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低声说:“没有。”
这不是麻烦,是她自己推到这一步的!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插手!不要误会啊!
“孤命令你,接受孤的帮助!”
顾锦琛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要帮什么人,今儿个是第一次想要帮个人,没想到顾昭居然敢拒绝他!他有点不高兴了!
顾昭:“……”
顾锦琛是个倔脾气,你越是拒绝他,他只会越来劲儿。
容晚脑子转得快说道:“殿下若是真心想要帮顾掌事,顾掌柜挑人手?”
顾锦琛想了想说:“也行。”
容晚轻轻握了一下拳头掩饰自己的激动,心想自己实在太机智了,既解决了顾昭的困境,又劝住了倔强的太子。
话锋一转,顾锦琛又说:“不过孤不白帮人,你得给孤点儿谢礼。”
容晚懵逼了,顾锦琛是当今圣上的独子,将来整个天下都是顾锦琛的,顾昭能给他什么谢礼?
顾锦琛低头看着顾昭腰上的玉佩:“这个给孤。”
容晚:“!”
容晚头发都立起来了:“殿下,不妥!”
这个举动若是让群臣知道了,顾昭怕是要引起非议,督公千叮万嘱就怕大家此刻注意到顾昭……
“孤为太子!孤愿意!”顾锦琛突然眯起双眸,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顾昭只好取下腰间玉佩:“这并非什么值钱之物,能得殿下青睐,是此物之福。”
顾锦琛接过玉佩,收入了袖中,对着容晚翻白眼:“顾掌事可比你会说话多了!”
容晚点头哈腰一笑,心里却纠结的要死,只等着晚点再规劝太子:“是,殿下教训的是。”
“臣还要送茶叶,请殿下恕臣先告退。”顾昭提着盒子说。
“你找得到路么?孤让人带你去啊。”顾锦琛说,阳光下,少年朝气蓬勃,眼底的暴戾,阴霾,消失的无影无踪。
“臣能找到。”顾昭低声说。
她后退了三步,才提着盒子离开。
见顾昭走了,容晚小声提醒:“殿下,您今日拿了顾掌事的玉佩,这事儿不成体统。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不会放过顾昭的。毕竟现在朝堂上,对太子妃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顾掌事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恐怕……”
那些削尖了脑袋,想要把女儿嫁入宫中的大臣,只怕会视顾昭为仇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顾昭结识顾锦琛,实在是祸大过了福。
顾锦琛一改和顾昭在一起的模样,眼眸冰冷了下去:“除了你我顾昭,自然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孤看她亲切觉得她像孤的阿姐,你啊,把你脑子里那些腌臜的想法给孤收起来。”
顾锦琛用手指头在容晚脑门上弹了一下。
“是!”容晚吃痛哎哟了一声,顾锦琛下手,比纪云峥狠多了!
顾锦琛满意地点头:“你还不去挑几个手脚勤快,听话本分的人来,记得要背景干净的,明白么?”
“是。”容晚立刻说道:“奴婢定会走正规流程,送到顾掌事手中。”
挺好的,问题解决了,他不会被纪云峥削了。
此时,顾昭已经回到了茶叶局。
周冬德蹭的一声站起来,心里头冒火:“顾昭,你好大的胆子,送一个茶叶,要送这么久!你这是玩忽职守!其余的事情还做不做了!倘若你不想做,就趁早收拾东西滚蛋!不要……”
“周主官!你不要欺人太甚!”顾昭声一沉,竟透着凉意。
周冬德刁难了她两次,她不与他计较,但事不过三,她顾昭,没那么好的忍耐性!
周冬德愣了一下,立刻呵斥:“放肆!谁允许你如此以下犯上!”
砰!
顾昭重重将盒子放在周冬德的凳子上,发出巨响。
周冬德眼皮子一跳,想起了早上被处置的女使,气势低了一半:“你,你干什么?不想干了?”
“下官进入尚食司,一直尽心尽力,但,周主官一而再再而三刁难,下官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顾昭眼底浸着凉意。
周冬德气焰上去了说:“咱家是你的主官,咱家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东厂有规矩,若遇不平,可上述,周主官倘若再敢恶意欺压下官,下官必定去罗副千户面前辩个明白!”顾昭声音冷冽,脊梁挺拔如松,气势迫人。
周冬德一噎,唇瓣蠕动了一下,有些恶劣的开口:“就凭你和罗副千户的关系,你觉得罗副千户他会理你?”
“倘若罗副千户辨不明白,下官就往上递状纸,千户,镇抚使,指挥使,哪怕告到督公面前!下官也要辨个清白!”顾昭步步紧逼。
周冬德惊骇,不断后退,若不是陈安扶着周冬德,人都要摔倒台阶下方了,他翘起兰花指,指着顾昭:“你,你敢,越级告状,告状者要先受五十大板!就算督公接你的状纸!你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打就打,下官和离出府,又是孤身一人,何惧有之?若是死了,黄泉路上,有主官作伴,下官可一点都不孤单!”顾昭语气冰冷,带着一腔孤勇,硬生生怼的周冬德胆怯了。
周冬德后退半步,翘着兰花指,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不敢让顾昭往上告。
他做这事儿不占理,毕竟顾昭是朝廷认命的官员,自请辞职可以,若真是不小心递到督公那里,季宴一定会将他头拧下来。
就算容晚或者督公非要难为她让他做这种事,为了名声和东厂的规矩,难为下官这口黑锅他也背定了。
顾昭冷哼了一声,开了门直接进屋去了,这样阿谀奉承仗势欺人的人压在她头上,真是让人不爽!
周冬德心有不服,站在茶叶局门口说道:“顾昭,如今即便咱家不为难你,你也撑不了多久,咱们走着瞧!”
其余十一局掌事们,心道,顾昭好厉害,周冬德在尚食司那是只手遮天,众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不要说和顾昭一样与他辩驳。
周冬德被顾昭威胁,憋了一肚子火气,便对着其余人发火:“看什么看!不用干活啊!滚!”
瓜果局掌事姓吴二十出头,生了张冷脸,冷哼了一声扭头进去。
酒水局圆脸的陈掌事跟了进去,低声说道:“哼,在茶叶局受气,就往我们身上撒气!”
“小心些,别叫他听见。”吴掌事翻看着账本说道。
陈掌事说:“你说茶叶局如今怎么办?那个顾掌事年纪小,又没有认识的人,若无女使,那么多活儿,她孤身一个人怎么做的过来?”
吴掌事顿了一下:“你少管闲事,快点回去办差,别叫周主官拿了你的短罚你,他正愁没人出气呢。”
“知道了。”陈掌事拿了个水果啃了一口就快步离开了。
吴掌事翻看着账本,竟然觉得账本有些看不进去,孤身一人?她又何尝不是!
顾昭回到茶叶局,放下了篮子,坐在了椅子上,如何能将自己的人塞入宫中呢?若是等分配的过来的人,真有可能又一次被策反或者要对她下黑手。
至于太子那边……顾昭其实没抱希望的。
顾昭望了一眼门口,其余十一局,忙忙碌碌做着各自的事情。
她如今直接去问,只怕要吃个闭门羹!
顾昭灵机一动,茶叶局主管整个宫内的茶叶,各局每月也有份,茶叶局会命令女使给其他局送茶叶。
顾昭翻看着账簿,瞧着其余的十局这个月的茶已经领了,唯有瓜果局本月还没有取过,顾昭起身,拿了一盒茶,准备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