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的本意,是通过出售野味的饭店,联系到经常进山的猎户,若是能直接联系上供应商,应该也是殊途同归。
借商行的关系去骊山,跟着猎户跑几天山,应该可以见识很多野兽,只是相距三百里,赶路加上跑山,这个时间太长了。
得意坊最近的生意火得要累死木雕师,请长假不用试就知道不可能,这里可没有年假,没有劳动法!
章平摩挲着下巴,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有几天的外出时间呢?
“老大,您什么时候去吃野味啊?可别忘了小五啊!”
“馋死你个狗东西,就明天晚上吧,约上你那个商行的大哥,我有些事问他。”
时间问题暂时无法解决,那就搁置,章平决定先联系上小五的朋友,打好关系,说不准事情就有转机!
“好嘞,老大放心,我拉也把他拉来!”
小五雀跃着远去,定是去跟小伙伴炫耀,章平笑笑,重新拿起刻刀。
远处阴暗的树荫下,李新看着章平的身影,嘴角抽动,低低一笑:
“棚户区的杂碎,居然想爬到我头上,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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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中的章平被溺水般的窒息感和头部的剧痛唤醒,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头脑发昏,像是宿醉三天似的,想起身喝口水,却根本无法动弹。
“什么情况?是在做梦吗?鬼压床?真特么难受啊!”
散乱的念头滑过,突然,章平回过味儿来,不对劲!
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半梦半醒,更不是宿醉未醒!
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躺平等退休的中年老宅男,融合了多种木雕又已是炼皮武者,章平清楚他的身体有多强悍,什么酒能让自己醉成这样?
关键是,自己居然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章平猛然意识到,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这特么是被下药了吧?”
心中警讯大作,却没有胡乱挣扎,而是暗地里浑身绷紧,不断在脑中大吼,醒来,醒来!
同时发狠猛咬舌尖的章平,咽下口中腥甜的血,终于彻底清醒,找回了全部意识,六感回归,一阵低语在耳边响起。
“郝哥,干脆把这小子做掉算了,留着他干嘛?”
“傻货,你家要是有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你会杀了吃肉吗?”
“小山子就是头脑简单,哈哈!”
“臭屁刘你闭嘴,刚刚你明明也要杀他……”
“都特么小点声,你们当是来收税的吗?赶紧找找有没有漏掉的银子。”
“郝哥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他留下一文钱!”
几个人一边小心的在屋内翻找,一边低声聊天,轻松随意,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
“郝哥?青狼帮那个小头目吧?终于动手了吗?”
再次尝试一番,依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陷入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地,章平不怨别人,只怪自己大意疏忽。
明明这是个混乱的世界,明明青狼帮那几人早已显出恶意,可是习武入门,又轻松打杀了几只妖魔后,章平还是不经意间放松了心态,觉得异界不过如此!
“谢谢你们,让我彻底跟过去告别!”
哪怕对方说不会杀自己,章平依然没有放弃,各种尝试后,发现连续运行灵猿功的呼吸法,居然让他慢慢找回了身体的感觉,立刻凝神屏气专心运功。
“郝哥,都翻遍了,就这么多!”
“那就撤,过两个月再来。”
“郝哥,那个姓李的不是说要你杀了他吗?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一个得意坊的木雕师还能管得到我?”
“就是,郝哥可是堂主面前的红人,那个李新不过是堂主的远房亲戚,堂主根本不爱搭理他!”
“那个傻缺,还特意给郝哥送银子,哈哈,请郝哥杀人,他配吗?”
“好了,有话回去再说,走!”
几人说笑着,跨过地上纷乱的杂物,正要离开,一个声音传来:
“这就走了,不喝杯茶吗?”
“喝毛茶啊,回去喝酒不好吗?”
臭屁刘顺嘴回了一句,突然愣住,几人同时发觉不对劲儿。
“谁?”
姓郝的小头目反应最快,率先回过头来,刚刚低喝了一声,一只拳头已经怼到面门。
“砰”的一声轻响,小山子和臭屁刘转过身来就发现老大应声而倒,一时间不知该大喊还是逃跑。
章平没有让他们纠结下去,邦邦两拳,依次放翻。
有过杀妖毁家的经历,又习武日深,章平刻意收敛了力道,几个青狼帮的小贼,没有血污乱飞,已然伏诛。
哪怕刚刚挣脱,并非全盛状态,几个未入门的底层帮众,照样轻松拿捏!
把几人身上的银钱搜出来扔在桌上,将尸身塞进油布口袋,章平拎着口袋跳出了院子。
顺着嗅觉指引,来到几只妖魔藏身地附近,放下入室三兄弟,章平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脚步渐缓,章平停在一个街角。
“不能放过他!”
李新若只是阴阳几句,耍些小手段,也就罢了,可他居然找姓郝的买自己的命!
就像前世无法理解办公室政治一样,章平如今也想不通,李新为何如此仇视自己,只是因为嫉妒?可能挡了他上进的路?
想不通就不想,对方既然已经动了杀念,那就不死不休吧!
李新的宅子不小,他作为天才木雕师,16岁就提前出师,十几年积累,家底非章平可比。
这个世界有一点好,几乎没人养狗,不然夜半上门还有些麻烦。
站在后院墙根,章平鼻翼翕动,凝神探查了一番,确定院内没有人在活动,双腿微屈,纵身跳过院墙,随后直奔院内唯一武者所在。
李新入门炼皮多年,算是炼皮巅峰大圆满极限境界吧,换句话说,就是武道天赋不足,死活无法突破炼肉!
夜深人静,月色下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章平站在李新房门外,静立少顷,轻轻推开了门。
“真是个坦荡君子啊,睡觉都不栓门!”
章平笑笑,暗赞李新的善解人意,漫步走到床前。
檀木大床上挂着淡青色纱帘,用雕花铜勾分挂在两边,锦被踢到了床角,床上一男一女酣睡正甜。
男人正是李新,而那女子……
好大……好白……好……耽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