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陆晓晓丢了魂。
午夜一点的医院内,我和木头勉强凑齐了开坛作法的必需品,尝试召回陆晓晓丢失的魂魄。
我两人尝试了许久,直至累得满头大汗,可她的魂魄就像是在阳间消失了,毫无回应。
根据经验,穆大叔猜测,陆晓晓的魂魄并非意外离体。
极大的可能是被人以某种邪法拘走了,她体内的黑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来拘走陆晓晓魂魄的施术者早就盯上了她,几天前就在她体内种下了邪气。
现在想救陆晓晓,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背后施术之人,从他手中夺回陆晓晓的魂魄。
讲到这里,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白西装邪修,给牛队长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头的牛队长似乎在警局,此时正发着脾气。
我问起那个白西装邪修,我怀疑陆晓晓的魂魄是他拘走的。
这种妖人,即使身处监狱,也难保他不会作怪。
可牛队长接下来的话当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那妖人被抓回警局的当天就莫名其妙的暴毙在审讯室内,就在刚刚,妖人躺在停尸间的尸体也丢了...
我沉默着挂了电话。
看来拘走陆晓晓魂魄的另有其人,或许正是那个始终躲在暗处的石昆再次出手了。
穆大叔走上前来,拍了拍的我肩膀。
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接下来这件事的凶险程度。
现在的情况是,穆大叔受了伤,木头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而我拖着一条瘸腿,就更不必说了。
刚刚经历过结缘堂的大战,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俩再次赴险。
看着眼前病床上静静躺着的陆晓晓,我的心,思绪万千。
虽然我和她认识的不久,也算不上很熟...
但这相识后的短短几天里,已记不得我和她一起经历了几次生死,多少危险。
也许是信任,或是什么,一开始,这姑娘求助的人就是我。
可我却没能救到她,是我太弱了,现在的能力还太弱了。
我的心里还卡着那块石头,那石头的名字也许叫愧疚,也许叫迷恋,也许叫惋惜,也许叫不甘......
人有两颗心,一颗叫贪心,一颗叫不甘心...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姑娘的事儿我管了,不求她以后,以身相许什么的...
等她好了,叫我声一蒋哥,再请我吃几顿饭...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当下,决定了,做了便做了...
看我呆呆的站在病床前,一直盯着陆晓晓看。
木头走了过来拍了我一把:
“嘿,咋啦?
瞅你这样儿。
你小子真要英雄救美啊?
她魂儿被人拘着呢,那人不简单啊,
你小子悠着点儿,别傻了吧唧的直接找上门儿去。”
我知道自己骗不了木头,一把拽他到墙角让他小点声儿,别让穆大叔听见。
可一回头穆大叔真看着我,应该是已经听见了。
我转过头朝着他嘿嘿傻笑。
穆大叔说:
“大侄子,行啊。
有点你穆叔当年的风范。
这姑娘是不错,你救她穆叔不反对,
穆叔认为你这个险冒的值。”
我脸一红,又是嘿嘿一笑,旁边的木头扒了一根香蕉塞进嘴里,像个猴子似的看着我。
穆大叔继续说:
“可就有一样,大侄子,
你想自己去肯定是不行。
拘魂儿那人不简单,你可别犯傻。”
穆大叔的话我当然明白,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又有谁能帮我。
我面露苦色。
穆大叔随手给我扔过来一串钥匙,这是结缘堂面包车的钥匙:
“去吧,穆叔给那姓林的老橛子打完电话了。
咋说你现在也是他师弟,
他脾气再臭,
这点儿小忙他还能不帮嘛。
面包车后备箱里有两箱白酒,你再给他买几斤旱烟叶子,
一起给他送过去吧。
再帮穆叔给他带句话,
就说,
穆建军老了,岁数大了,
结缘堂的牌子打明儿个起就摘了,
不干了,回家养老了。”
说完穆大叔摆了摆手,示意我快去吧,眼神中有些落寞。
是啊,也许这个胖大叔与他的老橛子师兄,俩人在春城明争暗斗很多年。
但当穆大叔倒在纸人面前的那一刻。
也许他怕了。
也许他释然了。
钱早就赚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安享晚年了。
......
我开着面包车,一路上心情很复杂。
这单生意目前赚了37w,于我而言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曾经我拿着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这辈子还能在短短几天之内赚到这么多钱。
去掉穆大叔爷俩的那部分,我自己到手也有将近小10W了。
可此时,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这钱。
是拿命赚的。
这一单买卖,也直接让穆大叔决定退休了。
我欠他们爷俩儿的。
如果以后结缘堂关门了,那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继续干这一行儿吗?自己也开个小店儿,立个门户?
凭我现在的这点儿本事,真的能行吗?
......
汽车一路驶进胡同。
这次是大白天的,大铁门没锁。
我脚步有些忐忑,想起院子里那条大黑狗就有点打怵。
为了和那条狗搞好关系,这次来我还特意买了两大袋儿狗粮。
果然,我推门一进院子。
那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竖着耳朵往地上一坐,瞪着俩铜铃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看呢。
我呲着牙,挥挥手,跟大黑狗打了个招呼。
赶紧撕开一袋狗粮,识相地扔到它面前,孝敬它老人家。
大黑狗伸出鼻子,闻了闻。
而后竟也龇着一排狗牙,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张开大嘴低头猛干。
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嘿嘿,
你倒学会狗仗人势了哈。”
沙哑的笑声响起。
是林老橛子叼着烟袋锅子走了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大黑狗吃狗粮。
“小子,给你师哥我带啥好东西啦?”
我挤出一个笑脸,连忙打开车子后备箱,把准备好的烟和酒往林老橛子的小土房里搬。
林老橛子撕下一片旱烟叶子,用手碾碎,满意地抽了起来。
“林...林师哥...”
我强忍着尴尬,从牙缝里挤出师哥这两个字。
害,为了跟这老头子套近乎,我也只能舍出脸皮,谁让咱得求人家呢。
我的话一出口,林老头儿拿烟杆子的手也是一抖。
布满褶子的老脸一僵,拧着眉毛嫌弃地说道:
“别扭。
叫叔儿吧。”
嘿嘿~我眉开眼笑,又给老头儿续上一锅烟丝儿,问道:
“林叔儿,上次跟我一起来那个小姑娘,魂儿丢了,您看......”
林老头儿打断了我的话:
“行,
穆胖子给我打过电话了,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