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李佑善意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求死？当然不！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六耳猕猴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听说你立在这，三界之中什么事都能知道？”

听了李佑的问话，孙悟空也觉得有点稀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有猴，有这样的本事？

六耳猕猴点头，眼中有点惊喜。

所以是不是有用的猴子也有资格活下去？

“那你想来也知晓，悟空这一棍子下去，你应当不会受什么苦。”

六耳猕猴稍微侧了一下脑袋，正瞧见杠在自己肩膀上的金箍棒，欲哭无泪。

“脑浆子都打出来了，还能受什么苦？”

六耳猕猴抬头望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终，六耳猕猴还是认输服软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这大唐皇帝是真的会杀了他！

“你吃人是为了修炼？”

李佑也不客气，猜到是一回事，听到真相是另一回事。

“废话！”

反正命都要没了，六耳猕猴也没了好态度。

六耳猕猴话音未落，孙悟空手中的棒子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陛下，俺老孙看他野性难驯，还是打杀了吧。”

“悟空，你忘了朕为何派你出现搜寻天下妖精了吗？”李佑赏给孙悟空一个不赞成的目光。

孙悟空这才抓耳挠腮的住了手，可心底却还是忍得痒痒。

“吃人是不对的。”李佑说道，“只因你吃的不是我大唐子民，朕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抹杀你。”

六耳猕猴好像才认识李佑一般，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真的满脸认真，没有半分玩笑。

“人妖不两立，妖精修炼，都是要吃人的！”

“放屁！”孙悟空当即怒怼，“你爷爷我就不吃人，俺几个结拜兄弟你其他几个爷爷也都不吃。”

六耳猕猴显然不信，但孙悟空言之凿凿。

“那……那你们怎么修炼？”六耳猕猴眼前一片天塌地陷。

他一直以来深信的修炼法门，竟然是错的吗？

“当然是正常修炼，再辅以天材地宝。”

李佑在孙悟空开口之前，就已经回答了六耳猕猴的问题。

若是让孙悟空回答这问题，指不定他又要怎么吹牛了，说什么“大概这就是天赋异禀”之类的话。

殊不知孙悟空当年修炼的本就是上等的法门，又吃了多少蟠桃仙酒，太上老君的兜率宫都被他糟蹋精光了。

这可是多少天材地宝都比不了的！

果然，听了“天材地宝”一词，六耳猕猴心中已然不平。

“你们都是家大业大，数不尽的天材地宝供你们修炼，我一个野生的妖精，上哪儿弄这些好东西去？”

他们什么都有，凭什么指责我一无所有的努力？

“你吃人是为了修炼，”李佑看着他，“可吃一个人又能精进几分修为？”

“你如今这个境界，就算是吃上千千万万的人，增益也不多吧？”

六耳猕猴不服，他最是看不惯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就算不多，那也聊胜于无！

“长安有除了佛道两门以外，最好的修炼资源，若是你愿意归顺，便不必继续吃人徒增业障。”

“哦？”

六耳猕猴抬头，还是在招揽他？

“既然这么说，就是还不如佛道两门喽？那老子何苦退而求其次呢？”

李佑淡然说道：“这并非是退而求其次，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你凭什么认定我没有其他选择？”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如今已经是朕的阶下囚，朕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想带你去哪里就能带你去哪里，想让你生或死都没问题。”

“所以……你连自己的死活都无法掌控，还有其他选择吗？”李祐说话的声音让六耳猕猴通体发寒！

但这也说得他一时语塞，压根无法反驳李祐，毕竟这是事实。

“而且，就算你可以自由选择去佛家？”李佑挑眉问话，“你都听闻了观音所说的话，会甘心吗？”

六耳猕猴怔了怔，他今日才知晓自己竟然早就被安排上了，是那什么狗屁西游计划中的一环劫难！

也是在今天，他破坏了这个计划——虽说最根本能成功的原因，还是观音没能从李佑的手里带走他。

不过去佛家？

那甘心个屁！

他当然不甘心了！

“哼……即便跟着他们是被利用了，难道跟着你就不会被利用了吗？”

六耳猕猴面带嘲讽的嘴硬反驳，可语气之中又有些颓废。

“最起码，在朕这里你可以是你自己，可以是六耳猕猴，而不用为了谋求什么而强迫自己去模仿孙悟空。”

李佑淡笑道：“这天地间，终有一日，能任你逍遥自在。”

“而且朕相信，在你详细了解大唐并融入大唐后，即便朕不下令，你也会自发的为大唐而战。”

“届时，你将不是被利用，而是为了你自己而战，为了你内心的信念而战！”

李佑笃定的语气，竟让六耳猕猴的心跟着颤动了一番。

“这是什么意思……？”

李祐没有解释，继续说道：“还有一点，那便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也和悟空一样都有很不爽的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