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已经包扎好伤口的香菱一连吃了四个大肉包后,总算恢复一下力气。她擦擦嘴,幽幽开口:“我家小姐出身书香世家,后来李家家道中落,小姐被退婚。老爷临终前,让小姐去京城投靠他妹妹李氏。进京遭遇土匪,被姑娘所救后,我与小姐四番打听,找到了那吴氏府邸。李氏夫家是京城祥云庄东家,小姐刚入吴府,初时还被礼遇有加。但不久,李氏那纨绔的儿子,一眼看上了小姐。平日里,那吴宝哥便对小姐动手动脚,李氏却视而不见。”
说到此处,香菱已泣不成声,入夏抽噎着,咬着手帕。洛云溪紧蹙眉头,问道:“后来发生何事?”
香菱收起眼泪,眼里带着浓浓恨意,继续道:“一日傍晚,吴宝哥借着酒意,叫府中丫鬟支开我,闯入小姐房内,欲对小姐行不轨之事。绝望中,小姐用珠钗划花半边脸颊。把那禽兽吓个半死。次日,我与小姐便被逐出了府。更可恨的是,李氏竟不要脸,将老爷留给小姐的东西全部抢走。”
洛云溪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们被逐后,可有去处?”
香菱摇头,泪珠又落。“我们如今住在破庙里。小姐高烧不退,我才去回春堂求药。”
语罢,马车在破庙前停下。洛云溪随香菱入内,李悠然蜷缩在草席上,亲眼见到她脸上长长划痕,她内心象被什么刺了一下。伤痕血迹干涸,已有些化脓,小脸因高热而绯红,口中喃喃自语:“娘~娘~悠然好痛...”
见状,香菱眼泪簌簌而落,跪在李悠然旁边,试图唤醒她。洛云溪轻轻伸手,指尖触碰到她滚烫的额头。她打发二人去庙外守着,从空间取出药物、消毒物品,给她处理伤口。
半盏茶后,李悠然在药物作用下,总算安稳下来。洛云溪唤两人进来,把李悠然抬到马车上,吩咐马夫回花月楼。
“你可知吴宝哥平日爱去何地方消遣?”
香菱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答道“知晓。”那厮最爱逛花楼,每日都要去京城中最大花楼绮梦阁,流连一番。
“很好。”洛云溪看着女子白皙脸蛋上那条刺目伤痕,目光闪过一丝戾气。
夜,绮梦楼香气缭绕,丝竹之音缠绵悱恻。
洛云溪带着香菱,踏进绮梦楼。忙着招揽客人的老鸨看到两个女子进来,上前伸手阻拦,在看到洛云溪模样后,眼睛一亮,好美的人儿。
“姑娘,我们绮梦楼不招待女客人。”
洛云溪拿出一锭银子,在老鸨眼前晃了晃:“招吗?”
“招、招、招。”老鸨抢过银子收好,侧身放她进去。
花楼内部,轻纱漫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浓烈的酒香。男女嬉笑打闹声传入耳朵。洛云溪的出现吸引男客目光,香菱害怕紧跟在她身后。
洛云溪眸光冷冽如霜,扫视一圈,问香菱:“可见到吴宝哥?”
香菱摇摇头。洛云溪随手捉过一人:“吴宝哥在何处?”
“二楼...红梅阁。”那人指着二楼其中一个房间回答道。
红梅阁内,吴宝哥正左拥右抱,醉生梦死。洛云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脚踹开房门,一室旖旎顿时僵住。她缓步至吴宝哥身前,朱唇轻启,声音却寒如冰刃:“香菱,是不是他?”
“是。”香菱眼底恨意翻涌。
吴宝哥醉眼朦胧,待看清来人,吓得酒意瞬间醒了三分,颤抖着问:“香菱,你个贱婢为何在此?你……你又是谁?”眼前红衣女子虽极美,眼底寒意却他心生怯意。
洛云溪不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一股气,朝吴宝哥拍去。吴宝哥被拍飞,把整扇门撞倒,痛得蜷缩着身子,龇牙咧嘴的,目光惊恐望着她,屋内两女子抱着被子尖叫出声。
洛云溪她们这边动静大,惊动了厢房里的人,大家伙都探出头一探究竟。
天香阁内,墨凌霄端坐着,低眸,翻看着一本账册,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另一边的白瑾瑜则喝着酒,一脸享受听着秦湘儿抚琴。
门外吵闹声自然也听到。
“外面何事吵闹?”
门外左一进来,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看了一眼墨凌霄,答道:“回将军,是洛小姐在揍人。”
嗯?墨凌霄眉头一皱,收起账册,站起身便往外走,白瑾瑜紧随其后。
两人出来时,正好见到洛云溪把一男子从二楼踢下去。
“云溪。”
洛云溪向声源处望去,只见白瑾瑜他们朝她走来。
墨凌霄脸色难看:“你为何会在这?”
她为何不能在这?
洛云溪刚想开口,一前凸后翘,衣着清凉的妩媚女子从他们几人身后走出来,娇滴滴唤道:“将军,是遇到熟人了?”
秦湘儿好奇,究竟是何女子?能扰乱坐怀不乱战神将军的思绪。见到洛云溪刹那,她眼底闪过嫉妒。
洛云溪见女子装扮,便知她是这绮梦楼的某位头牌,原来男人都是一个样!墨凌霄也不例外。
洛云溪鄙夷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那将军,你又为何在这里?”
语罢,洛云溪便不再理会他,拿出准备好的狼牙棒,将其递给香菱,让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香菱抡起狼牙棒,将她家小姐之前受的屈辱化为棍棒,打得吴家宝嗷嗷叫。
其他人吓得躲在一旁,噤若寒蝉,老鸨在一旁欲阻止,却又怕自己也遭殃。
就在此时,李氏带着家丁冲进绮梦阁,她瞧见自家儿子被打得不成样,厉声喝道:“还不去给我拉开那贱蹄子。”
两家丁一左一右压制住香菱,李氏眼神阴狠,扬起手,朝香菱脸上呼去。
香菱紧闭双眼,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她睁眼,只见洛云溪左手抓着李氏手腕,右手“啪啪啪”连扇李氏几巴掌。
“你…”李氏捂着红肿的脸,对上洛云溪冰冷眼眸,一时语塞。
“你儿若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我不介意让他绝后。”
语罢,洛云溪将狼牙棒用力插在吴家宝双腿间,差那么一点点,姓吴的便成太监了。
吴家宝吓尿了,身下一片湿润,昏死过去。
“好可怕啊。”一个娇滴滴绿茶声传来。
洛云溪抬头望向秦湘儿那娇柔造作样子,也不惯着她,目光停留在她傲人胸前,嗤笑道:“可惜了,脑子长错地方了。”
闻言,秦湘儿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白瑾瑜忍不住笑出声,无意间瞧见洛云溪眼神嫌弃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是不是被云溪那丫头嫌弃了?”
墨凌霄沉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她那冷漠态度,心里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