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之所以知道这些也只是因为她活了太久，见过太多人的缘故。

她把买好的礼物挨个装进礼袋儿里。

凯瑟琳给阿布拉克萨斯准备了一个胸针，这个银色胸针价值不菲，也唯有这样细致的玩意儿能配得上马尔福家少爷的身份。

她额外批发了几个漂亮的发带，准备送给那些姑娘们——只是走个过场，至于她们是留着还是扔了，她都不管。

除此之外，她给小海格买了一份动物通用的饲料。

以及最后…给里德尔买的一个奇特的东西，凯瑟琳想，他收到以后也许会露出同样奇怪的表情。

小蜘蛛羞羞从她的袖子里爬出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那个玩意儿，似乎很喜欢。

它伸出几条长腿抱住了它。

“你喜欢吗？那下次我攒点儿钱给你也买一个。”

羞羞像是能听懂一样，前两条腿伸起来像海带一样摇晃了两下。

少年站在帷幔前，笔直地。

凯瑟琳不止一次看到他站在玻璃前盯着那些生物，他可以一眨不眨的看着好久，就像从前在孤儿院围墙里一样。

听到少女走过来的声音，里德尔的睫毛动了动。

“圣诞节快乐！”凯瑟琳把礼袋塞到他手里。

已经三个年头了。

他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里德尔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这是什么？”

“这是水晶。”凯瑟琳说道，“是其他国家流行的玩意儿，驱邪纳福。我逛霍格莫德村的时候偶然看见的，难得一见。”

“驱邪纳福？”他抓住这个字眼。“哪来的邪？”

——问得好。凯瑟琳想。

她想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比他更邪的存在了。

“只是预防嘛，消除一些负能量，还能让你安睡，多好的东西。”凯瑟琳二话不说的把它带到少年泛白的手腕上，指尖拂过他凸起的那块儿骨节。“这手串我挑了许久，嗯，和你符合。”

他定定的看了它几秒，语气不明的说。“确实没见过这个东西，但它真能让人睡得好？”

凯瑟琳点了点头，“商家是这么说的呀，这圆润的黑色珠子名叫黑曜石。”

这么一瞧着和羞羞的眼睛一样，怪不得它喜欢。

不知怎的，里德尔眼中有些不耐烦，转身回寝室拿了个东西返回来。

凯瑟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灯，大小不大，放在床头正好的那种。

米白色，看上去极为舒缓。

“那我这个怎么算？”里德尔把灯拎起来说道。“那个老板说这个叫安睡灯。”

凯瑟琳指了指那灯，又指了指自己。“送给我的？”

“你都说了我有钱，不给你买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里德尔轻哼一声。

“你怎么对老师和同学们都温柔耐心，唯独和我说话是这样？”凯瑟琳接过灯嘴上嘟囔着。“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你喜欢那样？”他突然打断她。

“倒也不能说喜欢，真实更重要——”凯瑟琳注意力都在灯上，“这个灯制作真精美，值不少钱吧。”

“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安睡灯有用还是这串儿——”里德尔回忆刚才她说的词汇，“这串黑曜石有用。”

凯瑟琳却暗自想到，假期的时候她到他的房间说自己做噩梦的事。

难不成这个礼物的由来，是因为这个？如此想的话，眼前这个人倒不是铁石心肠，至少不走感情的路，走礼尚往来的路也好。

可刚才他烦躁的心绪，是因为找礼物的时候没有碰见黑曜石吗？还真是好胜。

“这还不好办吗？今夜睡上一觉就一切都知道了。”凯瑟琳心情大好。“我如今送了你这条手串，正好戴在你那只手上。如果那伤口再破开，我一眼就能看见。”

“嗯。”他玩着手上那串，随意应了一声。

凯瑟琳望着眼前活生生的人，第一次庆幸他是无情之人。

因为倘若他有情，尽管他于世界，于全族都是恶人，可在这一瞬间，他都只是送她礼物，用心挑选的好友。

因为他无情，她才能心无旁骛。

“明天，你有时间吗？”他问道。

她回神，落在他眼中。“啊，有。”

“上次我说的事。明天我就打算去。”他说。

“好。”她点头。

夜间，凯瑟琳的床头多了一盏灯。

它散发着祥和的光芒，与那个送礼物的人截然不同。

盯着久了，凯瑟琳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它的确有效果，心理淤堵的感觉变得轻松不少。

她终究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惜她的噩梦不会停止。

因为那个噩梦就与他有关。

第二天，里德尔一早就穿戴好等待凯瑟琳，他们一起离开霍格沃兹去寻找那个地址。

凯瑟琳偷看了两次那信件上的地址，所幸不是里德尔府，她想也没有这么快。

两个人坐着麻瓜的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到达一块儿地方。

这里十分荒凉，比起50年后的里德尔府还荒凉，就像真正的鬼屋一样。

凯瑟琳怀疑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吗？

“你确定那个朋友没有在骗你。”

“不会的。”里德尔笃定道。

他们迈步，深入的走进去，四周杂草丛生，枯黄的草叶在寒风中摇曳。

眼前的楼房被风灌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周围被一圈圈藤蔓缠绕，如同被岁月紧紧束缚的囚徒，透出一股死寂的气息。

他们走过去，里德尔试着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回应。

凯瑟琳在感受着里面关于活人的气息，里面的确没有人。

“看来是不在家。”里德尔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因为从霍格沃兹出来的机会并不多。

“你为什么肯定他是不在家，而不是这里是废弃的？”凯瑟琳问道。

里德尔从那门前走开，脚踩在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在学校试图用我的姓氏寻找身世的真相，但是一无所获，所以我用我名字中的那个不值一提、不起眼的字来寻找——马沃罗。”他停顿了一下，“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马沃罗？”

“没错，据我调查所知，曾经有一个叫马沃罗的巫师，属于冈特家族。这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和我有关的人。”他说着，这里风很大，可他任由冷风在他的脸上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