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揉揉他的脑袋,却被他闪开,林长青知道长吾这是真生气了。
林长青叹口气,“长吾,真的生大哥气了?”
长吾不理他。
林长青把被子往里推推,脱鞋上床,靠着墙坐到长吾身边,自顾自的说起来,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只有和长吾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说很多话。
林长青说,“长吾,你是不是恨大哥,带着你背井离乡,来到北金?”
长吾想了想,“不是,我不恨大哥,要不是你把我从五仙观带出来,我恐怕还是个整天只会打坐念经的小道士呢。”
林长青又问,“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连晚饭都不吃?”
长吾转过身,拉着林长青的手,大眼里含着眼泪,“大哥,我求你别和柳小姐成亲好吗?”
林长青有些吃惊,“长吾你这是怎么了?”
长吾说,“大哥,那个柳小姐配不上你。”
林长青笑了,“大哥又不是什么出众的人物,柳小姐跟了我还是委屈了她呢。”
长吾急的流下眼泪,“大哥,你真的不能娶她,不能啊。”
林长青拿袖口擦去长吾脸上的泪水,又心疼又迷惑,“长吾,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大哥行吗?”
长吾扑倒林长青怀里哭了出来,“大哥,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你千万别和柳小姐成亲,要是成亲了,皇上就会死的。”
林长青抱着长吾,“皇上,什么皇上?”
长吾直起身子,自己胡乱擦了几下眼泪说,“大哥,我给你看几样东西。”
长吾下地穿鞋,从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拿出几个信封递给林长青,林长青接过来看到,每封信都被拆开过,每个信封上面都龙飞凤舞的写着五个字:林爱卿亲启。
林长青突然觉得呼吸不顺畅起来,他把信扔到地上,面色发白的问长吾,“你这是打哪里拿来的?”
长吾弯腰把信一封封捡起来,足有十封。
长吾站到床边,看着林长青说,“大哥,你去江南赈灾的那三个月,皇上每十天就会写一封信给你。你不知道,这信都被彭越藏起来了,没交到你手上。彭越昨天来,把这些信一起交给我,说是烧是留让你自己看着办。我自作主张拆开看了,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你却说你要和柳小姐成亲,你真的要背叛东秦了?”
林长青问他,“你和彭越怎么认识?”
长吾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有一天你进宫没回来,我出去找你,在外面碰到的彭越。后来,他知道咱们逃到北金,就每隔半个月来一次,向我问你的情况。”
林长青苦笑,“长吾啊长吾,大哥带你千辛万苦的跑出来,就是为了摆脱那个人的禁锢,你怎么还往他的圈套里钻?”
长吾走到床边,拉起林长青的手,“大哥,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皇上吗?”
林长青摇头。
长吾又问,“大哥,你喜欢我吗?”
林长青说,“大哥当然喜欢你,你是我弟弟。”
长吾看着林长青的眼睛,”大哥,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对皇上动过心”?
林长青躲避他的眼神不看他,低着头说,“长吾,你哪来的这些奇怪论断?”
长吾苦笑,“大哥,我都十七了,是个大人了,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我知道男人喜欢男人这事很奇怪,有一段时间我也曾经怀疑过自己对你有那样的想法。”
林长青大惊,“”长吾你……”
长吾接着说,“可是后来,你让我管你的父母叫爹娘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明白过来,我对你的感情是亲情,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啊。”
林长青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长吾放开林长青的手,坐在床边接着说,“大哥,柳暮春和你成亲是假的,你以为北金皇帝真的看上你的才华能力了吗?北金再缺人,也不会重用曾经是敌国元帅的大哥你。北金皇帝是要你做引子,把皇上骗到北金杀了,北金想吞并东秦。”
林长青深吸一口气,“长吾,你认为大哥我真有那么重要,让一国皇帝冒死来阻止我成亲?”
长吾说,“大哥,有没有你还不知道么?”
林长青说,“长吾,别说了,大哥心意已决,别再说出惊人之语,还有,以后不要和彭越再来往,把你卖了你还要帮人家数钱。”
林长青离开长吾的房间,帮他关上门。
长吾拿着信呆呆的坐在床上,彭越从外面进来他都不知道。
彭越过来拍拍长吾的肩膀说,“徒弟,为师教你说的话你都说了?”
