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不明所以,“奉先这话何意?”
“陈宫,你看你后面。”吕布指了指曹军的方向。
陈宫下意识扭头看去,如吕布一样,也看到了曹军战阵方向,不断有炊烟袅袅升起。
“公台,曹军怎么在做饭?他们哪来的粮食?”吕布有些不解。
陈宫捻须思索了一番,道:“应该是随身储备,却还未吃完的粮食。奉先勿忧,且耐心等候,我料想,曹军的粮食最多只够一日所用。”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吕布恍然,一把握住他的手,“公台一席话,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我还以为曹军有很多粮草。”
“奉先暂且静观其变,曹军做饭不必理会,不日,曹军必乱。”陈宫一脸笃定。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
曹铄吃完饭,看向退离到安全距离的吕布,见他们没有派遣小队人马过来捣乱,也是松了一口气。
“子擎,现在吕布退到了数百里开外,我们怎么打?”夏侯惇走了过来,问道。
“叔父,事到如今,只有等!”
“等?”夏侯惇瞳孔一缩。
“对,就是等。”曹铄淡淡道:“等吕布没耐心,引步骑兵和我们正面决战。”
夏侯惇问道:“万一他一直围困我军呢?”
“不可能,他没那个耐心。”曹铄摇了摇头,随后笑着反问道:“而且,叔父忘了阿翁吗?”
“阿翁想来已经在撤回兖州的路上,吕布哪有那么多时间围困我们?”
“以当前的局面来看,吕布倘若刚刚未损失这数千人,或许还能对我军置之不理,速返濮阳。”
“但偏偏就死了数千人,他必然担心遭天下人耻笑,和我们较上劲,不甘心狼狈退走。”
“因此,吕布是既想吃掉我们这几千人,但又担心阿翁倍道而归,只要熬他一段时间,他心急如焚之下,必然会命令步骑兵发动强攻。”
“原来如此,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夏侯惇恍然大悟。
“叔父,既然要和吕布比耐心,那么粮草就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曹铄摸着下巴思索一番,淡淡道:“船舱里的粮草可供大军四日所用,若三日后吕布还未进攻,就让几名兵卒逆流而上,去鄄城知会荀君一声,让他再派遣蒙冲运粮过来。”
夏侯惇微微颔首:“好,此事我记住了。”
曹铄遥望远处正在搭建营寨的吕军,冷言嘲讽道:“这群人估计还以为我军即将断粮,居然在五百里外搭建帐篷,当真是可笑,岂不知战船也能装填粮秣?”
“子擎,要不要派人告诉他们己方有粮,同时还可出言激怒他们,让他们与我军决一死战?”夏侯惇出言建议。
曹铄点了点头:“行,就依叔父之言,可令数十名轻骑隔着二百步外唾骂吕布与陈宫二人。”
“我先把骂人的词写在竹简上,叔父观阅后,把这些话教会这些骑兵。”
“稍等。”
话毕,曹铄进了船舱,信手写了一些骂人的脏话。
这些话其实没多脏,现代人或许会不屑一顾,但这个时代的名人极为重视名声,听到这种话,绝对暴跳如雷。
把句子写于竹简,曹铄走出船舱,交给了夏侯惇。
“哈哈哈,骂得好,我这就去办!”
夏侯惇摊开竹简,简单看了一遍,顿时狂笑不止,随后径直下船,招来了数十名骑兵,把这些词一人一句教会了他们,让他们死记这些脏话。
花费了一点时间,数十人连连点头,随后翻身上马,直奔敌营而去。
中军大帐,吕布与陈宫见敌方有人过来,心底顿时狐疑。
成廉傻傻的说道:“这数十骑莫不是背叛了夏侯惇,过来投奔主公?”
陈宫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敌军毫无异动,这些人岂是过来投效?”
成廉自知说错话,顿时老脸一红。
很快,中军大营里的人就知道了这数十骑是过来做什么的。
“吕布老贼,听说你有个“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美誉,今日一看,着实可笑至极。我家夏侯惇将军以三千人摆好大阵,但你这鼠辈麾下有上万骑兵却被吓得不敢靠近半步。”
“什么“人中吕布”,就他也配?还不如把这美誉让给夏侯将军,毕竟咱们夏侯惇用三千人就把这贼吕布吓得连进攻都不敢。”
“对对对,这吕布不过是个妄想窃夺州郡的鼠辈而已,如此小人行径,我看公子曾经提到过的“三姓家奴”名号,和他很搭。”
……
诸如此类的唾骂,曹军士卒你一言我一语全都说了出来,一句比一句难听。
吕布越听越怒,一张脸皮瞬间涨红,他猛地掀翻桌案,酒水食物撒了一地。
“啊!!夏侯老贼,还有那小曹贼,焉敢辱我!”
“传令,骑兵尽出,我要用二贼的首级消我心头之恨!”
“不可,奉先不可啊!”陈宫大惊失色,急忙出言劝阻。
“主公不可冲动!”
“温候莫要冲动!”
营内将领皆是出言劝谏。
“陈宫老贼,吃里扒外,勾结外敌的鼠辈!”
“陈宫狗贼,屡次谋划,皆被我家公子识破,你这兖州名仕也不过如此!”
“是啊,是啊,现在还待着吕布麾下呢,以为有他的支持,吕布就能窃取兖州。实则等曹州牧回来,脑袋迟早要没。”
……
不多时,在骂完吕布之后,一部分喷子又把目标对准了陈宫。
陈宫还在安抚吕布,结果听到这些畜生开始骂自己了,险些气得吐血。
吕布冷冷道:“陈宫,夏侯惇和曹铄把你也带上了,你还要阻我吗?”
陈宫强压下心头怒火,深吸一口气,“奉先冷静,让骑兵把这些人打发走就是,不必理会他们。”
“曹军这是快断粮了,想要用激将法让我们出战。”
“他们这是计穷了,只能用这等伎俩激我军过去与他们死斗。”
“倘若我们迎战,那可就中计了!他们这阵法有几分玄妙,很克制骑兵,纵然我军大胜,怕是也要损失一部分宝贵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