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秧师弟养成计划

《重生后病秧师弟养成计划》

第四十章 殿试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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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柒深吸一口气,左边这个让他干的小人越来越大,右边那个让他忍耐的小人越来越小。◎

一场大雨后,这几日繁昭都城阳光和煦,南风习习。

流觞小院内的怡然亭里,“咚咚咚”地捣药声不绝於耳。

殿试在即,沈曲意配好药方,加紧做着安神药粉。

苏昀休整理好需要的草药放在石桌上,之后也捧个药钵,坐到他旁边一起干活。

亭子不远处的台阶上,摆放几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银丝蜡烛,都是今日天未亮时,偷偷从湛辰殿运来的。

院里的小厮丫鬟丶花匠嬷子有的席地而坐丶有的端来个小马扎坐着,绕着箱子围成一圈,都在手脚麻利地把磨碾好的药粉,通过一根精巧的细管导入蜡烛内部。

练完早功课的祁允墨,也想加入其中。

沈曲意就把桌上做好的碗装药粉交给他,让他帮忙送到侍从们那去。

小男孩精力旺盛,来来回回地往返,一点不觉得累反而乐此不疲。

至於之前留宿院内的三名书生,得知自己还能如常参加殿试后,他们喜不自胜。深觉唯有取得好名次才能不负主人家的恩情,决定一直闭门温书到殿试那天,很有考生的自觉。

当然有此等觉悟的肯定不包括季书竹,这不,他在客房窗边翻了一时辰书后,无聊地扫眼窗外。

瞧见庭院里这番忙碌景象,他把书一撂,站起身伸个懒腰,随后拔腿飞奔到一圈人那凑热闹去了。

有了这个活宝融入,原本低头干活的沈闷氛围立马热闹起来,小厮丫鬟们不时发出欢呼或唏嘘声。

循声望去,苏昀休见季书竹站在圈子中央,口若悬河地讲着他新写的话本故事---红妆。

他摇头笑笑,用胳膊肘轻触一旁的师弟道:“意儿,这季书竹到哪都能快速与人打成一片,后面是个做官的人才啊。”

将药钵里捣好的药粉倒入空碗里,沈曲意正想接话。

忽地他耳廓微动,面朝亭子右方,担忧问道:“休哥,有人在药圃旁练武?”

苏昀休顺着他的方向转头一看,很想扶额。

无他,与亭子左边其乐融融的劳动场面不同,亭子右边那叫一飞沙走石,枝摇叶落。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江少盟主,现在正拿着他那把无涯宝刀,在庭院里武得虎虎生威......

而前几天沈曲意花心思打理好的药圃就在一旁,处境显得十分岌岌可危。

苏昀休凑到耳边低声道:“是小三水。”说着他轻拍两下师弟的手背,那意思是放心,他去处理。

待他放下手里的药杵,正想站起身去阻止少盟主继续祸害无辜的花花草草。

岂料,江渺自行横刀做个收势,下一刻他眼锋往墙垣上一扫,脚下几乎同步踢飞一颗石子,“咻”得快速往院墙上射去。

只听“谑”的一声惊呼,从院墙上翻身飞下一黑衣人,随身影落地的还有块被石子扫落的黑色面巾。

燕小柒擡手摸摸脸颊上被刮出的一道红痕,刺痛感疼得他“嘶”了一下,哪个混蛋竟然暗算小爷!

刚擡头,就见一把流光溢彩的宝刀照头朝自己砍来,再看持刀的主人,一身披金戴玉,一看就非富即贵。

简直像一座移动的金山朝他投怀送抱,不过“金山”的呵斥声,“什么人鬼鬼祟祟?”让快眼冒桃心的燕小柒瞬间清醒过来。

他身形快速一闪,躲过刀刃,后怕地拍拍胸口,心道:金山虽好,小命更高啊...嘴里嚷嚷出声道,“嘿呀,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袭击小爷我的。”

江渺冷哼了一声,“浮游步法,有点意思。”说完,持刀大开大合地尽数劈来。

燕小柒轻功一流但本身硬功夫稀疏平常,再加上此刻赤手空拳,自然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连连闪躲,嘴巴却不闲着吱哇乱叫道:“对个手无寸铁的人下如此狠手,你不讲武德。”

眼看快支撑不住,活燕子要变成死燕子时,苏昀休纵身一跃落於两人当中,握住江渺持刀的手腕道:“别打了,他是我请来帮忙的神偷门下燕小柒,都是自己人。”

之后他扭头对身后捡起面巾正弹灰的燕小柒,语气无奈道:“你也是,来了不敲门走正门,干嘛去翻墙头?”