长吾点点头。
彭越自顾自倒了杯茶一口喝干净,“徒弟啊徒弟,你还是太嫩了,看来你大哥是铁了心要娶柳暮春了。也好,这样皇上也就死心了。为师回去劝劝皇上,别再为林长青那样无情的人伤神了。对了徒弟,上次师父教你的那套拳法都学会了么?”
长吾还是点头不说话。
彭越说,“那就好,你好好炼着,等为师再来时给你拿件趁手的兵器。”
长吾说,“师父,以后我大哥成亲了,你还会来吗?”
彭越微笑,俊脸生辉,“那是当然,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还有,师父要成亲了,下次师父来给你拿糖饯儿吃。”
长吾迷惑,“成亲,谁啊?”
彭越有些腼腆的笑笑,“你也认识,就是上次在古镇上装你大嫂的那位姑娘。”
长吾张大嘴巴,“是,是她,不会吧,那个姐姐说要等我大哥两年,这两年里谁都不嫁的啊。”
这回轮到彭越不愿意了,“林长青可真行,逃命路上还不忘撒桃花,这笔账我记住了。徒弟,师父走了,后会有期!”说完飞身出去,不见了踪影。
长吾坐在床上,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笑不得。
北金国皇后妹妹大婚,整个龙渊城都洋溢着喜气。
一大早,林长青穿着一身大红新郎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长吾接亲去了。
其实就是把柳暮春接到柳家别院拜堂,然后再回柳家正院的新房里圆房。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北金皇帝皇后正坐在柳家大厅,柳府外围层层御林军把守,百姓们想看个热闹都不能靠近。
北金皇帝金相如,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帝王,长相一般,气质天成,皇后柳暮田也只是位清秀佳人,和妹妹柳暮春十分相像。
林长青牵着盖着盖头的柳暮春走近大厅。金相如眯着眼看着林长青,心里不禁感叹起来,难怪东秦的那个天子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果真是容姿玉秀,气质卓然啊。
皇后看到金相如一脸的惊艳样,轻轻咳嗽一声,金相如赶紧收回目光。
林长青柳暮春双双下拜,准备行拜天地之礼。这时,大门外喧哗起来,有卫兵进来禀报,说有几个外族人要强行闯进来。
金相如得意地笑了,告诉卫兵别拦着,让他们进来。
在观礼嘉宾队伍站着的长吾,先看到进来的是他师父彭越,之后是几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护着进来的东秦皇帝秦御风。
秦御风一身藏蓝色兰纱罩袍,头束紫玉玛瑙冠,五官立体完美,神色从容,凤眸闪闪有神,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
金相如起身,对着秦御风抱拳,“久闻东秦皇帝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秦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
秦御风在台下回礼,“哪里哪里,金兄过奖了,北金皇帝才是王者霸气。”
金相如说,“秦兄弟来的倒挺及时,今日是家妹大婚,没想到秦兄弟真的能应邀而来,真是给足了哥哥面子,来来,上台来,做到我身边吧。”
秦御风客气的笑笑,“不必麻烦金兄了,我今天不是来观礼的,是来接人的。”
金相如故作迷惑,“不知秦兄弟要接何人?”
秦御风笑笑,转过身,伸出修长的左臂展开手掌做指示状,接我东秦元帅林长青。”
被秦御风指着的林长青,玉容带笑,看着和自己牵着手的柳暮春,好像大厅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柳暮春一样。
金相如牵起嘴角笑了笑,“我真没看出来,这大厅里哪位是你们东秦元帅。秦兄弟,你还没喝酒,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
秦御风大步走到林长青身边,牵起林长青的手说,“我的元帅,不就在这里吗?金兄真是会明知故问啊。”
金相如冷笑,“秦兄弟,本王是邀请你来观礼的,不是来捣乱的。”
秦御风回以金相如一记冷笑,“可惜,我就是来捣,不是来观礼的。”
金相如满脸怒意,“好,好你个秦御风,你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了吗?”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呼拉拉进来好几百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