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商店有很多催眠的道具。
但无一例外,都是需要施法者比被催眠的人魔力高才行。
不然催眠道具拿出来,在对方眼里就是个玩具。
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扫过,贝栗一边听魔法商店的人讲解,一边在心里思考着自己和西里尔之间的距离。
她现在的魔力当然比不过西里尔了,这是前提。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魔力,是什么样一个水平。
在圣岛学院,还能听到那些人用低阶、中阶,还有高阶来区分魔法师的等级。
其中还会细化到治愈系、元素系、防御系……等等。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比较,贝栗还发现了其他人使用魔法时虽然还要记咒语念咒语,但是他们消耗的魔力是会慢慢涨回来的。
魔力池浅的人消耗完魔力后,或许一觉睡醒,魔力池就涨满了。
但是她现在和亚舍拉用的魔法。
嗯——特立独行,自成一派。
积累的魔力足够多就强,越多就越强,根本没有等级之分。
至于魔力池。
耗尽就没有了,属于是‘不可再生魔力’。
……
“有没有什么道具是对方虽然魔力高……”
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贝栗回头看向魔法商店的人。
“但是放松下来没有防备时,能够使他睡着的呢?”
她的想法一提出来,魔法商店的人脸上浮起一阵纠结。
“或许——试试这个吧。”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展柜里取下一个巴掌大小的八音盒,递到她面前。
同时解释道:
“音乐盒里的音筒,在刻入音槽时注入了催眠的魔法。”
“如果是毫无防备的放松状态,听上十秒钟,或许就会睡着了。”
那个人在讲解时,将‘或许’两个字说得很重。
终于找到了一件适合的催眠道具。
付了一颗魔晶后,将道具收进空间手链,贝栗离开魔法商店,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走。
康斯坦斯夫人已经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她。
“亲爱的,东西买好了?”
女人笑着问她。
贝栗点点头,坐了下来。
此时,她已经感觉到怀里抱着的黑羔羊烫得惊人。
她低头看去,发现黑羔羊身上的羊毛,已经因为温度升高变得十分卷曲,甚至已经卷出一个个规整的小圆圈。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正在抱着的不是一只羔羊,而是一壶刚烧好的滚烫的热水。
……
马车一路行驶。
很快便到了康斯坦斯家在皇城的房子。
下了马车,少女抱着怀中的黑羔羊快步走进屋内。
一边走着,一边向仆人们吩咐道:“快拿些冰块来。”
随后,直奔浴室。
将黑羔羊放进浴缸里,打开开关,将冷水哗哗地放入浴缸。
不多时,仆人便按照她的吩咐,带着一桶冰块过来。
“放到浴缸里。” 她道。
仆人依言将一桶冰块全放入浴缸中。
片刻。
贝栗脱下白手套,摸了摸亚舍拉的脑袋。
物理降温果然有用。
他的温度已经降下来,没有烫手的感觉了。
正松一口气,她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叫声从楼上传来。
声音听起来,像是楼上的康斯坦斯夫人发出来的声音。
贝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回忆着上次住在这,有没有遗留下什么东西。
直到走到房间门口,确信没有,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
康斯坦斯夫人下了马车后,就去往巴塞洛缪住的房间。
本想欣赏一下自己此前为巴塞洛缪精心准备的,美丽与防御两者兼得的窗户。
“洛洛——瞧她们干的好事!”
康斯坦斯夫人手里的羽毛扇,指着窗户上被腐蚀出来的一个洞。
……原来是这个。
“一群笨手笨脚的蠢货——”康斯坦斯夫人叫道,“因为这个洞,窗户上的防御魔法都被破坏了。”
听到康斯坦斯夫人大叫着,想责备那群仆人,贝栗向前站了一步,主动承认道:
“母亲,你错怪她们了。窗户上的洞是我弄出来的。”
话音微微顿了一下。
“因为它,很像牢笼。”
康斯坦斯夫人愣住。
“噢……抱歉,洛洛……妈妈只是害怕你在皇城遇到麻烦。”
女人抱住了她,浓郁的香水气味瞬间将她包围。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是皇城真的有很多小偷。”
她听见女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解释道:
“特别是那些半兽人,他们会找机会钻进房间里,伪装成蜘蛛、飞虫等等,然后趁你睡着的时候,再变回人形,对你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这在妈妈看来,完全有可能发生。”
“但是妈妈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康斯坦斯夫人说着,眼眶渐渐泛红,“竟然现在才发现这件事,真是太糟糕了……你不能因为这个讨厌妈妈。”
湿漉的水雾升腾,在眼眶里缭绕,仿佛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妈妈现在就叫人把这个窗户拆了。”
“不必了,母亲,我现在很喜欢这个窗户。”
贝栗连忙阻止道。
“虽然很像牢笼,但是……是个漂亮的牢笼。”
笨拙的话语。
她完全不会安慰人,憋了半天说出这样的话。
漂亮的牢笼,反正困不住她。
……
她心里还记挂着仍在浴缸里泡着冰水的黑羔羊。
从康斯坦斯夫人那儿出来后,贝栗又下楼回到浴室。
黑羔羊还在浴缸里,加了冰块的水刚刚没过它的背。
现在冰块全都融化,水的温度也变得温温热了。
听到她的动静,黑羔羊抬起被水打湿的小脑袋,绵绵的‘咩’了一声。
“既然在店里没能洗澡,那我现在就给你洗个澡好了。”
贝栗将浴缸里的水放了一些沐浴皂液,又涂抹在羊毛上,在它身上搓出泡泡。
只不过,才搓了两下,黑羔羊就发出一声闷哼。
再搓两下,又是一声闷哼。
“你别哼哼了。”
这声音真的很容易让外面路过的人浮想联翩的好嘛。
她有些无奈地说:
“又不是没有洗过,在圣岛学院的阁楼房不是洗过一次吗……”
黑羔羊在水里抬起头,金色眼睛‘看’了她一眼。
随后,一阵黑雾在羔羊身上弥漫开。
贝栗一眨眼,就看到浴缸里趴着银发黑袍的男人。
她原本揪着的羊毛,也变成了他的……腰。
贝栗:……
“变回去。”
贝栗连忙将手一松,立刻对他道。
男人的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
随后抓住她的手,引导着,在水里缓缓轻抚地向上,从肋下到宽阔的胸膛,从线条优美的锁骨到喉结,再到他的唇。
他微微偏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指尖。
很烫。
空洞的金眸慵懒地‘看’着她,长而直的银发被冰冷的水浸成一缕一缕。
“不……”
他低笑道,声音像被矿砂磨砺过,低柔厚沉。
“除非,你先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