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许大茂撺掇着,此刻仅有的娱乐项目,打扑克。
一家老少十一口,六人出站。
俩老的带仨小的连伺候局儿再看热闹。
因着娄晓娥只会一种玩法,大家也就没的选择了,那就打雷子吧。
黑桃a也就是雷子,最大,依次是方块五,红桃五,大王小王,然后就是二往下排。
打法简单易懂,只要砸不死,就往死里砸。
这是娄晓娥自己理解的。
所以,为此她获得了此生都摘不掉的别称,“娄无常。”
皇上:第一个将手中牌全部出完的人,享大贡。
娘娘:最后一个将手中牌全部出完的人,给皇上上贡。
抓到俩王,包贡,不用上贡了。
无论谁抓黑桃五都第一个先出,梅花五可以随上家出,不能先出。
由于参战六人是三对夫妻,本着公平公正的玩法,都被间隔开了。
许大茂提议,带点小赌资的玩,被全票否决了。
几人最终决定,贴纸条。
于是,大侄女许珍奉献了一个小本本。还负责用剪刀格尺把纸条裁剪好,以备输家能及时享受战败的待遇。
许大茂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媳妇道:“赌桌无父子,输了咱可不带哭的啊媳妇。”
“切,瞧不起谁呢?想当年姐也是欻(chua)过嘎拉哈的人。”娄晓娥不服气的说道。
一副扑克54张牌,六个人每人分抓9张,抓牌靠运气,打牌靠技术。
“黑五。”娄晓娥出牌。
“六”二姐夫管上。
……
叮咣一顿砸。
就这么说吧,娄晓娥就当过一把皇上,还让许大茂抓到俩王包贡了。
从开始的坐着,到蹲着,再到站着,再坐下……娄晓娥自己把一本子的纸条贴了大半。
二姐夫倒数第二,然后是大哥,大嫂,二姐,都多多少少贴了点。
只有许大茂自己脸上一张没有。
公公婆婆都不忍心看自家小儿媳妇这张脸了,关键是看不到了。
要是不用手掀着点,基本看不到牌了。
“弟妹你这造型还真像电影里的白无常。”二姐夫憨态可掬的说道。
外甥张浩纠正道:“爸你说错了,老舅妈不姓白,姓娄,应该叫娄无常,是吧老舅妈?”
“我谢谢你们爷俩。”娄晓娥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边说边伸手去扯脸上的纸条,无奈自己的唾沫沾多了。
又贴得太多太密,一扯便连带着好几张一起扯下,疼得她不禁皱了皱眉,但随即又换上了不服输的笑容。
她瞪了许大茂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一旁的二姐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咱们吃点夜宵吧,吃完再玩。”
公公婆婆也劝说着先歇歇吧。
许大茂给娄晓娥兑了洗脸水,又是递胰子又是递毛巾的,好不殷勤。
她一边洗着脸,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许大茂在旁边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竟生出一丝得意。
这份笨拙的呵护,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洗完脸,娄晓娥想上茅房,许大茂又是帽子又是手套的给媳妇戴上。
然后就和保镖似的跟在后面。
娄晓娥从茅房出来后,发现许大茂似乎已经在墙根儿处,解决完了。
“你怎么能跟小猫小狗一样,随地大小便呢?”娄晓娥嫌弃道。
许大茂却毫不在意,他猛地一把抱住了娄晓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媳妇,我太稀罕你了。”
“许大茂你有病吧,上个厕所就稀罕上了?”
“媳妇,就你这魅力,简直是走哪儿亮哪儿。
刚才看你打扑克那傻劲儿,我心里头那个乐啊,差点儿就冲动的去抱你了。”说完,他双手更加用力地将娄晓娥搂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娄晓娥温顺地回应着这个拥抱,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都交织在了一起。
许大茂见状,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吻上了娄晓娥的唇。
这踏马的,上个厕所还腻歪上了,娄晓娥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
本来按穿越前的剧情走,她和许大茂就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可偏偏她就犯了花痴,不仅一见钟情,还深陷其中。
午夜梦回时,她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问自己,难道就不怕步了原主的后尘吗?答案是她怕,她真的怕。
她娄晓娥,就像是邻家小妹走进了生活剧,没有那些影视剧里女主角的酷炫超能力,也没有“天选之女”的华丽光环。
她不会瞬间移动,更不会飞天遁地,更别提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狗血剧本了。
有时候,她也会自嘲自己是个“普通人”,但正是这份真实和接地气,让周围的人感到无比亲切。
所以,别再用那些狗血的天选之女剧本去衡量她了。
她,就是那个最真实、最可爱、也最值得珍惜的“大女主”。
或许有人会说,她这个娄晓娥太low了。
是啊!她从没觉得自己能hold住任何人。
特别是许大茂,可她想试试,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后悔,她宁愿被辜负,也不想有遗憾。
幸好,就是她这个小平凡,拿住了许大茂,而且是捏的死死的那种。
你说气人不气人吧!
娄晓娥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嫌弃道:“起开起开,肉麻死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松开了娄晓娥,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夜宵,有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她最爱吃的炸酱面。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笑声不断。
娄晓娥觉得,这一刻的幸福无比真实。她看着身边的许大茂,也是越看越喜欢。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扑克是不能再玩,忙碌了一天的家人也都困乏了。
大炕上都铺满了被褥,许大茂为了夜里能钻媳妇的被窝,坚持睡炕稍,气的娄晓娥不得不放弃热炕头。
“许大茂,以后你不要变心好不好?”娄晓娥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与期待。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媳妇,这话应该我说吧?”
娄晓娥问:“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害怕你会跟你爹娘一起走,害怕你嫌弃我,害怕的太多太多了。”
许大茂苦笑一声又道:“但无论怎样,我都会紧紧握住你的手,不让你从我的世界里溜走。”
许大茂停顿了几秒又说道:“如果你还是原来的你,我不知道会不会变心,更不敢保证。
可从你改变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辈子能与你共度,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的笑声,你的善良,你的阳光,还有你偶尔的小脾气,我都爱得不能自拔。
所以,别担心,我永远不会变心。”
“我前后的差距这么大吗?我怎么没觉得呢。”娄晓娥心虚的说。
“之前的你性格娇纵,无论做什么都会以自我为中心,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很少开玩笑,更不会主动干家务。
而且,你有个最致命的毛病,就是没主见。
你不会自己思考和判断,有时候,道听途说来的话你都能信到骨子里。”
“这么差劲?”娄晓娥问。
“不能说是差劲,只能说你是被爹娘保护的太好了,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单纯,不懂得如何在婚姻里找到乐趣。”
娄晓娥又怎会不知自己与这个时代的“原主”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无论是思维方式,行为习惯,还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理解,都截然不同。
可她不会把她的来历和身份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许大茂也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两人在彼此的倾诉与承诺中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都是彼此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