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玉龙没有给什么提示，所以周成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值得孙玉龙关注的事。

后来周成放弃了回想，因为他确定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个容器。

周成开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找来找去，发现唯一可疑的是自己体内那个阴阳鱼图案的元气团，唯有这个，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开始周成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阴阳鱼元气团有问题，因为这是他自己主动要弄的，为了打磨元气。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弄成了，但确实是他主观意志的结果。

可现在孙玉龙问他之前做了什么？孙玉龙既是他的师傅，也是一位真人境剑修，必然不可能拿他寻开心。也就是说他之前确实做了什么，要不然孙玉龙不会来问自己。

自己做了什么？周成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当时正沉浸在变成水的美妙状态里。阳鱼元气吸收能量的那一幕他没看到，也没感受到。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了自己元气的不对劲，自己的元气竟然分了阴阳？虽然这就是他想要做的，但是他记得很清楚，之前他的元气根本没有阴阳之分，所有元气浑然一体，元气的特性偏向土和金。

他先前特意将自己的元气分成两股，然而它们一碰就相融，压根无法形成太极阴阳鱼图案。因为这个，他先前还冥思苦想了很久，然而哪怕他想到头痛，他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能区分元气，形成阴阳鱼图案。

后来还是他想到了《黄天剑典》里的一句话，这才解决了自身元气打磨的问题。

然而阴阳鱼元气团是怎么形成的，他没有一点印象。

想了想，他还是向孙玉龙坦诚相告，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件事对自己而言，是好是坏？

“师傅，我……”周成将自身的情况说了一遍。

“把手拿过来。”孙玉龙听完周成的讲述，表情没有多少变化，随意吩咐道。

周成依言把手伸了过去，孙玉龙握住周成的手，仔细探查了一番。

“应该说傻人有傻福吗？还是莽人有莽福？还是说真不愧是野路子出身，修炼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孙玉龙放开周成的手，忍不住感叹道。

“师傅，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周成没听明白，于是直接问道。

“好事？坏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乱来的。”孙玉龙很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算是野路子出身，因此并未求全责备。

“不过目前来看，应该是好事，因为这个，你打磨元气的进度无疑加快了。这样你就能更早进阶元婴期，更早拥有真人境修为。”孙玉龙补充道。

“那有什么坏的影响吗？”周成多少听出来了，自己这次是侥幸成功，而且还没有前例参照，连自己这个师傅也无法判断结果好坏。

“坏的影响？可能就是你的法力可能比别人的更重一点。好的方面嘛！就是你的法力多了阴阳特性，以后运用阴阳类法术效果更好。”确认了自己徒弟身体没有问题，孙玉龙也就放下心来，随意开起了玩笑。

“法力更重？法力也有重量吗？”周成问道。

“开玩笑的，听不出来吗？我的意思是你的法力比别人的更凝实，法术效果更好。”自己这个徒弟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笨，孙玉龙也搞不懂周成是真的聪明还是真的蠢笨，因此很快失去了调戏的兴趣，兴致缺缺说道。

“那徒儿体内这个阴阳元气？”

“没什么影响，有的人体内的元气还宛若雷浆呢，你这个算什么？”孙玉龙毫不在意道：“只是，之前那些仪器里面的能量都没了，所以我才问问。”

“仪器里面的能量都没了，师傅你不是特意准备了一块元晶吗？那块元晶的能量也没了？”周成有点震惊，终于知道孙玉龙为什么会特意问自己做了什么，话说他好像记得孙玉龙说过，那元晶里的能量是不能被直接吸收的，那自己现在？

“没事，我帮你看过了，你的身体没事，要说有点问题，可能就是你里面的阳鱼元气有点问题。不过既然对你的身体没有影响，那就是没问题。”孙玉龙依旧大大咧咧的随意道。

周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又看向自己的腹部，真的没问题吗？他忍不住问道：“师傅…”

“都说了没问题，这不是挺好的吗，按照你的设想，完成了阴阳鱼图案布局。你不是一直这么莽过来的吗？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头？”孙玉龙用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

“不是，只是弟子想要知道，弟子体内这个阴阳元气要是出现问题，应该怎么办？”周成毫不退缩地回望了过去。

“你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阴阳鱼构型确实不错，可以称得上是天才般的想法，但问题是那个阳鱼不是你自己养的，只有那半条阴鱼才是。要是你这么一路无病无灾，刚好将体内的阴阳元气全部打磨完成，转化为法力，那一点事都没有。”孙玉龙稍微坐直身躯，认真说道。

“可是，事情会那么顺利吗？阴阳元气会刚刚好吗？”孙玉龙反问道。

周成瞬间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没错，阴阳鱼构型很好，阴阳平衡能自动打磨元气。可问题是它能一直平衡下去吗？周成不知道答案。

