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界太平,天帝准备借此寿宴大宴群仙,众仙们不管有没有被邀请,对此都很期待,毕竟这也算是天界的一大盛事。
帝昭打算明天就去天宫,这两天父亲并没有发现帝玄已经消失了,一副对帝玄很有信心的样子,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打算走之前布个结界,暂时让他不能出门,省得出意外,等彻底解决了帝玄,再想办法消释掉帝玄封在他体内的法力,也许父亲能多活些时日。
打定了主意,帝昭起身准备去找父亲的时候,感觉手腕上的东西在震动,她低头看到睡莲发出蓝色的光,眨眨眼,第一反应是七半被花神发现了在和她求救,只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你能不动声色地阴我一把。”帝玄一掌对着帝昭扫了过去,后者砸在墙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同时她看到刚才还盛放的睡莲现在竟然枯萎了。
帝昭心脏一紧,想起七半说过的话,水溶珠和他之间有牵绊,如今水溶珠毁了,是不是七半出事了?她心惊不已,“怎么可能?”
帝玄大笑,不理会她的不可置信,一抬手将她腰间的百宝囊握在手上,拿出装有帝晦元神的琉璃瓶把玩。
帝昭想要起身,被帝玄一掌又打了回去,她着急的喊:“你如果毁了我哥的元神,我立刻就死你面前,时机还不成熟,到时候你的计划能不能成就不一定了。”
帝玄轻蔑的一笑,将瓶子收好,“怕什么,我会好好留着他的。”然后他看到了百宝囊里的神飞塔。
正在帝昭以为帝玄会将塔收为己用的时候,对方却嫌弃地把百宝囊和神飞塔都扔到她面前,“这一看就是御器那老头做的,闻着味道就像。”
帝昭忍着疼赶紧捡起来,这种东西不能落在帝玄手里,帝玄看她的动作不禁嘲讽道:“真不知道他做这种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也就你这种无知小儿把它当宝,虽然你算计我,可是我对你却十分欣赏,就大发善心告诉你吧,塔上那些铃铛里有一处是虚的,即使被关进去,找到这处便能脱身,按照那老头的习惯,不是塔顶就是塔底。”
帝昭一愣,仔细探了下,果然发现塔顶所挂的铃铛有问题。
“当年还在天宫的时候,他经常过来和我讨教,只不过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觉得太浪费时间。”
帝昭有些绝望:“七半到底怎么了,你为何能出来?”
帝玄莫名其妙地看她:“我以为你知道,当然是死了。”说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帝创还是有些用处的,你不会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吧。”
亲口听到这个答案,竟然还是和‘卧病不起’的父亲有关,帝昭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干了,无力地倒下,呆呆地看着手上枯萎的睡莲,眼泪落在上面,这个时候,她真希望这朵睡莲可以像普通花朵那样,浇上水就能活过来。
是她把七半给害了。
帝玄不解,“这水溶珠是东海的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算了,反正已经死了,这些不重要了。”随后看到帝昭的样子不禁皱眉,“死了朵小花而已,哪有我们要做的事重要,你的缺点就是太感情用事,行了,看看这是什么。”
帝昭身体没动,眼睛看向帝玄的方向,发现帝玄手中拎着一只鸾鸟,是鸾羽!她挣扎着支撑起身体,“别伤她”
“羽族的,她用处大得很,放心,只要你听话,都能给你留着。”帝玄背过手,突然问她:“为何不问你父亲如何了,我带你去瞧瞧。”
帝昭觉得自己被提了起来,下一刻便被甩到帝创的床边,她无声地看过去,对方一动不动,她伸手过去探其气息,欲哭无泪,这次父亲真的就只靠一口气撑着,她不禁喃喃自语:“我怎么就一点都没发觉他的异样。”
“呵,你当谁都是拂天?做什么都大张旗鼓的,早和他说徐徐图之,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非要和天界开战,不止把我给暴露了,还连累我要假死。”帝玄对此十分不满。
原本呆愣的帝昭闻言突然嗤笑一声,亏帝玄自诩精明盖世,到现在都不知道拂天背后的是龙泽。
帝玄倒是没在意她的表情,挑眉道:“你要去天宫是吧,正好我给天帝备了份寿礼,你替我去亲眼看看吧。我的好孙女,你可要好好活着,这次的事我就原谅你了,毕竟还等着你出手,让我兵不血刃就能坐上帝位。”
他得意地走了,留下帝昭守着还有一口气的帝创欲哭无泪,她不能理解父亲对帝玄是何种感情,也许他们之间不能称之为感情,只是父亲对帝玄单向的服从或者盲目崇拜而已,所以能让他连自己性命都舍出去,连自己的儿女都拿来利用。
帝昭默默地收拾好屋里的一切,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帝晦的随从丹阙,他小心翼翼地问:“公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现在人心惶惶的。”
帝昭面无表情告诉他:“别看、别听、别想,安静地活着就不会有事。”
丹阙听后吓得脸都白了,却毫无办法,只能按照公主的命令传下去,他们相信公主这么吩咐一定有道理,不会害他们的。
处理好后帝昭去了凡间七半的住处,院子里的花全都凋谢了,察觉不到一丝一毫七半的气息,很安静,琴声、风声、花开的声音都没有,她围着那些枯萎的花慢慢走了几圈,又留下来住了两天,什么都没等到,于是她便去了天宫。
与凡间宅院的安静不同,天宫热闹非凡,来回穿梭的神仙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帝昭一时觉得有些晃眼,想找个地方清静下,于是去了御器阁,按照约定将神飞塔还给御器仙尊,如今这个对她来说已经没用了。仙尊还好奇的问她效果如何,帝昭点点头,仙尊再追问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瑶池旁,趁着天帝未到,神仙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开怀大笑,当然也有脸色不渝者,那就是花神冰瑶,那日她从王母处回到花族,却发现密室里冰镜被融了,七半也被救走了,顿时觉得自己大意了,可是她想不通是谁通风报信,又是谁救的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救他的人一定用了赤火,而赤火在羽族,那救七半的最大可能性也是羽族的,这倒是令她很意外。
想到这里,冰瑶朝着不远处笑容满面的广安神君走过去,“神君。”
广安看到她,也回了一礼,“花神。”
冰瑶笑了笑,开玩笑似的抱怨道:“神君去我花族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广安被说的一愣,不明所以,“这是何意?我并未去过。”
冰瑶装作不解的样子,“哦?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冰镜怎么给融了?”
