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道:“明日把此事和子擎说一声,然后我们一家去祠堂,告祭先祖。”
“好。”丁夫人展露笑颜。
丁夫人想把曹铄过继到她膝下,就意味着曹铄的身份一跃从庶出变成了嫡子。
曹操虽然不清楚未来他的基业有多大。
但他也明白这么做的弊端。
倘若只有曹昂一个嫡子,不犯大错的情况下,继承他的位置,应该是稳稳当当的。
但多出一个极为优秀的老二,就必不可免的有一番龙争虎斗。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争的头破血流。
但曹操偏偏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认为目下正是乱世,继承人位置不该靠法礼继任,而是要靠自己争取。
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在乱世生存下来,才能一展雄图,成就旷世伟业。
能力平平的人,只能守住基业不失。
没能力的昏庸之人,如果让他继承基业,纵然有万里江山,也会在他的手里葬送。
翌日。
当曹铄得知丁夫人想把自己过继到她膝下时,自是心头暗喜。
对于曹操继承人这个位置,要说曹铄没有一点野心,那是不可能的。
别人不知道曹操未来的基业有多大,他却是一清二楚,只要继承了他的位置,未来这些基业都将归属于继任者。
曹操与丁夫人,还有一众子嗣抽出空闲时间,来到祠堂,摆放祭品,肉类、谷物、酒水等。
然后,丁夫人向祖先的牌位陈述了过继一事,告知曹铄将成为自己的儿子,以延续家族血脉。
然后曹操宣读早上写好的祭祀祝词,祈求祖先保佑曹铄健康成长,家族繁荣昌盛。
曹铄在他们完成一系列礼仪后,也是向长辈一一行拜见之礼。
这过继之礼就算是完成了。
待会曹操还会重新修订一本族谱,把曹铄的身份转移到正妻丁夫人儿子的位置。
总得来说,虽然听起来有点麻烦,但其实没花费多长时间。
走出祠堂,曹昂笑道:“二弟,恭喜了,我们这下又同父同母了。”
丁夫人因为生不出孩子,所以曹昂此前就已过继给了丁夫人,虽然与曹铄皆是刘夫人所生,但名义上是丁夫人之子。
对于自己这位二弟同样过继给丁夫人,曹昂是发自真心的祝福。
曹铄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大哥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他自然分辨的清楚。
对于这位大哥的心胸,他其实是很佩服的。
哪怕明知道自己上位,对他的地位有所威胁,第一反应却是诚恳的祝福,这在他们这种家庭里,是非常难得的。
这是真正愿意舍身救父的孝子。
回到府上,曹铄在书房找到正在处理政务的曹操,“阿翁,黄河北岸那一战的俘虏,现在怎么样了?”
曹操不假思索道:“那赤兔马我专门让郎中治疗了腿伤,只是你那镰刃枪弄出来的伤势有些严重,少说也要两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目前已关入后院马厩,由家仆悉心照料,擦拭草药。”
“至于那张辽与高顺,则关入大牢了,此二人我听元让说有将才,择日我会前往大牢招降。”
说起镰刃枪,曹操就不得不感叹曹铄那天马行空的脑子了。
当他从夏侯惇口里得知曹铄造出了十连发的弩与这镰刃枪,起初那可是颇为震惊的。
特别是连弩这玩意,一箭十发的同时,后续箭矢的威力还不会减弱,简直堪称战场杀器,也难怪连吕布这种骁将都败在曹铄一个小孩手里。
这却月阵确实是主要原因,可这连弩与镰刃枪,也功不可没。
“阿翁,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日理万机,不如由我代劳,去招降二人?”曹铄微微一笑,出言自荐。
曹操眉眼一挑,问道:“你对吕布这两个部将感兴趣?”
曹铄笑道:“阿翁,吕布这两个将领都有不凡的才能,只是吕布不会用人,对于这样的人才。”
“我可以劝说他们归顺阿翁,劝降高顺可能很麻烦,但张辽我是十拿九稳的。”
高顺虽然战绩不多,但能打败刘备和夏侯惇,就足以证明其能力不凡,最主要他还有一支陷阵营部队,说明他治军方面的能力出色。
至于张辽,那可是曹营唯二入武庙的选手,才能毋庸置疑。
白狼山阵斩蹋顿,合肥八百破十万。
他之前和吕布在黄河北岸不担心陈宫破阵,就担心这张辽分析阵法弱点,献计破阵。
陈宫虽然足智多谋,但终究只是一介文士,没怎么上过战场,在战场上的表现没法与真正的名将相比。
或许在其他方面,他的计策很管用,但在军事方面,终究是纸上谈兵。
“那我给你一道手谕,你拿着手谕去牢房,狱卒会放行的。”曹操从书房里抽出一张丝帛,然后亲自动笔,把下达的命令写在上面,并加盖州牧大印。
写好之后,交给了曹铄。
曹铄与典韦带着手令直奔监狱,在经过狱卒的盘查过后,在里面见到了张辽。
让人意外的是,这监狱的牢房通风和采光做得还不错,与地牢有本质上的差别。
“里面可是张辽,张文远将军?”曹铄隔着栅栏询问。
蹲在地上的张辽,听到外面有人问话,下意识地抬头,眼神微微一变,“你,你是曹铄?”
曹铄含笑说道:“将军居然还认得我,倒是让人意外呢。”
“就是你让吕布这厮吃尽苦头,濮阳两次强攻都以失败告终,我又岂会不识得你这大敌?!”张辽自嘲一般的摇了摇头,“你是来杀我的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文远说错了,我来这里,是来劝你弃暗投明的,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吕布对你来说并非明主。”曹铄摇了摇头,表明来意。
张辽眼睛一闭,道:“曹公子倒是坦诚,但我是不会投降曹操的,你杀了我吧。”
“将军不怕死?”曹铄笑问道。
“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张辽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