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天气晴朗。
呜呜呜……哐嘁哐嘁……
红星轧钢厂采购三科科长吕斌,保卫科副科长刘大龙,许大茂娄晓娥两口子,一行四人坐上了去往东北l省f市的绿皮火车。
这个年代还没有直达的车次,需要到省会城市转车,这一路哐嘁哐嘁的差不多一天一宿才到达f市。
几人大包小裹的下了火车,站台处有很多接站或是送站的人。
吕科长作为此次任务的领导,已经在火车上同几人讲了李副厂长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朋友来接站。
人群中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举着用纸壳做的牌子,上面写着:“欢迎红星轧钢厂的同志来f。”
“在那呢。”吕斌边喊边示意几人一起走向那人。
许大茂和刘大龙有眼力见的分别拿了吕斌的包。
“你好,我们就是红星轧钢厂的同志。”吕斌说着就伸出手去握接站的同志。
“几位领导好,我是李成,是胡科长派我来接你们的。”
互相简单的打了招呼,就由李成带路出了火车站。
嚯!好家伙,站前处停放的大多是驴车、牛车、马车,人力板车。
一辆小型拖拉机是唯一的机动车了。
“几位领导,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你们先歇歇,晚点我们胡科长给几位接风。”李成边说边往拖拉机处走。
几人上了拖拉机,一路颠簸着到了招待所。这招待所还算干净整洁。吕斌他们开了两个房间,吕斌和刘大龙一间,许大茂夫妻一间。拿了钥匙便各自回房间了。
傍晚时分,胡科长来到了招待所,邀请几人去吃饭。大家跟着胡科长来到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八个菜,还有两瓶白酒。
席间,胡科长很热情的招呼几人吃好喝好。
吕斌见几人吃的差不多了就直接跟胡科长说明了此次的目的,希望能够采购到一批优质的煤炭,用于厂里的生产。
胡科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吕科长,这件事我已经在电话里跟李副厂长说过了,我虽然在矿务局工作,但您也知道,现在哪儿的物资都紧巴,都是弯门盗洞的找关系!如果你们的需求量不大我还能帮忙凑一凑,可你们的用量太大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们局长也不敢答应啊!”
“胡科长,这事我们也知道是难为人,可这不是没办法吗,您在帮忙想想办法,来之前,我们领导可是下了死命令了,若是办不成的话,我们几个就不用回去了。”吕斌苦笑道。
“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要说你们大厂的同志就是胆子大,这都没谱的事,就急着来了。唉!李副厂长也不听我的劝,非派你们来。”吕斌听到胡科长的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这次的任务确实很艰巨,但他也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归。
他沉思片刻后,决定再试一次,“胡科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厂可以先付钱,只要您能帮我们搭上线,我们一定重谢。”
胡科长摇了摇头,“吕科长,这不是钱的问题。现在煤炭太紧俏了,到处都在抢。我真的没有办法。”
吕斌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大茂突然开口说道:“胡科长,我倒是有个主意。您不是说局长也没办法吗?那我们干脆直接去找矿长,说不定他有办法。”
吕斌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许大茂,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矿长恐怕不好见啊。”
胡科长想了想,说:“我可以试着帮你们联系一下矿长,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好好好,那就拜托您了。”吕斌感激的道。
许大茂借几人唠嗑的空档去结了账。
胡科长送几人回到招待所说:“说好的我给几位接风,结果还让你们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胡科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许大茂笑着回道。
“那我就先走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们。”胡科长说完便离开了。
吕斌几人回到房间,心情都很沉重。
“大茂,你说矿长会见我们吗?”吕斌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许大茂答道。
几人各怀心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媳妇你非要跟来干嘛,你看看这哪有在家舒服啊!”
其实娄晓娥也后悔了,她的确是大意了,想着自己前世来过这里,就巴巴的跟来了,可她忽略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不论在哪个城市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来都来了,还能半道回去不成。
“哎呀!我这不是难得出一次远门吗,再说了,你要是不来的话,打死我也不来。”
许大茂听自家媳妇这么说,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小激动,“媳妇,我这药都吃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也攒的差不多了吧,要不今晚咱俩……”
“滚……一天天的,出来干啥来了,竟想那没用的。”
“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且有的磨呢。”许大茂边说话边去搂媳妇。
“那咱们也不能可吕科长一个人磨啊!”娄晓娥拧了许大茂一把说道。
“媳妇你就别瞎操心了,有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在呢,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次日,几人吃过早餐后也没敢出门,怕胡科长有消息了找不到他们。
这等人或是等信儿是最折磨人的,也没啥娱乐项目,就是干待。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胡科长的电话,让他们去西山饭店找他,胡科长邀请了海州矿的副矿长一起吃午饭。
几人一听兴奋不已,这事有门儿。
等到西山宾馆找到胡科长的时候,人家副矿长还没来呢。
来到包间里落座后,胡科长说道:“吕科长啊!今天我邀请的这位王副矿长就是主管销售的,跟我沾点亲戚,但咱可说好了,这事你们自己谈,我可帮不上别的了。”
“多谢胡科长,您还得帮我们美言几句啊!”
包间的门推开,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背头锃亮,一双小眼睛就像是睁不开似的。
“大外甥你着急忙慌的喊我过来干啥?我这还一堆破事呢。”来人说道。
众人起身,胡科长忙说道:“三舅你可别扯淡了,大中午的除了喝酒能有啥事,在哪喝不是喝呢,我这来了几位重要的朋友,我给你介绍下。”
一番介绍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副矿长就开口了,“几位这是想买煤?”
见王副矿长自己提了,吕斌自然就接话道:“都知道咱们这儿的露天矿是全亚洲最大的,这不就过来找您帮忙了吗。”
“吕科长,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外甥电话里也没跟我说明白,要不,我就是在家喝凉水都不敢来呀。
实话告诉你们吧!煤有,但我帮不了,你们真要是需要个十吨二十吨的,别说卖了,只要我外甥开口,我送你们都行。但你们的用量我没权利批,这事只有我们一把矿长一个人能办。
我们一把手那人一根筋,凡事都讲究规章制度,但事在人为,我只能祝你们好运了。”王副矿长说完就把许大茂席间出去买的烟酒和一个信封推到了吕科长面前。
“诸位留步,我就先走一步了。”
几人起身想送被王副矿长拦在了包间里。
胡科长歉意的简单介绍了一把矿长的情况也走了。
等到前台处结账的时候才知道,人家王副矿长已经把账给结了,几人不免感叹:“这人还真是主打一个无功不受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