孙玉龙叹了一口气，带着点郁闷说道：“要是你不想走通天路，不想成为真人，我还可以出手为你调节阴阳平衡，但我上次也说了，在你成为元婴，不，在你成为真人之前，别人的法力对你而言都是阻碍，所以，”

“所以这件事最后还是得看你自己。”孙玉龙总结道。

“是，弟子惹出来的麻烦，弟子一定会自己解决。”周成站起来躬身一礼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能帮你的不多，维持阴阳平衡最终还是要看你，我最多只能帮你再弄一小块元晶。”孙玉龙摆摆手道。

周成刚想拒绝，但想到元晶自己还真没办法靠自己得到，因此只能继续躬身施礼道：“谢谢师傅！”

“都说了师徒之间不必那么多礼，不过我先说好，元晶可是很难得的，我只能说尽力帮你弄来，弄不到也是没办法的事。”孙玉龙的声音有些疲惫。

“是，谢谢师傅！”周成没有再施礼，而是直接坐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哪怕孙玉龙不说，周成也知道元晶有多难得。在孙玉龙给周成说明之前，周成根本都不知道还有元晶这一回事。而且他很清楚，整个蓝星现在都只能依靠远在虚空星海的真人弟子寄回元晶，这个元晶还是人家花费时间挖矿换来的，可想而知，这个物资有多么珍贵。

可以说没有孙玉龙，周成现在绝对得不到一块元晶，哪怕已经被用过了的元晶也一样。

巧取豪夺，坑蒙拐骗，这些对顶尖宗门根本不管用，找死还差不多。

“不说这个了，你的身体我帮你看过了，没事，那个阴阳元气团也很稳定，但你自己要时刻留意一下，不要等情况恶化了才去处理。”

“是！”周成恭敬应道。

“说一下别的事，离下次通天路开启的时间还有十六年，应该说时间很充足，你只要不再弄什么幺蛾子，肯定能成为真人。”孙玉龙说完，不放心地看了周成一眼，见周成正襟危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十六年？难怪之前听其他宗门也在广招弟子，周成心想，看来主要就是为了去虚空星海准备的。

“算了，不说这个，”但不知为何，孙玉龙还是不放心，因此决定换个话题：“那个小林子准备好了，那个收徒典礼就定在今天，你之前一直待在容器里，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

“五天？今天？”周成没有什么实感。

“没错，为了让你能在那个容器里待久点，所以我直到刚才才去唤醒你，那个容器虽然名字上带着个低阶，但确实是个好东西，而且药液用料都是顶级货，我特意找人配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焕然一新。”孙玉龙得意道。

“有，弟子感觉自己的整个体质好像变好了，运用剑气更加得心应手，不知这个是不是师傅你之前说的通灵剑体？”周成坐在椅子上恭敬施礼道。

“哈哈，没错，不过通灵剑体可不止这些，我先不说，以后你慢慢体会。”孙玉龙很是得意。

周成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藏的？但谁叫他只是个弟子，孙玉龙才是师傅，他只能选择接受。

主要是这个‘肉’他已经吃进肚子里了，不着急。

“师傅，不知收徒典礼上，弟子应该注意些什么？”既然孙玉龙不想说通灵剑体的事，周成就问回之前的问题。

“需要注意什么？”孙玉龙沉吟了一下，便说道：“应该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只要照常发挥就行，一般这种典礼都会有司仪，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放心，小林子还是很靠谱的。”

周成顿时明白收徒典礼的注意事项多半自己这个师傅也不知道。按理来说，孙玉龙哪怕没收过徒弟，也应该参加过别人的收徒典礼，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周成清楚，自己这个师傅平时大大咧咧的，多半不会注意那些细节。

孙玉龙一看周成的表情，就知道周成在想些什么。孙玉龙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于是轻咳两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师傅什么都不懂？”

“不，弟子没有这样的想法。”周成立即矢口否认。

“言不由衷，算了，本来想当做惊喜的，就当是提前提点一下你好了，”孙玉龙大气说道：“本来我们药王谷剑修收徒典礼上是有斩法器这一项的，寓意披荆斩棘，乘风破浪，一往无前，主要取个好意头。不过，为师看你这么优秀，多半连法宝也能斩成两截的，于是我亲自为你挑了一件漂亮的法宝，专门让你来斩。”

“怎么样？师傅对你好吧？”孙玉龙看着周成说道。

“好，师傅对我实在太好了！”周成恭敬行礼。然而他的内心满是问号：惊喜？惊是有了，喜呢？喜在哪里？喜在哪里？

“知道就好，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是你师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孙玉龙这次不知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故意没看出来，一点也不在意周成的虚伪言辞。

他伸手拍了拍周成的肩膀，一副对周成寄予厚望的样子。

“就这样吧，其他事等完成了这个典礼再说，我先走了，你等下跟你师娘一起过来就行了。”孙玉龙拍拍手，站起来说道。

“是！”周成跟着走到书房门口，恭送孙玉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