将面巾重新系回脖颈上,燕小柒咧开嘴露出一颗小虎牙,没个正行样笑道:“嘿嘿嘿,职业习惯嘛~”

江渺挣开手腕,把无涯刀反手归回背后刀鞘中,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一圈道:“找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别到时候坏事。”

燕小柒龇起他的小虎牙,正想回嘴,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立到面前制止了。

几乎是同时,听着雇主之一为他辩驳道:“你别看他年纪小,这偷东西的技法你我可真的不如人,毕竟术业有专攻。要是不信,摸摸自己腰间的钱袋还在吗?”

哎呀,可惜,被发现了...燕小柒心里腹排道,就见那只手掌翻转,手心向上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把钱袋还回来。

燕小柒撇撇嘴角,不情不愿地把尚未焐热的金丝钱袋从怀里掏出来,放到他手里。

这边江渺摸自己的腰间,果然摸个空,瞥见钱袋被那小贼从怀里拿出,他气得将手往身后一探,当即又想拔刀。

苏昀休手疾眼快地伸手按住他的刀柄,然后把钱袋往他另一只手里一塞,打圆场道:“好了,不闹了,来谈正事吧。”说着,展开双臂,一左一右揽住两人的肩膀带他们往怡然亭走。

江渺眉头皱起,甩开他的臂弯,把钱袋重新挂回腰间边擡脚往客房方向去了。

“哎,你不看考试对应的座位号了?”苏昀休在他身后喊道。

江渺回头不耐烦道:“去之前看一遍不就行了,这都记不住的是蠢猪吧。”说完,他往前走几步,像是想起什么,脚步一顿,这次他没回头,只是伸出三根手指。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苏昀休已是债多不压身的状态了,他淡定地回道:“知道了,欠你三次记着呢。”

两人谈话间,燕小柒也从臂弯下逃脱,三两步跑进怡然亭里,伸出爪子好奇地扒拉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沈曲意微笑地点头与他打招呼。

回来的苏昀休怕他捣乱,拍开这双爪子,把他按在对面的石凳上坐好。

“两位好看的哥哥,这次找我来什么事啊?”燕小柒嘴甜地开口问道。

而后他想起之前的遭遇,不等回话,立刻双手交叉於胸前,做出个防备的姿势道:“要钱没有啊,这次我身上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

沈曲意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让随从倒了杯茶递给他道:“放心,这次是雇佣你做事,不但不拿你的钱还会给你钱。”

瞧他一副遭遇恶霸打劫的样子,苏昀休扶额补充道:“还有我叫苏昀休,这位是我师弟沈曲意,不要乱喊浑叫。”

一听不打劫他,还有钱赚,燕小柒立马放下手臂,眉开眼笑地从善如流道:“得嘞,那两位雇主大人需要我燕某人作甚?”

苏昀休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不想,燕小柒一听涉及朝廷的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成,不成,神偷门有门规,门人不得插手朝堂事务。”

看了看燕小柒,苏昀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劝慰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这个......门规难为。”燕小柒看着那五百两银票咽了口唾沫。

苏昀休又拿了一张银票放在刚才那一张上面。

坐在石凳上的燕小柒,脑中突然出现两个小人形象,一个戴着天使光环在右边拽自己的袖子认真道:“燕小柒,师命难违,把持住!”

