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放过我自己
驱车赶到圣彼得堡的一个小村庄,庭院外,硕大鲜花拱门,两侧贴着鲜红的喜字。
江聿偏头与顾言辞四目相对,炯炯目光带着快要融化了的温柔,哑声道:“没经过你的同意安排了这场婚礼,可以原谅我吗?”
“你应该问,”顾言辞回握住江聿的手,“现在,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向婚礼的现场吗?”
“我愿意。”他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江聿的唇,“我的答案。”
院子里,江父江母丶江铮和女朋友丶助理王猛丶江父的秘书,以及江家的其他家人,一众人齐刷刷站在院中,眉眼藏不住喜悦之情,甚至江聿上个月在剧组领养的两只流浪猫,也不受控制地在院子里来回蹦跶玩耍。
江母看见俩孩子出现在鲜花拱门下,终於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们这群人这段时间憋这个秘密瞒得有多辛苦。
起先是江聿剧组快杀青的时候在家族群里冒泡说,他手头上这个拍摄项目开机前他就计划好了杀青之后要找时间出国跟顾言辞结婚,还说细节方面他都准备好了,让他们到时候腾出时间去参加。一周前他们另一个没有江聿的四人小群里,顾言辞又说,江聿杀青后他要向江聿求婚,就在圣彼得堡,还提醒他们记得提前把工作安排调整一下。
俩孩子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只不过顾言辞给的时间和地点信息明了,所以顾言辞前脚带着江聿包机离开,他们后脚就买了最近时间的一班飞机跟了过去。
尤其想想昨天晚上他们刚一落地就接到自己亲儿子催命般的电话,请求他们赶快做飞机过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已经在套房里开了香槟和火锅,江铮在一旁涮羊肉,差点没憋出内伤。
江聿和顾言辞十指紧扣,走到他爸妈面前。
看着老两口欣慰笑看着自己,江聿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按理来说,他父母应该下午五点二十的飞机落地,现在应该正平稳飞行中。
只不过顾言辞刚才的求婚太过突然,他急得等不了到晚上再跟顾言辞举行仪式,而且在他们北方,只有二婚才是在下午或者晚上的。但顾言辞求婚的突然,他也憋不住再等到晚上,麻溜的把顾言辞带到了他很早就计划好举行仪式的地方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江母拍了拍他胳膊,“别楞着了,开始吧,大家还等着吃席呢!”
他走过很多红毯,活动方的,颁奖典礼的,娱乐公司年会的……
日光耀耀,微风吹动,此时此刻,他将与身旁这位,将和他携手并肩走这一生的顾言辞,共迈他们婚礼的红毯。
短短几米的红毯,会是他和顾言辞此生万个日夜的缩影,未来是辛是幸,都将与他们息息相关。
“你…做好准备了吗?”江聿发颤着声音问。
“嗯,我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从此和你共享人生。
掌心颤抖不止的手,顾言辞不大力握着,怕他从自己掌心抖掉;用力握着,又怕勒紧了江聿疼。
他“噗嗤”一笑,捏了捏江聿骨指,小声道:“别抖了。”
“没抖!”江聿道:“我就是有点紧张。”
“小聿你不是吧?”江铮在边上开玩笑,“不至於不至於啊,好歹是混娱乐圈的人,这种小场面不至於哈!”
没等江聿反驳,下一秒江铮就感觉到自己脚背像是被锤子砸了一样。小姑娘像爱情禁卫军似的,正气凛然瞪着他,维护自己偶像的人生最重要时刻。
江聿紧紧攥着顾言辞的手,用力全力才迫使自己冷静了点,然后看向江铮旁边的女孩,“嫂子,拜托让他安静点。”
小姑娘似乎很满意江聿这个称呼,得意地勾起唇角,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江铮:“……”他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婚后什么家庭待遇了。
弟弟的男人爱弟弟,他的老婆也爱他弟弟。
骄阳当空,花香伴侧,温暖的日子里,证婚人高声喊道“礼成”。
当天晚上七点,微博热搜爆了。
原因是宣布转型导演的顶流江聿,在自己微博上贴了一张洒满爱心碎纸的红毯,附有一句文字:这个红毯走的有点紧张。
国外的月亮似乎没有国内的亮,后半夜寂静无声,江聿和顾言辞穿着居家服,坐在院里的摇椅上。还不知道不久后回国,他们将会面临什么。
江父江母吃过晚饭就走了,说是买了音乐会的票要去听音乐会,江铮和女朋友直言不要留下来当电灯泡毁自己的爱情功德,王猛说自己要去街上逛逛,万一一不小心还能转角碰到爱,来一场跨国恋。
反正各有各的理由,说白了就是大家想给他们一个清静的洞房花烛夜。
“感觉有点不真实。”江聿说。
“嗯,我也是。”顾言辞道。
“这么压着你,腿该麻了。”江聿扭动着身体要站起来,被顾言辞一把扣了回去。
虽然之前他们确定关系后他总控制不住想跟顾言辞腻歪,甚至那会儿他认真分析过,自己有五点五成的恋爱脑,但现在被顾言辞这么自然而然搂着,他又觉得好像有点黏腻过头了。
“一会儿麻了再说,现在还不麻。”顾言辞轻声感慨,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别的。“结了婚,你可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出门在外就不许再跟那些男人勾肩搭背喝一个杯子里的酒了。”
江聿一楞,擡腿坐正,双手捏着顾言辞肩膀,正视他翻的旧账,“我什么时候跟别人喝一个杯子里的酒了?”
