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别人。”

“哦？”李祐问道，“此言何解？”

修堤库特里道：“如果你了解我们的历史，应该知道，过去这片土地上曾经还有过四个太阳。”

“虽然托纳提乌是这一任的太阳，但之前的四个人每一个都拥有发出那样的召集讯号的能力。所以说，光凭那个，并不能确定信号到底是谁发出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所以会发出那种讯号，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譬如？”李祐配合的问道：

“譬如印加帝国或是玛雅部落突然向我们开战……”

“又或者两个神祇的突然失踪。”李祐微笑着看向修堤库特里，“我说的对吗？”

修堤库特里微微一愣，眼神中飞快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强笑道：“您说什么？”

李祐道：“你觉得你刚才举出的例子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还是说你不愿意承认先前对我们撒了谎？”

“我撒什么谎了？”

“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们说，你们神祇之间，相互是无法感知对方的情况的么？”

“我……我记得。可是我没有撒谎啊。”

“好，姑且就当你没有撒谎吧，那么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情况呢？”

修堤库特里道：“你是说他们发现我和西佩托提克失踪的事情？不是，他们既然发出了召集，我和西佩托提克都没去，他们肯定会发现啊。”

李祐摇头道：“不，召集之后发现的事情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发出这个召集的理由。”

“这我哪儿知道去！”

修堤库特里咽了口唾沫道：“不是，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可真就没话可说了。”

便在这时，素盏鸣大汗淋漓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满脸兴奋地道：“陛下，那个、那个西佩托提克撂了！”

李祐笑道：“当真？”

素盏鸣道：“他什么都招了！招的一清二楚。”

李祐看了修堤库特里一眼，神情冷漠地道：“很遗憾，修堤库特里，你辜负了我的这一桌酒菜。天照，把他带出去杀了吧。”

天照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微笑道：“得令！”

修堤库特里登时慌乱道：“什么？你们要杀了我？不……你不能！”

天照狞笑道：“这就是不说实话的下场！这就送你上路！”

谁曾想天照还未走到他面前，修堤库特里便猛然跪倒在地，“哇”地哭了出来，痛哭流涕道：“别！我求求你们，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招！我什么都说！”

“特拉洛克能够通过阿兹特克境内的水感知周围的情况，那道召集我们的光芒一定是他发出来的，求求你们别杀我啊！”

李祐瞥了素盏鸣一眼，随即对修堤库特里道：“行了，你这幅摇尾乞怜的模样，教人看了就恶心，哪里有半点神的样子！”

素盏鸣立刻会意，向李祐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退了出去，径向下层船舱而去。

到了关押西佩托提克的地方，素盏鸣望着地上被打得哀嚎不止，几乎喘不过的气的西佩托提克道：“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告诉你吧，修堤库特里什么都说了，水神特拉洛克。”

一听到特拉洛克这四个字，西佩托提克浮肿的眼皮猛地一跳，咬牙喊道：“混蛋修堤库特里，这个王八蛋没有一点尊严，可恶啊！”

素盏鸣怜悯地道：“他什么都撂了，你也别硬撑了，为了这种人死扛到底……他在那边吃香喝辣，你在这里受罪，何必呢？”

西佩托提克咬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等我说完，我要揍修堤库特里出气！”

素盏鸣笑道：“放心，一定让你揍个痛快！”

西佩托提克道：“好，我说。他说的没错，那个太阳的确是特拉洛克发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我们被抓了。”

素盏鸣道：“嗯嗯，你继续说。”

西佩托提克道：“特拉洛克有一样别的神祇都没有的能力，那便是能够通过阿兹特克城周围的水分感知现实。”

“我们被抓的消息通过这些水分传递到了特拉洛克那里，他这才紧急发出了召集信号，把其他还在外面搜寻你们踪迹的神祇召唤回去，以免再度发生意外。”

……

在甲板上，李祐的审问也在同时进行着。

“那么，这个特拉洛克通过水分具体能感知到什么程度呢？”

修堤库特里畏畏缩缩地道：“那个……不是特别清晰，他只知道我们被抓了，但不会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抓，以及你们究竟有多少人马，这些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

李祐道：“行了，我明白了。小夜，你去看看你弟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陛下。”

月夜见起身离席，匆匆向门外走去，正好看见素盏鸣正从甲板下方的通道上来，当即叫住了对方。

“小鸣？陛下正要我去找你呢！”

两人走到近处，月夜见道：“怎么样了？下头那个说了吗？”

素盏鸣道：“哥，你还别说，陛下这法子可真管用！那个西佩托提克一听见特拉洛克的名字，立刻就把什么都招了。”

月夜见道：“看来陛下这个什么囚徒困境，还真是厉害。”

两人当下相互交换了对方所指的情况，核对之后发现并无太多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