一个长着对小尖角在左边,撅个嘴也拽住他袖子,“有钱不赚,燕小柒你傻啦?再说咱们就干这一次,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像是看出他内心的挣扎,苏昀休又放了一张在上面,蛊惑道,“你答应帮忙,做的可是惩奸除恶的义举,就算师门知道也不会责怪你的。”

燕小柒就感觉一左一右两个小人用力拉扯他,天使光环说,“燕小柒忍耐啊,不管怎么样,不能违背祖训!”

另一个却说,“燕小柒,这么多钱啊,不接就打水漂咯!再说又不是干坏事,是做好事啊。”

这时,苏昀休又放了两张上去。

燕小柒深吸一口气,左边这个让他干的小人越来越大,右边那个让他忍耐的小人越来越小。

他两眼放光,一拍桌子,“好,小爷接了。”说完,揣上银票,笑眯眯地就想跑。

“把考试座位号带上,记牢后烧毁掉。”沈曲意一心二用,边捣药边留意这边的动静,及时叫住他道,“还有你准备去哪,不住这?”

“好勒,必须万无一失。”燕小柒拿起推过来的纸张叠好收进怀里道,“小爷还是第一次来繁昭,准备好好逛一逛。放心,任务前一定准时赴约。”

苏昀休在他翻墙消失前,叮嘱道:“贼燕子,办事前管好你那双爪子。不准惹事,再痒也给我忍住了。”

有钱万事足,燕小柒乐颠颠地双指并拢,在眉尾处划出一个飞扬的弧度,示意知道了。

送走两“熊孩子”后,苏昀休忍不住心累地和师弟吐槽道,“这年头请人办事不容易啊,不是破财就是欠一屁股人情债。”

这时,小允墨小跑了过来,沈曲意先拿起锦帕帮他擦擦小脸上的汗珠,之后对茶盏努努下巴,又转脸看向他五叔。

小家夥立马会意,端起茶盏递到他师父面前,童音清脆道:“五叔,喝茶。”

“诶,还是允墨最乖了。”苏昀休一手接过茶盏,一手揉搓徒弟的发顶感慨道。

弘玺二十五年六月初六,殿试开考。

皇宫的东西两侧拱门巍巍打开,两排官差从里头走出,高声喊道:“考生排队,检查入场。”

一个官差喊完,另一个官差继续喊。一连喊了十几声,声音响彻云霄,确保门外等候的每个考生都能听见。

朱雀楼上,祁璟珞远望下面排着队,井然有序一一入场的考生们,说道:“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吗?”角楼上风大,吹得他的衣袍翻飞,发丝飞舞。

跟在身后几步的元福,上前躬身道:“回殿下,都安排好了。”

英才殿内,翰林院首丞苏清煜苏大人穿着二品绣孔雀深绯色官服,负手巡查三个考区的安排情况。

忽见有几个官差提着箱子,正替换各考间原有的白蜡烛。

他走近一考间旁,将重新摆上的新蜡烛拿手里把玩一番,侧头对后面紧跟着的官员问话道:“这银丝蜡烛可不便宜,哪来的?”

“那几位官差说是按二殿下的吩咐,给各位学子专门提供的无烟蜡烛。”那位官员谄媚地凑近,点头哈腰道,“大人,要是您不满意,下官马上让人给撤了。”

“不用了,随他去吧。”苏清煜随手把蜡烛扔回桌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嗤笑道,“我们这个二殿下空有个监督权,却总使不上力,只能做做这些表面功夫来笼络笼络人心了。”

“那是,不像咱们的六殿下,年少有为,英明神武......”那位官员熟练地拍马屁陪同苏清煜走远,后面的话语听不清了,左右不过是些阿谀奉承之言,不听也罢。

等所有考生检查完到各自考间落座,英才大殿门前,三年一次殿试的主考官顾大学士用力敲响锣鼓,宣布本届殿试正式开场。

寂静的考场上,时间在考生们的沙沙笔墨声和哗哗的翻页声中悄悄溜走。

很快日落月升,考官们吩咐考间点烛,一根一根的烛火随之亮起。

亥时一刻,考官巡视一圈,摇摇头小声念叨道:“现在的学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才几时,全睡下了,竟没一个坚持答题的。”

说完,他坐回监考座位上,打个哈欠,没一会自己也单手支棱脑袋睡死过去。

“咚!----咚!咚!夜半子时,平安无事。”

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刚落下,两道人影就准时出现在流觞小院的寝室门外。

屋里的苏昀休穿戴好夜行衣,床上的沈曲意也醒了,他半坐起身,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休哥,我......”

