而已,启明叔,你怎么会在这?”
“赵家?”江启明脸色微沉,怒道:“他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江德明还没坐上临州总理事,便这样猖狂?”
“你也是,当初太冲动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江畅笑笑:“说的哪件事?脱离江家还是杀了赵耀?”
“都是!”江启明瞪了他一眼:“我刚接到青虚山通知,就想会不会是你,赶紧带人来接应。你们青虚山也是心大,就派你孤零零的一个小女子来?”
他有些生气,江畅连忙安抚他:“宗门多事之秋,其他几位师兄另有任务。更何况我也只是来收个尾而已。”
江启明余怒未消,却看着江畅若无其事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过去了,别怕,今后叔在,我们回家。”
吩咐手下清理现场,他和江畅同乘马车,几年未见,要说的话很多。
江畅这才得知,江宁所说夸大其词,主家的确有意提拔江德明做总理事,但宁福府多年来压庆安府一头,怎么可能愿意?所以他们推出了江启明与江德明竞争。
江启明虽是私生子,但大器晚成,这几年修为进展迅猛,已成为宁福府这一代最强修士。
“我和你爹谈过了,只要你重回江家,我就放弃这总理事之位。”
江畅神色静定:“我不会回江家的。”
“畅畅,他毕竟是你爹。”江启明苦口婆心:“但他也是家主,难免会取舍难断,这一次是他糊涂。我让他求你,但你应该原谅他一次。”
“求我?他为什么求?”江畅冷笑:“他不会明白我为何离开江家的。”
知女莫若父,江德明什么人,江畅再清楚不过。
那年江德明病重昏迷,江畅守在床前悲泣照顾,还要忍受赵姨娘的风凉闲话。
可江德明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对怒斥责罚她,说她不思进取,借探病为由荒废修炼,全江家的希望都在她身上,怎么这样偷懒?
第一件事,就是责罚她三十鞭,叫她将修炼时间补回来,否则不得入睡。
张口闭口都是家族,其实所有人都是他的工具。
“启明叔,这里停吧,我有些事要处理。”
江启明往窗外看了一眼,这里离赵家府邸不远,心下便知道江畅的事是什么。
“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了。”江畅淡淡说道:“叔你身份代表江家,恐怕会有不便,让你为难。”
江启明沉默片刻,说道:“尽快处理,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