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突兀的敲门声,叶天玄等人只手指紧扣在利爪和长刀上,警惕地盯着那扇晃动不已的木门。
‘‘咚咚咚!’’
那敲门声持续许久,可现场几人却是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迟迟不敢上前开门。
许是长时间没人来开门,敲门之人又开始敲起了门,力道和频率也加重加快了几分。
‘‘咚咚咚……咚咚咚!’’
每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他们五人的就越是猛惊一阵。
稍许,在那敲门之人的坚持不懈下,那本就如风中残烛般的木门,或者是这本就饱经风霜的客栈终是崩碎开来。
烟尘中,只有着一庞大身影衬着朦胧月光向那五人走进。
‘‘来了吗?!’’叶天玄眼色一凌,手中利爪不由上握于身前,俨然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子。
‘‘阁下,我就说你那刀用不了多久吧!这不就换了根棍吗?’’
就在叶天玄紧绷神经时,一道熟悉而不合时宜的话语,如同那梦魇般萦绕于叶天玄的耳畔。
这话,哪怕是化成灰我都认得,这绝逼是那家伙!
知晓是那所谓的‘‘徐校尉’’,叶天玄也就站起身,放下手面色如常地轻飘飘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要是不早来,咱们都已经打算给你收个尸了!’’
在听出‘‘徐校尉’’的声音后,叶天玄身后四人也都松了口气,脸上皆露喜色。
然而,待叶天玄说出那句话怼着‘‘徐校尉’’时,那刀疤男脸上也抽了抽。
什么咱们?!我们不才刚认识个几个小时吗?怎么就成‘‘咱们’’了!
‘‘徐校尉,你原来没事啊!’’还不等‘‘徐校尉’’的身形从烟尘中走出,那四人就已是齐齐朝那‘‘徐校尉’’拥身而去。
唯有叶天玄是将注意力放在那‘‘徐校尉’’身后的庞大身影。
只等飞尘飘散,一个由着无数颗头颅组成的扭曲球体显露在叶天玄眼中。
而在那无数颗头颅中,正是簇拥着一颗拥有倾国倾城之色的美人脸。
‘‘看来,阁下也是解决了这客栈中的那只半妖。’’‘‘徐校尉’’眼神流转,瞧着此时的一地狼藉,目光只炯炯地注视向叶天玄道:‘‘不过,可惜的是下手真是利落。’’
‘‘但更可惜的是,你竟然不是他们的细作。’’‘‘徐校尉’’摆手交代那四人处理现场后,就踱步朝向叶天玄,假惺惺地微笑道。
‘‘不然,只要卸去手脚,拔掉压根不就什么都能问到了吗?’’
这次,那‘‘徐校尉’’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惋惜,而他这一番肺腑之言只让叶天玄一觉背后发麻。
‘‘既然你早已是知道这客栈有问题,又怎么放着他们,那些你的下属不顾呢?’’叶天玄丝毫不肯落了下风,说到此时声音也加重了些。
‘‘没办法。’’知是叶天玄故意这么说,他也没有象征性的和稀泥,倒是坦率地说着。
‘‘我虽然知道这村镇有问题,但我也没想到,这村镇所存半妖不止那么几只……’’‘‘徐校尉’’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告知叶天玄一行人,这村镇中不止他们在这客栈中遇到的那只半妖,以及早先他们推测的两只半妖。
于这话,叶天玄也读出了另一个意思——他们此次关押的半妖对那几只半妖,乃至更多的半妖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他们关押的半妖到底是有何特殊之处?!’’叶天玄心中疑惑不已,只不过在他听着那‘‘徐校尉’’接下来的话,脸色不由一沉。
‘‘更何况,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这种时候竟是连我镇妖司的规矩都忘置于脑后,给那下面染了一身怪病,即便是活过这一时,那也只有这一时。’’
‘‘而我徐某人也没想到,阁下竟是放着这鱼欢喜水之福,不想做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徐校尉’’这话显然不是只调侃于叶天玄一人,而是顺带告诫了一番罗宽几人。
至于那罗宽四人,其中那刀疤男嘴角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可也无话可说。
‘‘不讨喜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免得哪一天就阴沟里翻了船。’’叶天玄语气平缓道。
‘‘你们押运的那只半妖来头不小吧!’’叶天玄漫过‘‘徐校尉’’身子,以着寻常武师难以听到,而大武师倒是恰当的声音问道。
‘‘别又告诉我‘无可奉告’,先前那几个家伙就是这么应付我的救命之恩的。’’叶天玄一边说着,一边翘起手中利爪,浑身真元运转道。
‘‘况且,我怎么说也算是因你们而无端受牵连的无辜者,之后又不计前嫌,倾尽全力才从那半妖口中给他们就下,哪怕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虽说以叶天玄目前的状态,对付一个‘‘徐校尉’’和那四个状态同样不太好的家伙,胜率绝对是无限接近于百分之一,可他性子就是这样。
更何况,那‘‘徐校尉’’要真会随意动手,或者是没有其他意图,叶天玄也不可能就这么站在这安然自若地交谈着。
‘‘无辜者?’’‘‘徐校尉’’嗤笑一声道,‘‘正好月黑风高夜,有恰恰好出现在我们押运的路上,然后又现身在这村镇,这客栈中。这可真算是好一个无辜啊!’’
说罢,一抹寒光伴随着一阵‘‘铮!’’的嘶鸣声便横在叶天玄面前。
‘‘哼——’’
叶天玄与那‘‘徐校尉’’四目相对,哪怕面前正悬着一把长刀,也丝毫不慌,轻哼一声便语气轻挑道。
‘‘这也能算是巧合?当时能走的官道就这么几条,也没人说不能走。’’
‘‘能找到的村镇就这么一座,也没人说不能进。’’
‘‘能歇脚的客栈也就这么一个,也没人说不能住。’’
‘‘可是呢?都不偏不倚的跟你们撞上了,最重要的是每一次之后,我都总是倒大霉,不是花上个九牛二虎之力才找了条官道,就是用上好些功夫才找了个客栈,最后就是受你们牵连,无缘无故地和那半妖碰上。我甚至是有理由怀疑是你们想谋害我一个无辜之人。’’
叶天玄一言一语仿佛是置生于事外,话语中没有一丝遮掩,尽是埋怨之意。
但要说,那‘‘徐校尉’’刚举起刀时,叶天玄心中确实是升起过一丝慌张,也确实是很快就放下心来,脑中只鬼畜着想着其他的事情。
曾经有把不好的长刀摆在我面前,我有好好珍惜,直到他放下后我才毫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