未等他说完,苏昀休伸手将他重新塞进被窝里,哄道:“乖,意儿先睡,我去去就来。”

说着低头俯身,在那片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沈曲意藏在遮眼纱下的纤长睫毛颤了颤,嘴角含笑地用下巴蹭了蹭被角,算是无声的妥协。

门外同样一身夜行衣的燕小柒等得有点不耐烦,他窜到门口想敲门,不料耳聪目明地正巧听到苏雇主温柔地哄沈雇主睡觉那句。

燕小柒打一个哆嗦,收回伸到一半的胳膊,猛搓被激出的鸡皮疙瘩。

而后他神神秘秘地凑到抱着胳膊肘,斜倚在柱子上的少盟主身边,表情古里古怪小声问道:“诶,江有钱,他两真的是师兄弟关系?晚上都睡一张床诶。”

江渺白了他一眼,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似乎不想理会他的白痴发言。

因为在此刻根正苗红的少盟主眼里,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同塌抵足而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再说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难道还能发生什么不成......

等苏昀休带好蒙面布巾跨出房门,就见贼燕子低着头不知道在那嘴里嘀嘀咕咕些什么,而小三水站在稍远处的台阶上,一身华贵衣裳在月光下金光闪闪,醒目异常。

他无奈问道:“我说江大少爷,你怎么不穿夜行衣?”

“丑拒。”江渺理直气壮道,说完纵身跃至墙头,朝前方擡擡下巴,示意他赶紧带路。

苏昀休知晓没时间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他拍拍一旁还迷瞪着的小贼肩膀,招呼他跟上。

一行三人离开流觞小院,飞檐走壁, 约莫一刻钟抵达英才殿附近。

暗径中,三人藏匿停住脚步。

苏昀休伸出三根手指,接着蜷起手指又伸出一根指了指脚下,江燕两人会意点头。

刹那间,三个人影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分别潜入了三个考区。

考场里都是丝毫不会武功的考生和监考官,只要不惊动大殿外围的官兵,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就是从几百个考生里对应座位号调换答案有点费时。

所以方才苏昀休打那一连串手势的意思是:务必在寅时之前完成任务,然后回到原地汇合。

一个半时辰后,苏昀休和江渺几乎是同时碰的面,他左右瞧瞧未见燕小柒人,心里疑惑:这小飞贼别是掉链子了吧......

这般想着,就听对面江渺语气冲冲道:“别等了,人早走了。”

苏昀休满头问号地瞧他音落,怒气升腾地飞身走远的背影。

嗯?什么情况,这年头的小年轻心思可真难猜......不管了,事情办完就成,他还要赶回去和意儿美美地睡回笼觉呢。

江渺为何生气?

就在他调换最后十份答案时,那小贼已搞完。

临走前,特地跑来自己负责的考区笑得两眼弯弯,“江有钱,小爷比你快。这下你无法质疑小爷的业务能力了吧,后面有机会记得光顾小爷的生意啊。”语毕,人就像一只灵巧的飞燕隐没於黑夜中。

天地良心,燕小柒的重点肯定是后面那句,毕竟难得遇到个大财神怎能放弃替自己做宣传的机会。

不过,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落到江渺耳里,就变成彻头彻尾在炫耀能力比他强,对於什么都不甘於人后的少盟主来说,怎能不气?更何况还是输给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下九流门人,气煞他也!

作者有话说:

话说前几天大放厥词说肯定殿试中榜的秦府公子秦方宝,他无缘这次殿试了。

为何?

据府里某小厮透露的可靠消息:公子在考试前一天晚上喝完花酒回家的路上,被一夥歹人套了麻袋。

一番拳打脚踢后,身胖体虚的秦方宝从头到脚被裹缠着绷带,只能直挺挺地瘫在床上养伤了.....

你问这夥人何来?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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