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脸兴奋得大吼道:“四队、五队,给乃公围困吕布,杀了吕布赏千金,官升三级。其余队列补上阵前空缺。”
四队和五队都是镰刃枪队,每队分为五十人,对付骑兵有奇效。
四队和五队的人听到奖赏,顿时眼睛都红了。
俗话说重赏之下自有勇夫,更何况曹铄在战前本就和他们有所交心,他们对自己的身后事已经安心。
现在乍一听还有这般赏赐,那本就无畏的心更是变得炽热。
吕布见上百人将自己团团包围,再加上镰刃枪上面那寒光熠熠的镰刀,还有虎视眈眈的典韦与夏侯惇,额头居然罕见得渗出了一丝丝冷汗。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危,他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文远,我二人共骑一马,反而逃不出去,我有一计,或许可杀出重围。”
“温候请讲。”张辽立刻追问。
“你把战马让于我,他们见你落马,不会杀你。出去后,我自会营救你。”吕布目露狠厉,一把将马背前面的张辽甩落马下。
“吕布匹夫!反复无常,竟陷我于不顾。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张辽跌落马下,顾不得全身疼痛,见吕布已夺马而逃,顿时气得想吐血。
没想到自己舍身相救,此人居然薄情寡恩,反手把自己卖了,简直不是人,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夏侯惇见张辽落马,本想过去说些什么,但见吕布已经杀出一个口子,马就要跨过战车,逃出阵外,也顾不上他,和将士们一起堵住吕布的退路。
只是吕布的武艺实在高超,特别是有了战马的加持,更是无人可挡。
在有意躲避镰刃枪的情况下,还真是想走就走。
他很快飞跃了前排的战车,冲出却月阵。
夏侯惇眉头紧锁,连忙让弩手放箭射杀吕布。
实际上,若不是刚才顾及前排战车上的士卒,不然的话,他早就让弩手放箭了。在狭窄的空间里,纵然是吕布也要吃上几箭,甚至被当场射杀都有可能。
吕布避开箭雨,在高顺陷阵营的护卫下,冲入己方骑兵队列中,终于是保住了性命。
夏侯惇见到手的吕布就这么跑了,顿时气愤不已,只好让四队与五队返回阵前,对抗并州骑兵。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辽,那怒火更是暴涨,都是此人给吕布送马,不然也不会给吕布逃了。
“张辽,你坏我大事,待我击败吕布,就把你斩首示众。”夏侯惇冷笑道。
张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冷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多言?!”
“哼!”夏侯惇挥了挥手,让士兵把他的双手绑缚,押到蒙冲上。
然后转身就走,指挥兵卒抵挡吕布骑兵的攻势。
并州骑兵在意识到冲锋无效后,也用出了其他的手段,他们在距离曹军较近距离时,会掏出弯弓对曹军进行骑射。
这一招对曹军还是有效的,无规则的密集箭矢,一旦射中曹军,不是受伤就是死。
也幸好曹军的火力更猛,弩箭一次十发,死了个人又马上能补上缺口。
逐渐地,双方大战已经从短兵相接,变成了双方对射……
吕布喘着粗气,回归了己方中军。
陈宫见吕布从敌阵中杀出,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可是自己对付曹操最锋利的刀,还好这把利刃没坏。
只是很快,陈宫也注意到张辽没回来,不禁面露困惑,“奉先,文远将军呢?”
刚刚接应吕布的高顺,同样面露疑色,面向吕布。
他刚才其实就想问,只是忙着护主,没时间开口。
“呜呜呜~”
吕布突然发出哭腔,擦了擦双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悲伤,语气哽咽道:“我的赤兔被曹军用卑劣手段勾倒。”
“文远为了助我突破重围,把自己的马让于我,舍身为我殿后。”
吕布撒起谎来,那是眼皮都不带眨的,更别说有什么心理负担。
反正己方没有目击者,没人知道他把张辽丢下战马。
而张辽陷入敌方军阵当中,就算不死也一定会被俘虏,无法揭穿他的谎言。
陈宫见吕布这般模样,虽感觉他在惺惺作态,但现在正是作战时期,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暗自叹息一声,淡然点头。
至于高顺,那更是没有一丝怀疑,反而感叹道:“文远真乃忠义之士啊。”
“奉先,我军情况不妙啊。”陈宫一直在关注战局,当下语气中满是忧虑。
“并州骑兵虽然会骑射,人数也比敌军这数千人更多,但敌军的弩箭太密集了,我们射出的弓箭完全比不上,并且杀伤力也不如敌军弩矢。”
曹军的连弩就堪比古代的机枪,火力自然比吕布一方的骑兵更猛。
纵然骑兵机动性强,但他们人数太多,没有太多的移动空间用来躲避这些射来的箭矢。
只能说,曹铄选择的地点太克制骑兵,地形较为狭窄,背靠河水,骑兵在这里发挥的作用,连步卒都不如。
胯下那匹马,反而还会拖累主人。
本来主人没中箭,但战马中箭了,连同主人也要倒霉。
而陈宫和吕布也是被固定思维卡住了,认为骑兵就是比步卒强大,说什么也不能放弃战马。
陈宫虽然足智多谋,但不是善战的大将,对于统兵作战,特别是正面大战,他并不擅长。
“主公,我军已陷入劣势,继续进攻也不会有成效,不如鸣金收兵?”高顺见己方士卒如割稻子般倒下,当即建议。
他认为这一仗完全打不过,在这里和曹军决战并不是明智之举,眼下当以保全将士的生命为主。
“嗯?”吕布闻言大怒:“陈宫,高顺,我若撤军,这普天之下,第二天就会传遍我吕布被乳臭小儿打败的消息。”
“而且还是被乳臭小儿以三千大破三万!你们是想让我被天下人耻笑吗?”
陈宫默然不语,见他不愿退兵,只好苦思良计。
高顺则是一脸惶恐道:“末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