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都炸了。
之前找三位郡王来京城时,人人皆知,小太子是被长公主逼着立下的,现在小太子也不过是小皇子的代名词,与皇位是不可能有关系的。
新君必从三位郡王身上出。
现在辅国公和太子太傅一出,其中意义不言自明。
燕郡王立刻打消了所有的念头,随即向皇上请命,回燕地去。
皇上倒也没有为难他,随即许他回燕地。
燕郡王前后不到三日,便已经出城去了。
长乐郡王与燕郡王不同,他怀抱着更大的希望啊,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无望了。
那将他们召到京城,是为了看他们的笑话吗?
“皇上和卫国公简直是欺人太甚。”长乐郡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屋内的东西砸个精光。
随从们都吓坏了。
退于一旁,半步不敢上前。
旬太师与其子来了。
瞧着满室的狼藉。
旬太师出声:“长乐郡王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旬太师当初被魏玄怼过,年纪大了,心眼却小了,实在是放不下来。
二来,也怕魏玄上了位之后,给他儿子穿小鞋。
旬家不可能仗着以往的威望吃上几辈子。
他需要的每一辈都有能人。
就算身上的才华一般,上头也要有人将旬家人给提上去。
长乐郡王一见旬太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心中怒意,如何能消。
“此处乱,太师这边请。”
他将人请到隔壁,奉茶落座。
“长乐郡王,既然来了京城,难道,当真要像燕郡王那样,夹着尾巴走人?”旬太师端着茶,品了一口,道。
“是啊,长乐郡王,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不存在了,可就算皇位不存在,魏玄也只是个辅国公,不如长乐郡王最后拼搏一次,以宗室之名,求皇上封你为摄政王,与辅国公一起,助小太子成长,皇位稳固。”旬侍郎道。
旬太师接着道:“不错,魏玄终归不姓古,不是古氏一族,没有皇室血脉,万一他在辅佐太子期间,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反倒是个祸患。”
“但长乐郡王不一样,郡王与皇上同宗同脉,必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小太子。”
长乐郡王岂有听不明白的。
若是能得封摄政王,那与当上皇帝,也没什么两样。
“旬太师所言极是,本王与皇上同宗同族,一脉相承,自是为着古氏一族的天下着想,只是,如今皇上受魏玄蒙骗已久,只怕,不会轻易信任本王,更不会轻许承诺。”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旬太傅也在为旬家寻一个未来。
长乐郡王立刻下座垂首拜他。
“还请旬老太师赐教。”
“明日,老夫陪郡王一同入宫,定是能说服皇上的。”便是拿着往日恩情,也要让皇上认清,千万不能将大月朝的江山,全都交给一个外姓之人。
“好,太好了。”长乐郡王脸上的忧愁一扫而光。
翌日一早,长乐郡王与旬家父子,并其他几位臣子,约莫七八人,一起进宫求见皇上。
刘公公得了消息,立刻命人知会魏玄。
魏玄随即便赶了过来。
天元帝如今身体虚空,已经不大上朝了,除非有天大的事,才会上朝,否则,他都在寝殿内休养。
旬老太师带着一帮人入内找天元帝。
天元帝便见他们。
“皇上,你若要将小太子托负于人,可不能单单托负给魏玄,魏玄凭一己之力,如何能担起整个大月江山。”旬老太师先开了口。
天元帝不笨,立刻明白他们的来意了。
他看了刘公公一眼。
刘公公朝他点点头。
天元帝意会,倒也不着急。
他如今身体不好,最怕的就是有人仗着过去的恩情来逼迫他不得不下旨。
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不会坐视他人觊觎他的江山。
他这一脉,没多少人了,他的子嗣就那么几个。
“太傅之意,朕明白,不过,朕的江山可不是卫国公一人可守,必是要满朝文武,将士们一起守着。”他假装没听明白。
一旁的旬侍郎立刻接口道。
“皇上英明,赐封魏玄为辅国公,太子太傅,将来太子登基必定由卫国公辅佐,可他一人,又要辅佐太子,又要打理朝政,如何能打理得过来,必要再争人手。”
其他几人见状,立刻同时跪地请求。
“臣等求皇上重用长乐郡王。”
旬太师又接口:“皇上,长乐郡王是皇室一族的血脉宗亲,可比魏姓要亲近许多,有长乐郡王辅佐小太子,才是最为名正言顺的,卫国公终归是个外臣,而非内亲。”
天元帝听明白了。
这帮人就是要替长乐郡王争取地位,要来分魏玄的权力。
他们当真是不明白吗?
长乐郡王算个什么东西,只要魏玄愿意,十个长乐在魏玄面前也不是个东西。
“你们当真如此以为。”天元帝淡淡地看向众人。
几人倒是十分默契。
“臣等,请皇上下旨。”
天元帝也没有拒绝他们。
倒是召了小太监。
“此事与魏玄有关,那便将他召过来,咱们当面好好说说,来人,去把辅国公请过来。”
“是。”小太监领命,就要去请。
旬侍郎拦住小太监。
“皇上,此事是皇室宗亲之事,与魏玄无关,不需要将他请来。”
若是魏玄来了,他们还有什么搞头。
魏玄想要专权,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手上的权势释出来。
旬侍郎的话才落。
魏玄已经出现在殿门口。
“怎么?你们提到魏某?可是有要事要寻魏某?”
魏玄一身黑色锦袍,未着朝服,官服。
他神情淡然,一步一步的踏了进去,眼中没有他们的存在。
长乐郡王见状,心头一揪。
看来,今日之事,是说不成了。
旬太傅见他来了,倒是颇为气恼。
“魏玄,你这算什么话,见了皇上,尽不想行礼。”
“谁说的。”魏玄当即给天元帝行了礼,“旬太傅年纪大了,眼花了吧,难道,我该在殿外就行大礼不成?”
“你——。”旬太傅只觉得眼花脑胀的,“魏玄,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旬太傅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