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承看着谢兮瑶的视线,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
即便他什么都没做,可谢兮瑶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处可以逃离他的视线。
“多谢方公子送来的药。”
谢兮瑶别开目光,回了方云承的话。
听到这个称呼,他有几分不满:“阿瑶可以喊我的名字。”
“方……”
他钳制着谢兮瑶的手微微抬起,逼迫谢兮瑶的目光再次对上他的眼眸。
“云承。”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谢兮瑶口中吐出,方云承才露出一个笑意:“嗯。”
马车朝着谢府而去,等到了谢府后,谢兮瑶是被方云承抱下来的。
她脸色绯红,唇瓣更是红的吓人。
两人定亲后,方云承似乎也没了什么顾忌,都差点住进谢府。
门口的小厮看着这一幕,纷纷低下头去。
这夜,舒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尤其是在得知谢兮瑶的事情后。
再次翻了个身后,舒月闭上眼。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那大约是舒月进到晏行知别院的第二年。
她在这里待了许久,日复一日的日子,已经将她磨的没了脾气。
晏行知来别院倒是勤快,除了陪她用饭,督促她用药,便是同她做那种事情。
舒月不喜欢,因为这种事,每次做起来,她都不舒服,哪怕已经过了两年。
只是这次,晏行知过来却不是为了这些事。
他说,纳兰清瑞要离开上京了。
“为什么?”
舒月抬眼看向晏行知,她坐在他怀中,男人靠在椅子上,手指间划过她的长发。
两人刚沐浴过,他身上的松香也变得有几分清淡。
晏行知闭着眼,说完这句后便没有再多说了。
舒月了然,伸过去手勾住他的脖颈,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一个吻就想从孤这里换走你想知道的消息?那孤也太亏了。”
他缓缓睁开眼,一双黑眸中含着浓重情欲,却又生生克制下来。
“我不是想知道纳兰先生的消息……”
她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因为她,被……
“怕孤对他做什么?”
晏行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一寸一寸的划过她的身上,而后又回到了她脸上。
“阿月,人在这个世上,其实是没得选择的。”
“就比如,其实当初给了你选择,但你的选项有,且只有一个。”
舒月只能选一个,当然,如果她不选,晏行知只会直接将人带走。
他来的太晚,让舒月的心中有了别人。
可他不甘心,既然得不到,那就抢。
“所以殿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能够选择的,只有一个,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殿下为什么不肯放过纳兰先生?”
舒月仰头看着晏行知,而后就听晏行知道:“孤没有放过他吗?”
“阿月,孤若是不放过他,你觉得他还能有命在吗?”
晏行知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划过,笑着说道:“你说是不是呢?”
他的手放下,条案上的公文被他扫落在地上。
舒月感觉自己的腰都被他压弯,晏行知身上的配饰随着动作发出声响。
他低头看着舒月,咬住她的耳朵,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滚烫又磨人。
翌日舒月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病了一样,脑子昏沉沉的。
石榴进来的时候,摸了摸舒月的额头:“娘子你病了?”
这额头这么烫。
“嗯……可能是发热了。”
舒月闷声说了句,昨晚上做了一夜的梦。
稀奇古怪的梦将舒月缠绕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她将头重新埋进被子里。
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能想起晏行知的话。
诚然,晏行知这个人给她带来的伤害的确多,还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不得不说,在晏行知这里,舒月学到了很多。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注】
这句戏文用在这里,合适也不合适。
可一想到,今后自己的悲惨命运也是因他而起,舒月心情十分复杂。
而梦境的起因,也是昨日谢兮瑶的话。
她和谢兮瑶的命运,何曾相似。
只是如今别无选择的,是谢兮瑶。
“娘子,可不能闷着,要闷出病来的。”
石榴见舒月埋着头,赶忙将人拉出来,然后差人去请大夫。
不多时,大夫就来了舒府,给舒月看过后,开了药,这才离开。
舒京明的病好了没两天就去户部,舒文锦和舒正礼也不在,家中只剩下舒月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长长叹了口气。
究竟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晏行知打消念头。
这人,怎么软硬都不吃?
翠语阁中,时隔多日,玉瑶又见到了晏行知。
本以为经过上次的点拨,晏行知应该同舒月有几分进展,倒是不曾想,这人身上,越发阴沉了。
玉瑶看着晏行知,斟酌着话语问了句:“郎君,可是之前的法子,不奏效?”
闻言,晏行知淡声回道:“她家中人,不喜欢我。”
简短的八个字,却很好的点明了晏行知如今的困扰。
“家中人不喜欢?”
玉瑶皱眉,这可难办了。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
家里人不喜欢,这事儿成的几率又降低了。
奈何晏行知给的多,这事儿它就算是已经奔着仇人的方向去,玉瑶都得想法子给它喜结连理。
思来想去,她开口:“敢问郎君,您家中同这女娘家中的关系如何?”
“她父亲,在我家中办事。”
听到这句,玉瑶了然,身居高位,还行。
“既如此,不如郎君想想法子,看看她父亲想要什么,亦或者,有没有什么危机是您能够帮得上的。”
“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若是郎君帮人家解决了什么大事,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说不准,人家父亲就同意了呢?”
玉瑶笑着说,只不过,她要是没记错,上次这郎君来时,可是说,逼迫过人家。
也难怪人家家中不喜欢他。
可谁让眼前这位,如今是自己的金主。
主子遇到难事,她自然得尽心了,不然到手的金子可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