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恐惧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让他感觉到通体寒冷!
而在那船只的最前端,一支巨大的由钢铁打造的尖刺,在日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这要是在海面上遇到,只需要轻轻地一撞,就能轻松的将一只船撕成两半!
不过凭借这船只的体积,即使是东瀛最大的船,也无法和他达到同一个高度,因此这尖刺的装饰作用比实际作用要更大。
然而就算没有这尖刺,只靠着船的体积,都能轻易的将普通船只撞翻撞沉!
“这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药师惠日沉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这种船绝不是人类能建造出来的!
而是神迹啊!是神明的造物才对!
毕竟哪怕再给东瀛一百年的时间,他们也无法制造出这么大的战船!
可大唐却……这个国家在近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他们真的得到了神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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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药师惠日的内心之中是这么想的。
“使者,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呀……莫非是因为这里风太大了?要不还是先离开吧。”
将军看着药师惠日脸色发白,担心他出什么问题,于是提议撤离。
药师惠日木木的点了点头,再看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此时他也已经忘记了将军说的“这还只是最小的一艘船”,显然他已经将这艘船认为是最大的一艘了。
幸亏将军不知道现在药师惠日心中的想
法,要是知道了的话,那肯定会忍不住想象——这东瀛来的使臣如果见到连将军本人看了都觉得太过恐怖的战舰之时,心里又会是作何感想?
不多时,将军将各种通关的文件,交到了药师惠日的手中之后,便也进了那栋雪白的房子。
一路上药师惠日的脸色都十分的怪,等他随着卫兵来到驿站的时候,瞧见了另一群看起来也十分木然的同袍。
“为何他们是这个反应?他们又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药师惠日目前在脑海里翻滚的想法,可惜他却没有心思去问了。
毕竟……
“这帮土包子要是知道我看见了什么的话,那绝对会觉得他们看见的东西,都是无关轻重的了!”
药师惠日是这么想的,随后也没和犬上三田耜和胡羽衣打招呼,就自行返回了客房,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驿站的时候,同住一屋的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一同坐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副一夜未眠的熊猫眼的模样。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药师惠日叹息一声,提议道:“出去走走?”
“好。”
犬上三田耜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从床上爬起来。
在穿好里衣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没有选择自己穿过来的那身衣服,而是穿上了在沙滩上老人们给的衣服。
没办法,冬天太冷了,那衣服忧又实在是太暖和了。
随后,他们推开了驿站的大门,发现有的遣唐使已经睡醒了,正在大堂之中坐着闲聊,而有的遣唐使,则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两个人穿过了大堂,走到了大街上,发现有一名小孩正挎着书包,飞也似的向远方跑去,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样。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跟去看看!”
犬上三田耜的眉毛皱了起来,因为自从他们上了岸之后见到的所有唐人,无不是慢慢悠悠,清清闲闲的样子,给他们一种非常不真实的幸福感。
所以当他们看到那个正在飞快奔跑的小孩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跟去看看。
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大唐依旧落后的地方,来给他们找点平衡感?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尾随着孩子走出不到半条街,便见到小孩子进了一个十分精致庄严的小楼。
在那小楼上还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向学轩”三个大字。
“咦,这是私塾吗?”
犬上三田耜嘴上说着,和药师惠日一起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这果然是一所私塾,无数的小孩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案后面,抱着书摇头晃绕念念有词。
而刚才在街道上飞驰的小孩,却是站在课堂的门口抓耳挠腮,显然是被先生堵住了。
“原来是个睡懒觉的小孩啊……”
药师惠日不禁哑然失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求学的经历。
于是他对身边的犬上三田耜感慨道:“您知道嘛,我幼时家庭贫
困,家里人认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于是举家之力供我念书。”
“那个时候我总是私塾里到得最早的,却走得最晚的那一个人,生怕浪费自己家中的一分钱,哪像这个顽童一样?”
犬上三田耜赞同的点头道:“对啊,要是我敢学他,那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非得把我的皮剥下来不可!”
两个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人,被突如此来的一段对话打破了思绪。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迟到了!”显然这声音正是先生在教训那个贪玩的学生。
“先生,我……”
学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药师惠日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孩子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的眼睛。
只不过那先生看上去倒是十分的慈祥,虽然满脸怒容,但是并没有惩罚这个孩子的想法,似乎打算教育一番之后就放过他。