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芷拿起小箱子里某人留下的纸条——快点好起来小鸢芷!
上面落款的笑脸狗和他一样傻,慕鸢芷忍不住笑。
她把纸条收起来放好,躺回床榻上睡觉,这一觉睡得踏实。
五天后,慕鸢芷的病好得七七八八,她向天子请示,去平南王府探病。
她是未来的世子妃,又懂医,去探望顾容瑾无可厚非,天子自然应允了。
京城的平南王府只有几个家仆在,平南王平时都待在封地,顾容瑾这回进京过年,天子特别批准他在京师待久一点,所以家宴过后,他依旧可以留在这里。
不知道萧逸尘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天一亮慕鸢芷就来到平南王府。
她第一次来,气派的院落里,家仆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工作,见了她全都毕恭毕敬,“公主殿下,世子爷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做戏做全套,她一来就进去顾容瑾的寝卧,寝卧里一个身高体型都和顾容瑾很像的人坐着。
慕鸢芷没想到有人在,她下意识后退,满脸戒备,沉声问:“你是谁?”
“世子妃。”那人起身作揖,“您别怕,属下是世子的影子。”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顾容瑾的替身。
连声音都很像,但是样子不像,所以他不能露脸,只能躲在这里混淆视听。
突然被人这么正经地喊世子妃,慕鸢芷有点不习惯,她正要纠正他,就见这人表情忽然凝重了几分,他道:“萧首辅来了,麻烦世子妃出去应付一下。”
慕鸢芷狐疑,他是怎么知道萧逸尘来了?
她压着心底的疑问出去,果不其然就看到家仆拦不住闯进来的萧逸尘。
这个替身的耳力太好了,顾容瑾好像也有这样的耳力,他能听到裴云熙的脚步声,而且可以准确分辨。
他们都是练过的?
问题再多,此刻也不是思考的时候,慕鸢芷收起思绪去应对萧逸尘,她踏着稳重威仪的步子缓缓走来。
萧逸尘没想到慕鸢芷也在,她款款而至,沉静大方又不失威严问他:“萧首辅为何擅闯平南王府?!”
她这样跟他对峙,责问与他,维护平南王府的样子像极了这里的女主人。
萧逸尘的眼神瞬间像蕴了冰渣子似的冷,“公主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刚才拦他的家仆已经退到一边,默默拿起扫把攥在手里,不知道是用来自卫,还是想作为待会儿赶人的武器。
慕鸢芷勾了勾唇:“我未来夫君病了,我来给他看病很奇怪吗?”
萧逸尘一听到未来夫君四个字,脸色阴鸷:“你知不知道顾容瑾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喝花酒,萧首辅怎么比我还紧张?”
慕鸢芷满不在乎地维护顾容瑾的样子,轻易把萧逸尘压抑的火气撩得更旺。
“如果顾容瑾就是刑部尚书府纵火案的主犯呢?”萧逸尘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慕鸢芷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压下惊疑,声音高了几度:“萧首辅慎言!就算你是内阁首辅,无凭无据污蔑世子罪名也不轻。”
萧逸尘心中的怒意逐渐被苦涩取代,她如此无条件相信顾容瑾,甚至不惜高声呵斥他。
为何会变成这样,她为何无缘无故就变了?她不是说过会一辈子喜欢他的吗?
就因为他对云熙好点?可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顾容瑾还天天跑去怡红院呢!
萧逸尘越想越愤愤不平,他今日还真就非要闯进去不可!
“证据马上就有。”萧逸尘不顾慕鸢芷阻拦,执意要进。
他一把将慕鸢芷推开,家仆见萧逸尘来势汹汹不敢拦,忙不迭去扶慕鸢芷:“公主殿下小心。”
但是家仆慢了一步,慕鸢芷撞到了旁边的柱子,她一阵头晕目眩,痛得低嘶。
怒气冲冲的萧逸尘没有注意到,走得飞快。
慕鸢芷摸了一下后脑勺,手指马上沾了血
“公主殿下您流血了!”家仆大惊失色。
“不碍事,一点小伤。”
不能让萧逸尘进去!
“萧逸尘你站住!”
家仆急得团团转,也追了上去。
萧逸尘进到卧室,眯起眼盯着屏风后面的身影,勾唇笑:“世子爷不是病了吗怎么起来了?”
“真是服了萧首辅,强闯我平南王府不会是为了偷看我洗澡吧?”屏风后面的身影推着疑似木桶的东西移动,“真是的,本世子病得稀里糊涂的,难得想起来洗个澡。”
萧逸尘抿紧了唇,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管是声音还是说话的不着调都像是顾容瑾。
“容瑾哥哥你怎么自己起来了,我帮你!”慕鸢芷配合道,她自然而然拿过一旁换洗的衣服。
“你成何体统!”
萧逸尘思绪混乱,一方面在思考着里面的顾容瑾是真是假,一方面又震惊于慕鸢芷大胆的举动,他伸手的动作慢了半拍,只能抓到慕鸢芷衣袖的边,眼看着她小跑着绕到屏风后面去。
“他是我未来夫君,你别管太宽!”
屏风映着高大的身影作势要脱衣裳,他旁边娇小的影子就垫脚伸手去帮忙。
“还是夫人好啊!我说萧首辅,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爱偷听人家夫妻的情趣?”
萧逸尘眼中火苗蹿动,他生生咽下愤怒,狠狠拂袖而去!
里面的慕鸢芷终于松了口气,一松弛下来,后脑勺又开始痛了。
“世子妃请赎罪,属下僭越了!”那替身影子深鞠躬。
“没事,表演罢了,你做得很好,模仿得很像。”慕鸢芷不甚在意,能蒙混过关就好。
那人就笑:“那是因为世子爷把这个对策的台词都写下来了,他说世子妃您一定会配合,所以属下只需要背熟就可以了。”
一步三算,顾容瑾还真是厉害!
“他到底去哪里了?”慕鸢芷问。
那人瞬间敛起笑容,慕鸢芷知道自己不该问,也知道不会有回答,说不定还可能会惹恼这个人,甚至把自己卷进漩涡里。
她直觉顾容瑾在做很危险的事,不然萧逸尘不敢堂而皇之闯平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