广安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有了计较,不过面上却不显,“花神所说之事我确实不知,待寿宴过后我便回羽族,若真是有人偷取赤火融了您的冰镜,我定会给您个交代。”
冰瑶摇头:“我只是觉得神君去时我没在,怠慢了您,才特地过来问问而已,什么交代不交代的,神君言重了,您请便。”
广安点头,转身后面色一沉,刚才听到赤火可能被偷取,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鸾羽,除了那丫头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去他的赤火洞,他四处找了找却没发现鸾羽,依她的性子不可能不来凑热闹,这本身就很不正常,算了算时辰,离寿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是个急脾气等不得,趁着这个间隙赶紧回了趟羽族。
等广安回到羽族,才发现妹妹妹夫急得团团转,说是鸾羽失踪了,据说自从那天随战神走后,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回来了,没有任何消息,鸾羽之前就算再贪玩也从没有过这种情况。广安一听也急了,他多了心眼,问了下守卫战神是否是独自前来,结果两人说当时跟着战神的还有一个女子。
肯定是帝昭,广安皱眉,他虽然平时和龙陌不对付,可他知道对方品性,不可能把鸾羽怎么样,那一定就是和帝昭有关,想到这里他稍微安抚了下妹妹妹夫便回了天宫,刚才他着急下界,匆匆一撇像是看到帝昭和御器仙尊一起往瑶池方向走。
本来帝昭是想先去和龙陌会合,可御器仙尊说什么宴会上不就见到了,这点时间等不了之类的话,搞得帝昭挺不好意思的,只能被他领过来了。由于她没事就喜欢来天宫提高存在感,所以一路上仙家们看到她都见怪不怪了,有的还和她打个招呼,等他们快到的时候,不远处天帝也正巧刚坐下,御器仙尊说了声时间刚好就要拉她过去,却被匆匆赶回来的广安拦住。
“帝昭!”
帝昭看到他楞了一下,想到鸾羽还在帝玄手里,觉得对不起广安,面对他也拘谨了不少,规矩地行了一礼:“神君。”然后扭头示意身边的御器仙尊让他先走,仙尊见广安脸色不好,赶紧跑了,心想着一会如果帝昭没去宴会的话,他得给战神报个信儿。
“鸾羽呢?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我确认过了,她是跟着你和战神走的。”
帝昭被他质问只能干巴巴解释:“她当时确实和我们在一起,但是办完事我和战神就与她分开了,后来她去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是你让她偷火种的?”
“对,当时十万火急,花神用冰镜封了我一位朋友,只有赤火才能救他,我只能拜托鸾羽公主,瞒着您是我的不对,我给您道歉,火种我是还不回去了,您要怎么惩罚我都受着。”哎,帝昭在心底唾弃自己的低眉顺目,但是谁让人家外甥女是因为她才身处险境的,她理亏呀!
帝昭这表现让广安不解,她样子诚恳不像说谎,这倒是让他不好发难了,难道真的和她没关系?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待我和战神核实,若是你所说不实,我绝不饶你!”广安神君撂下狠话。
帝昭暗暗松了口气,抬手请他先走,随着她的动作,衣袖中飘出一根羽毛落在地上,两人都是一愣,广安反应迅速,立刻捡起来,是鸾羽的,上面还沾着血迹,他顿时怒不可遏,举着羽毛逼问帝昭:“还说你不知道?快说,鸾羽到底在哪儿?”
帝昭摆着手后退,“这是个误会。”
广安自然不信,帝昭眼看着他要动手,立刻转身就跑,一边逃一边心里骂帝玄,这是把她往死里坑啊,难不成他所谓的给天帝的寿礼,就是让群仙围观广安痛揍她吗?不过她可没往宴会上跑,而是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这些年她一直跟着龙陌修习,法力精进了不少,尤其是在逃跑这方面学得甚是努力,她用尽全力,广安一时还真没追上。
那边宴会已经开始,歌舞声、祝贺声把他们这边的动静给盖住了,等御器仙尊三杯酒下肚,帝昭和广安早没影儿了,他顿时傻眼,意识到可能情况不妙,见战神还未到,赶紧找了个机会溜走去给他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