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傅时宴喂了粥之后,苏依依就离开了。
只是不久后,输液室的门就再次被推开。
苏依依抱着新被子和枕头走进来。
看到她去了隔壁铺床,傅时宴微讶,“你要睡这儿?”
苏依依已经洗了澡,穿着睡裙,头都没回,“是啊,这就像是医院的病房,睡一起有什么的?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傅时宴:“……”
这会儿她倒又开放了。
铺好床,苏依依就上床睡了。
坐了半天的牛车,山路又崎岖,她的腰都要被颠散架了。
傅时宴躺在床上,能闻到输液室里淡淡的香味。
他睡不着,于是挣扎着起身。
苏依依看他:“你干什么?”
“去洗手间。”
傅时宴艰难起床,每动一下,都疼得刺骨。
苏依依看不下去了,最终走过去扶他下了床:“要不,我扶你过去?”
“不用,我还能走路。”
距离近了,傅时宴更能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还有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
苏依依见他一脸坚持,就任由他去了。
从输液室出来,傅时宴去找洗手间。
走到一个房间前,他无意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贺母懊悔道:“真没想到,竟然把这两个孩子弄混了。”
接下来是贺父安慰的声音。
“也不是你的错,这俩孩子都不是咱的,咱也分不清。”
贺母叹息一声,“依依这孩子不错,以后咱就把她当亲生女儿。”
“也不知道她在咱这儿住不住的惯?你说,她是不是在苏家被欺负了,所以才来咱这儿的啊?”
“苏家有钱,按理不该在乎多养一个孩子,但是灵儿那孩子从小就心眼小、性子倔,是不是她容不下依依啊?”
“别瞎琢磨了,依依说是来村子附近录节目,顺道过来看看。”
贺父明显困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
听了贺父的话,贺母还在叨叨,“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生了孩子不要,这孩子多好啊,长得又水灵又孝顺!”
“行了行了,人家不要,咱要,咱养,快睡吧!”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傅时宴在外面听完全部对话,眉心微蹙。
苏依依不是贺家夫妇的孩子?
不是苏家的,也不是贺家的,那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从洗手间回来。
他走进输液室,就看到苏依依正抱着手机看剧,一边看一边傻笑。
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傅时宴抽了抽嘴角,坐回床上,“你在苏家受欺负了?”
意识到在跟她说话,苏依依惊讶抬头,“啊?问这个干嘛?”
傅时宴垂下眼帘:“如果没有被欺负,你为什么会离开苏家?又为什么来这里?”
苏依依奇怪的看他一眼,“这是我的亲生父母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傅时宴默了默,问道:“你和这对父母做过亲子鉴定吗?”
“苏灵儿已经跟苏家的那对父母做过亲子鉴定了,确定她是苏家的孩子。”
苏依依用看笨比的眼神看他。
“当天就两个女孩儿出生,她是苏家父母的孩子,我当然就是贺家的孩子了啊!”
傅时晏:“……”
好一个想当然,不知道到底谁笨!
不过这么看来,苏依依还不知道她是被遗弃的。
“算了。”
傅时宴躺在床上,淡淡道:“睡觉吧。”
苏依依:“……”
她刚才没惹到他吧?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果然不是正常人!
苏依依默默的关上手机,把被子拉到头顶,让自己藏在被子里,准备呼呼大睡。
傅时宴看到她孩子气的小动作,唇角往上扬了扬。
视线落在她如瀑布般铺散在外的柔软黑发上,他心中一动。
当初她给他的手串,能帮他提高气运值,那如果他收藏她几根头发,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
想到这,他慢吞吞的起身,挪步到了苏依依床前。
苏依依好似已经睡着了,她的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了一截白白细细的脖颈,白得晃眼,让人的心痒痒的。
傅时宴眸色暗了暗,忍不住朝着她伸出了手……
苏依依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头发。
手指温柔划过她的头皮,轻轻落在她的发上。
傅时宴的手轻抚苏依依的秀发,看到落下的发丝时,便会捡起收进口袋里。
掌心软软的触感带来与众不同的感觉,这让他的心涌现起一股异常情愫。
甚至联想起那日,苏依依吃了毒菌子后对他说的那番话,心跳更是抑制不止跳得飞快。
然而他刚准备撤离时,睡梦中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傅时宴心中一惊,连忙闭上眼睛做出装睡的姿态。
苏依依蹙眉睁开眼睛,视线逐渐聚焦,突然发现自己的长发正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压着。
她怔了怔,抬眸望去,一副极具攻击性的俊颜映入眼帘。
看清是傅时宴后,苏依依的脑袋嗡地一声。
这男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却趁人睡着之后行如此小人行径!
得出这个认知之后,苏依依感觉肾上腺素在瞬间狂飙到顶点,心脏被引爆一般疯狂乱跳。
她把头发从他的魔掌下拔出来。
刚要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傅时宴,你在干嘛?!
却发现对方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睡梦中还没醒,温热的鼻息拂在苏依依脸上。
苏依依再次怔了怔。
空气沉寂了几秒,四周安静到只有胸腔里如擂的心跳声。
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久到傅时宴背脊僵硬到发麻时,身旁的女人突然伸出手,将指腹轻拂过他的眉眼。
“原来你有梦游症啊……”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他,又像是怕戳破什么梦境似的,稍一触碰到,就收了回去。
傅时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紧张。
甚至紧张到感觉身体里有细小的虫蚁在侵蚀他,手心里都微微生了汗。
片刻,身侧的床铺一轻,苏依依似乎下了床。
听到脚步声,傅时宴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估计是要去洗手间,等她出门后,他就逃回床上。
天可怜见,他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大总裁,头一次面临如此尴尬错乱的局面。
只是可惜他想错了。
苏依依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绕到了他的身后。
傅时宴心里顿感一阵不妙。
下一瞬,他恨不能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