“你先答应我。”顾言辞也擡手捏了捏江聿脸蛋。
虽然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这行为举止,但江聿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你!再说我也不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
顾言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浅的坏笑。
江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套了。
他声音懒懒道:“行啊你,这是再给我挖坑呢?”
顾言辞任由江聿抓着自己肩膀晃,难得的,嗓口发出了一声清脆笑声。两人视线交措的瞬间,江聿的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他听到了两句话。
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
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心脏怦怦跳,江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他机械地点了点头,用力挤出一个干脆的“行”!
顾言辞偏头亲了江聿的脸颊,“乖。”
“跟谁学的?”江聿蹙眉,“动不动就乖啊乖的,你哄小孩……唔!”
他的下巴被人不轻不重捏着,唇瓣被舌撬开,他感觉到吮吸的力量在唇齿划过,全身如过电般涩涩麻麻。江聿两臂松垮垮搭在人家肩头,扭了个舒服的姿势认认真真跟人接吻。
圣彼得堡的初夏,有法式吻的火辣。
没一会儿,这个吻就变了味儿。温吞的吻在急喘中变凶,顾言辞连吸带啃的,顺着江聿脖颈,留下一串串粉色斑点,江聿擡手想反抗,结果两手被人合起来攥着,后脑勺也被人扣着,全然失去了主控权。
好在他从小跳舞,常年练舞灵活,练就了一把还不错的腰来回挪动,使出一点没威胁的反抗。
正暗暗较着劲儿,江聿“噗”地一声,像拍戏时候笑场一样。只不过,脸上的笑意虽然带着猖,但身体却一动不敢动。因为他不敢挑战正铆足劲要进攻的男人,不是他没胆量,主要这情况下,他胜算不多。
“傻笑今晚也不会放过你。”顾言辞低声“警告”道。
江聿莞然一笑,“我也没想放过我自己。”说着,他再次主动吻上顾言辞。几秒后,他被人腾空抱起。
似乎羞红了脸,月光被云遮了去,漆黑的夜里,洋溢的热情忽涨忽沈。额头汗水滴落在胸膛时,他交付了自己给他。
从此,江聿多了一个爱他的人。
而顾言辞,有了家。
“明明说好了一周后剪片子,也不知道是谁,人在国外还搞崩了国内的热搜榜单。”剪片室,楚衡翘着二郎腿打趣像是一整个泡着幸福浴行走的江聿。
江聿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得赶紧润润嗓子,别让楚衡这家夥听出自己略微沙哑的嗓音,要不他又要开始挖苦了。
“是我是我。”他转身撂下保温杯,从亚麻手提袋里拿出一包喜糖丢到楚衡怀里。
楚更二话没说,拆开糖袋挑了一块硬糖丢嘴里,“看不出来你这么心急,年纪轻轻就急着往婚姻的坟墓跳,快跟我讲讲你到底怎么……?”
剪映室的门被人在外面敲了敲,这才打断半月不见热情叙旧的俩人。
楚衡助手拿着一个文件袋交给他,他都没拆就转手给了江聿。
江聿:“这什么?”
“贺总送你的新婚礼物。”楚衡说:“这个项目明年开始筹备,编剧摄影录音都敲好了时间,现在差一领头羊。”
“贺总不守着你呢吗?我一新手。”江聿看着项目书上标注的剧本内容,是关於竹编手艺的电影。
他虽然是新人导演,但还是很清楚,这种侧重专业知识的电影,一个导不好就会被骂。
楚衡笑道:“新手才更应该多拍几部锻炼锻炼不是?你要是在心里没底儿,我还给你当监制。”
“艹!怎么突然有点感动?”江聿起身,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楚衡。
楚衡也站起来准备回拥江聿,结果对方蓦地停住。
楚衡:“??”
江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家里那口儿不让我在外边跟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
“好像谁稀罕你抱似的!”楚衡立刻收回双臂,攥着拳头,泄愤似的在空气中挥了几下,“你也太没出息了。”
江聿也不服输,反驳道:“你有出息,有出息应酬的时候不敢让女人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