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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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确实一年才清一遍的样子,在门口大致观望,就能看到里面放着什么类型的东西。
是别人送的,自家收藏的,还是只有记忆价值的玩意儿。
会把孩子以前的作业本留下来,一叠叠落成高塔,还真是爸妈的风格。只是爸爸离开家主位后,他俩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亲儿子被封印,也当无事发生。
是了,这才是在这个国家最强的处世之道。
没有事情发生,也是在等待转变。等着等着,这件事说不定就解决了。
况且是封印,又不是死。
他们肯定想着没什么好害怕的,但我却很不安,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动摇。
明明先前提醒过悟,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只想叹气,谁让他搞坏了能破坏御门疆的咒具,也不知派去海外的学生找到了没有。
乙骨忧太,那些人还在讨论,是不是要叫他回来,估计至少几天才能此出结果。
我在不在场都难以影响最终决定,最多说上几句,给他们添堵。
所以不想呆下去,现在又跑到这里来,也是和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地下,等待着事情过去吧……
不禁翻开小时的作文簿,想看看自己当年写了什么。
我们不在外面上课,拿到的毕业证书都是世世代代交好的学校颁发的。常识学习就是请老师到家里来,偶尔还会和别家的一起上课,作业听说是比外面少,也是要写的。
以前我还有隔三岔五写篇日记的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
翻开由软布包着的本子,看到上面写着2000年9月25日。
「秋游季开始了,我是第二次去海外,悟是第一次。
一周前,他就激动得不行,在家里跑来跑去,恨不得要把地板踩穿。烦的是,他也不去找爸爸和妈妈,非要贴着我,我实在受不了啦,他都几岁了啊,都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了,还要贴着我。
“喂,你看看你个头!好重啊!”
不知道这样说了多少次,他就是不听。非要把我当成树挂着,老师都看不下去,亲切提醒他,他还一副要你管的样子。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就特别有分寸,估计知道我肯定会在这个时候锤他,和我保持一段距离,说话也很客气,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我还要和他一起去旅游,不过也有其他人在,又有老师。
总之吧,希望能玩得开心。」
我翻到下一页,是10月2日。
「天啊,我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写起,这一周发生了太多事!!!!!!!」
字体潦草,多个感叹号,我看着并不熟悉的自己的字迹,似乎隐约想起来了那年的事,但记忆也不是很清晰了。
所以,我接着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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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九岁的时候去的是巴黎,悟的年纪还大小,不能跟去。其他家也没有岁数差不多的,出发时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次旅行。
这次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真是做好了自己什么都玩不到的准备,但从坐上大巴开始,悟就根本没时间缠着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有禅院家的小鬼缠着他!
还没到机场,他们就在车上打了一架。老师实在拉不开,最后看向我,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打赢的是我家的悟嘛。
禅院家的哥哥似乎都不怎么这个弟弟,也不管的。
没想到禅院家的小鬼记了仇,但他竟然选择了最卑鄙的报覆方式!就是也开始跟着我!
他看到悟和我走在一起,就故意走到我的另一边,要和我说话。在机场的时候,他们又要打一架,老师好说歹说把它俩分开,我稍微提了让我和他们在一起的严重性,老师就让我们三个换了位置,坐得远远儿的。
在飞机场我还挺开心的,却没想到这是我这七天内,唯一清净的时候。
还不到十五岁的我,为什么要承受这种事啊!
老师说罗马的小偷很多,所以让我们看好自己的贵重物品,三分之二的钱留在旅馆,让人帮忙看着,我们身上只带了一点够花的。
我是觉得没什么好买的,最多给家里人和带一点回去。直到悟进了巧克力店。
我是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他跑到柜台,就对老板说,他全都要了。
我没来得及拽住他,禅院家的小鬼听悟要买巧克力,就说“你多大啊,还喜欢吃甜食”,悟顺手就把老板给他的冰淇淋球塞到了直哉嘴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就这边的巧克力店也卖冰淇淋,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很后悔,反正我是很后悔那天走进店里。
赔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老师垫付的。后来应该我们家和禅院家评分了,也谢谢旅游局,没有因为我和他们同行封杀我,我还担心了好久,刚才问了一下放心。
就那天下午,老师在处理这件事,晚上就让我们在酒店附近的餐馆里吃了饭。
罗马的路好难走。
条条大路通罗马,实际上这里到处都是石板和台阶,我看很多老年人拿着手杖都走得颤颤巍巍的,像是要跌倒,更不用说坐轮椅的人。
京都的路也不大好走,但没这里过分。拖行李箱都好累。
那天晚上大家都睡了嘛。就只有我一个女生,本来是说悟要不要和我一起的,不过他还是喜欢和男子们一起,总之我一个人一间房。
半夜的时候,后来我看了一下,估计是两点,有人敲我的门。
我开始以为是幻听,外面的人叫我名字:“小月,开门。”
门外是禅院家的男孩,比我大上三岁的一个,叫直木。
睡觉被打扰,我挺冒火的,想揍人。他说出事了,我说啥事儿,他说悟跑出去了。
我的瞌睡当时就醒了。
他说悟和直哉打赌,半夜溜了出去,说是要去车站附近。
我问他去那里干嘛,他说看打架。
是没想到老师能被他们迷晕,叫不起来。我差点儿想报警,还是自己跑去算了。
原来这帮男的早上听说每天晚上都有人在车站附近打群架,直哉就和悟打赌,说悟参加还赢了,就叫他一声爸。
太幼稚了。
然后现在失踪的,不止有悟,还有直哉。
直哉的哥哥们惹不起他们的弟弟,所以来敲我的门,想让我去撑场子。」
看到这里,后面的事我也回忆了起来。
倒不如说,那般惊心动魄,我竟会忘,实在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