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
明老太太看着家人,明老爷子郑重其事地通知大家:“你奶奶需要换肾和肝脏,你们几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哪个可以帮你奶奶换一下?”
沉默,是现在的明森。
是明森的儿女。
明老太太没想到大家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指着自已亲儿子,痛心疾首地问:“难道,难道你想让我死吗?”
明森眉头皱起:“妈,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给妈换行不行,你有一个肾也是可以活的,你救救妈,妈生你养你把你拉扯这么大,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妈去死吧?”
明森眼底闪过浓重的复杂和纠结,他继续保持沉默。
让他去给半条腿踏进棺材板的老妈换肾,他不愿意。
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明老太太拳头砸在明森身上:“你个不孝子,不孝子。”
然后她把目光落在最疼爱的孙子身上,明景避开她的目光,躲躲闪闪。
“景儿,奶奶的好孙儿,你愿意给奶奶捐一颗肾吗?奶奶想活着,奶奶还不想死。”
明景皱眉:“奶奶,不是你告诉我,让我把肾保护好,我是明家的传承,我没了肾以后怎么娶老婆?”
明老奶奶感觉一根针扎进自已眉心,之前说的话竟然再次被送回来。
明老奶奶苦口婆心地说:“景儿,你是奶奶照顾大的,没有一颗肾也可以活,你连这个忙都不愿意帮奶奶吗?”
明景烦躁地很,谁都想要他的肾。
他的肾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没有说话。
明老奶奶把目光落在明蓝蓝身上,明蓝蓝直接将头拽过去:“奶奶,你别看我,当初明落需要一颗肾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想让我们给你一颗?您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我还是一句话,我叛逆,我不孝,我不给!”
明老奶奶看向不是亲孙女的明冉,含含糊糊地叫她名字:“冉冉,你是奶奶唯一的希望……”
“奶奶!”明景脸上写满不悦,“你都半条腿迈进棺材板了,还要肾干什么?我们是年轻人,我们未来还有好几十年活,你还不如直接死了,省地我们还要捐肾捐肝脏,你放过我们这群做孩子的吧。”
明老太太听着自已的亲孙子说出扎心的话,仿佛如一根根毒针扎在自已心上。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让她觉得这一家子里仿佛自已才是那个外人。
没有人愿意给她捐肝脏,捐肾。
这一家人冷漠的仿佛没有亲情一样。
“你们,你们都给我滚!我没想到我养了一群白眼狼。”明老奶奶一双老花眼,眼泪汪汪,绝望充斥在心上。
“一群白眼狼,没一个人想要救我,老天爷,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
她哭的眼泪不断。
明景翘着二郎腿:“白眼狼不是说那个去了孤儿院的结巴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明蓝蓝也见缝插针:“奶奶,您才知道这辈子您的教育方法出错了吧,您一直教导我们自私,所以才养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自已亲生女儿的儿子,还养出一群自私的孙子孙女。这就是报应,这都是报应!”
“住嘴!”明森呵斥。
明蓝蓝挎着包,再次离开:“这个家,我不待也罢。”
明老爷子愤怒地用拐杖敲在地板上:“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老婆子,你别难过,我给你,我给你。”他转头,凶狠地拉看着明森,“既然不愿意捐肾,那给你妈买一个山参该行吧?”
明森想起公司的状况,为难地说:“爸,五十万买一个山参,你是想让我这群孩子喝西北风吗?”
“那你是想让你妈直接睡在棺材板吗?”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爷爷,睡棺材板怎么了,于其花那么多钱看病,不如拿着钱吃好喝好走好,我要是奶奶,绝对不拖累晚辈,说不定还会去国道找个车撞死,讹他们一笔钱,给自已的儿子孙子留着,让他们好好的过日子呢。”
明景薄凉地说道。
明老爷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孙子,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你、你们……哈哈哈哈,真可笑,我明江怎么能生出这种孩子,明家的老祖宗,我愧对你们啊!”
明景不爽地走开。
他真不懂一个快要死的人为什么还要晚辈做牺牲?
他们难道不自私吗?
就因为是自已亲奶奶,就要孙子必须捐肾给她?
这不纯属道德绑架?
他连自已的亲妹妹都不捐,更何况快要入土的奶奶?
明老太太坐在花园里哭了一鼻子。
傍晚的时候,她冲进医院,看到叶绝,跪在她面前:“叶医生,我儿子不愿意给我买山参,也不愿意给我换肾,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求求你救救我。”
叶绝一脸冷漠地看着她,没有扶,也没有躲开,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真可笑,养出这么多自私的人,我也没办法,你准备棺材吧。”
明老太太不甘心:“我还有一个孙女快要死了,能不能把她肝脏换给我,反正她都快死了,行不行啊叶医生?”
叶绝拳头硬了,她薄凉地唇反讽:“那为什么不能把你好的那一颗肾移给你孙女?”
“明老太太,你真是好大的脸,能容下千山万水。”
“据说每个人都需要一把镜子,可以常常照一下自已是什么东西。老太太,您还是回去照照看,自已是不是才是那个自私的东西。”
“凭什么不能啊!叶医生?”老太太根本顾不上她的讽刺,她只想活着,“我会想办法把她弄过来,到时候能不能求你救救我?”
叶绝一把推开她,伏低身子,用压迫性地口吻一字一句告诉她:“老太太,您尽管把她弄来,但是,我告诉你——”
“但凡她跟你一同躺在病床上,我都会亲自剖开您的腹,把您的肾移给她。”
“这是我的原则,毕竟,她还有光明的未来,不是吗?”
叶绝笑眯眯地看着她,眼底里透出压迫性地威胁,像一头可怕的恶魔。
美丽,癫狂。
“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你是医生,你要救死扶伤。”
“我可以,或许别的医生不可以,但是我可以,老太太,您尽管去弄,目前在国内,只有我的手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您不怕死,就继续把算盘打在您这个孙女上。”
“我叶绝别的没有,就有正义感,我保证,你会当场死在我的手术刀下。”
“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