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没说话,梁父道:“我们把你妈的尸体在那埋了,天雄被他们弄丢了。”
“弄丢了?”崔丽惊愕地眨了眨眼。
她原本还担心梁婶子死了,梁天雄回来了,梁父会不会很自责,觉得他不该那么无情的对梁婶子和梁天雄的,因此会加倍的宠爱梁天雄,弥补之前对梁天雄的不好。梁天雄说不定在家里会比之前更嚣张。
没想到,梁天雄丢了?
“报过公安了吗?”崔丽问。
梁南道:“已经报过了,公安让我们回来等消息。”
崔丽点了点头,猜到梁南和梁父脸上的伤是从哪来的了。
“我去弄点热水,给你们敷下伤口。”
崔丽烧了热水,拧干了热毛巾,拿给来宝和换弟,让来宝和换弟分别给梁父、梁南敷伤口。
梁父看着来宝努力伸长手臂给他敷着伤口,时不时的奶声奶气的说一句“爷爷,痛不痛?”“爷爷,痛你就告诉我,我就轻点。”“爷爷,我给你呼呼。”
说得梁父原本不好的心情,都晴朗了几分。
崔丽很满意来宝的表现,适时的对梁父道:“爸,天雄肯定能找到的,你不用太担心。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让来宝多和你说说话,来宝现在可会说了。”
梁父看着乖巧懂事的二孙子,脸上的皱纹都没那么深了,点了点头。
……
到了沈康得坐火车南下去学校的前几天,沈家一家人都去火车站送他。
陈桂凤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被子、棉被、盆、暖壶,大包小包的一堆。
陈桂凤再三嘱咐沈康在路上看好自己的东西:“一切安顿好了,就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
“好。”沈康道:“我先上车了,你们也回去吧。”
“嗯。”陈桂凤点着头,却一直目送着沈康上了火车,并没有离开。
沈康找到位置坐好,放好手上的东西,一回头,看到陈桂凤他们还在
陈桂凤眼眶红了,直点头,却不动。
火车在这个时候慢慢行驶了起来,陈桂凤一面跟着火车走,一面再三交待沈康:“照顾好自己,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缺钱了就和我说。”
“和老师、同学处好关系。”
“常给家里写信。”
沈康从窗户探出脑袋,小声和陈桂凤道:“我那个一厂的工作卖得钱,你大部分都给了我,我哪里会缺钱啊。”
沈康在走之前,和陈桂凤一合计,把一厂的工作卖了。现在返城的知青多,工作还是很好卖的,卖了五百块钱。
沈康本来想把这个钱全给陈桂凤的,陈桂凤却想把这个钱全留给沈康去南方上学用。最后两人推辞来推辞去,沈康拿走了四百,给陈桂凤留了一百。
眼下,沈康笑了笑,音量提高了些,道:“妈,你也照顾好自己。”
火车在这个时候逐渐开远了,陈桂凤也走到站台的头了,不能再跟着火车了,只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朝着沈康挥手告别。
送走了沈康没几天,叶芙悦也要去竹大报到了,沈尧送她去。陈桂凤一样给叶芙悦准备了一堆东西。
叶芙悦无奈地道:“妈,我又不像大哥那样要出远门,我就在市里,每周放假都回来的,不需要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新的,总比你到了学校要自己花钱去买好啊。反正有沈尧送你,这些东西就让沈尧帮你驮去。”陈桂凤道。
叶芙悦没说什么了。
要去上学了,她最舍不得的就是浩浩然然以及还不到三个月的绮绮。
叶芙悦把绮绮抱在怀里,嗅着她奶香奶香的味道,在她的小脸上蹭了蹭。
“妈,绮绮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她饿了你就给她冲奶粉。”叶芙悦道。
“你这话说的,”陈桂凤嗔了她一眼:“她是我亲孙女,你就算不交待,我要会好好照顾她的。”
叶芙悦笑了笑,蹲下身又抱了抱浩浩和然然:“妈妈要去上大学啦,你们在家乖乖听爸爸、奶奶的话,奶奶每周都会回来看你们的。”
浩浩和然然不舍地抱了抱叶芙悦,随即小大人样的道:“妈妈,你去上大学吧,我们会乖乖的。”
浩浩还学着那天陈桂凤嘱咐沈康的样子,叮咛叶芙悦:“妈妈,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和老师同学处好关系。钱不够用了,就和爸爸说,爸爸有钱。”
叶芙悦和陈桂凤他们都被浩浩的话给逗乐了。
沈尧借了辆三轮车,载着叶芙悦和那一堆东西去了竹大。
竹大在城市的另一边,靠近乡镇,很偏僻。沈尧骑了一个多小时的三轮车才到。
叶芙悦办完入学手续后,沈尧就帮着她把东西搬到了宿舍楼底下。
因为是女生宿舍,沈尧上不去,剩下的只能由叶芙悦自己一个人一点点的搬了。
好在宿舍就在二楼,叶芙悦的力量也不小。这些东西,她三趟就能搞定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弄好了咱们去吃饭。”叶芙悦对沈尧道。
沈尧点了点头。
叶芙悦先搬了一些东西来到二楼,找到205宿舍。
宿舍的门开着,叶芙悦放下东西才发现,宿舍里坐着一个人,那人还是她认识的。
杨露也认出了叶芙悦,惊讶过后就是厌恶。
她小声嘟哝:“真晦气,居然和她在一个宿舍。”
这宿舍是六人间的。叶芙悦也没想到,学校这么大,学生也不少,她居然和杨露分在了一个宿舍。
叶芙悦笑眯眯地道:“能和省状元分在一个宿舍,是你的荣幸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我在一个宿舍久了,没准你的成绩都能往上提提。”
杨露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满脸气闷。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赶紧跑到中间床铺位置的下铺坐好了:“我最先来的,我已经挑了这个床铺了。”
叶芙悦“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她并不喜欢下铺,下铺容易被其他人坐,但她又不喜欢别人坐她的床。叶芙悦反倒觉得上铺好,并且还没有下铺那么闷、那么容易撞到头。
叶芙悦看了看三个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